對於戰鬥法師這個名字,克洛洛等人都表現出很陌生的樣子,只有狄更斯反應沒那麼大,似乎聽說過這種職業。
不過經吳憲孟稍作解釋,眾人也大致了解這個職業的特性。
克洛洛更是直接讚道:[原來跟我們盜賊一樣,魔武雙修啊!]
[修你個頭!你們修魔法是用來破解魔法陷阱、魔法鎖的,人家是用在戰鬥上,能一樣嗎?]
宮毫不留情地補上一句,克洛洛臉皮厚,混不在意,他此時心情大樂,招手就要請大家去鎮上最貴的飯店喝酒吃飯。
有人出錢,大家當然景從。待狄更斯醫好莉娜左肩上的凍傷後,克洛洛便領著大家出發。
一路上,莉娜依舊是餘怒未消,不去理會吳憲孟,吳憲孟人近四十,這些年混在年輕人當中裝嫩,臉皮也早練出來了,面對美女的怒氣,只當是清風拂體。
克洛洛請大家吃飯的地方,是勝利鎮上專賣海產的餐廳,餐廳一半在陸地上,一半用木樁撐起,在海上做了一個沒遮頂的露臺。他確實大方,點的類似龍蝦、青口貝的價值不菲的菜,菜單都沒看就先個點上兩大盤,酒水也讓服務員儘量上。
[你不喝酒?]
克洛洛好奇地問著吳憲孟,吳憲孟點點頭。
[為什麼?]
[以前發過誓,這輩子不再碰酒。]
[咦?這麼年輕就發這種誓,你在學院裡偷喝過酒?發過酒瘋?]
吳憲孟苦笑不答,克洛洛突然叫了一聲痛。
[死毛球,踢我幹嗎?]
[吃飯的時候不要那麼多話,我爸常說,吃飯的時候顧著說話,就沒得吃了。]
宮一本正經地回答,克洛洛盯著他的臉好一會兒,才哼了一聲對店裡吼道:[煮個大蝦、長貝要多久?快一點!]
店家不敢得罪客人,派人安撫了幾句,說道廚房已經在趕工了,請貴客稍待,果然沒多久,一盤盤蒸煮過的蝦貝被端了上來,每個人面前還送上一碗紅紅濃稠的蘸醬。
宮看到吃的上來,放下手中裝著麥酒的木杯,也不顧得食物還燙手,直接用雙手撈起盤中的大螯蝦,也不用餐具,直接就放到嘴裡,咬破蝦殼,用嘴巴吸的,硬把裡面的肉給吸出來。
狄更斯就不同了,菜上來後,先抽出魔杖,在盛著洗手水的陶碗上施展火系魔法,把水煮沸,然後拿著手帕捏住餐具,把餐具一一放入沸水消毒後,這才用元素因子組成的絲線撈起餐具,冷卻後使用。
這等精細的魔力操作,讓吳憲孟看得是嘆為觀止。
吃蝦食貝之際,狄更斯更是餐具與魔法兼用,所有的肉都俐俐落落地剝下,一點湯湯水水的汁液也沒濺到自己身上。
相較之下,他與克洛洛、莉娜幾個人的吃法就屬於正常人,正常地使用餐具,正常地敲碎蝦殼,正常地吃得笨拙。
酒酣耳熱之際,克洛洛又問起了吳憲孟剛剛那招打敗莉娜的魔動武技叫什麼名字。
吳憲孟猶豫了老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再把”九陰白骨爪”的名號亮出來,實在是因為文化導致語言的語感不同,用艾懷語說出來,就變成了”九種負面的白色骨頭爪子”,這種毫無感覺的命名。再說了,自己的這招魔動武技在原理上,也與金庸小說筆下的虛擬武功有點不同,所以他斟酌再三,給了另一個自創的名字。
[寒冰透骨爪,主要用來制伏而非殺傷的輔助招式。]
[這麼說,還有殺傷用招式?]
[當然。]
克洛洛一臉期待的表情,吳憲孟卻沒打算光為了滿足他的好奇心,耍給他看。
酒足飯飽後,克洛洛帶著大家回到他家,此時天色已暗。可愛之耳酒吧上面的那個入口小屋,門戶已不再緊閉,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地坐在門外空地,圍著篝火說話。其中一個是下午開門的那位漢斯,他看到克洛洛帶人來,也沒多加盤問,只說了一句:
[你媽來了。]
克洛洛聞言點點頭,帶著大家進去。
與下午剛開業時,酒吧裡的客人只有小貓兩三隻的光景不同,入夜後可愛之耳的來客數倍增,舞池與卡座都是人。克洛洛他們幾個穿過人群,好不容易才來到酒水吧檯後的門戶,也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吧檯後面的門一打開,裡面像是是沒有燈光照射的長廊,黑暗中先是傳來質問聲:[克洛洛,你帶這些人來做什麼?]
[這些是我的傭兵隊伍隊員,我想引薦給我母親。]
[你等等。]
那聲音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才突然又道:[老闆同意了,你們幾個,不要離開地下光線的範圍,不然就算你們是克洛洛帶來的,我們也不能保證,你們不會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情。]
接著地板上亮起來兩條螢光線,一左一右,寬約莫兩格不到,在黑暗中如同一道長廊,引導克洛洛等人前進。
克洛洛見怪不怪,跟大家提醒道:[身體的任何一部分都不要越過地上螢光線的範圍,這裡機關陷阱很多,一不小心觸動了就有點麻煩了。
跟著地下螢光的方向,眾人連續拐了幾個彎,一會兒上坡,一會兒下坡,走了將近半個鐘(9分鐘),好不容易才走到一個被螢光圈起的長方形黑色門戶前。
克洛洛站在門前,表情如臨大敵,深深地吸了一氣後,才從胸前的皮帶刀套中抽出一根黑色的菱形飛刀,在門上某處一長一短地連敲了三次,直到聽到門裡傳來:[進來。]的聲音,他才收起飛刀,將門向左側拉打開。
裡面是一個圓頂的房間,圓頂天花板上裝飾了許多的鏡子,鏡子裡的影像在動,看樣子像是可愛之耳酒吧內外的即時畫面,在魔法學院學過煉金術基礎的吳憲孟,認得這是這個世界的監視器,只是造價可不便宜。
圓形房間面積挺寬闊,內裡還有三個門,不知是隔間還是通往其他哪裡。堆滿文件的長桌後坐著一個黑髮女子,頭髮高高地盤了起來,用一根木製的釵子固定髮髻,一身的裝扮是偏灰色的長袖衣褲,見克洛洛等人進來,她將手中的羽毛筆插回墨水罐裡,抬起頭來。
[媽…,媽…,我人手找齊了,帶來給你看看。]
看似年紀超過三十,卻風韻猶存的婦人,用眼光掃過克洛洛身後幾個人,最後將目光放到克洛洛身上。
見她不說話,克洛洛自己率先說道:[這些人可都是通過莉娜姊的測試,實力沒問題的。]
見她還是不說話,克洛洛這沒臉沒皮的,忍不住當眾撒起嬌來,抬高語調拖長音道:[媽媽呀……,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琳達˙史特龍嘆了一口氣,打開左手邊的抽屜,從抽屜中拿出一個用絲帶綁起的羊皮卷軸,放在桌上。
[這是什麼?]
一邊說,一邊已經靠到桌子前緣,一把抄起東西的克洛洛問道。
[精靈遺跡的內部地圖,詳細版的。]
[真的假的?這個黑市價格都拱到五萬圓以上了!]
克洛洛將絲帶解開,發現裡面的羊皮紙不只一張,攤開在手上看了兩眼,果然是顯示精靈遺跡內裡地形的地圖,上面還有各項標記,註明各處棲息的怪物,與容易出現的不死生物種類。
[既然你決定要去了,就注意安全。還有,絕對不要深入地下六層以後的區域,那裏的不死生物不是你們可以對付的。聽到了嗎?]
[知道了,謝謝媽媽。]
[莉娜,你幫我看著他。]
[是,夫人。]
說著說著,史特龍夫人站了起來,對著狄更斯、宮、吳憲孟三人行了一個盜賊禮,右手食指拇指扣成圓,其餘三指伸直,圓貼在心臟處,微微點頭道:[克洛洛就拜託你們照顧了。若是你們平安回來,除了冒險者協會發布的任務獎勵,我這裡也有一點微薄的謝禮。]
見到長輩向自己行禮,狄更斯、吳憲孟、宮等三人各自回了一禮,只是不知為何,狄更斯回的竟是牧師禮,右手五指併攏彎曲,扣在做著同樣姿勢的左手上,宛如虛抱一個圓球,擺在胸腹之間,對人微微曲背點頭。身為榮譽受人的宫,行的則是火焰禮,雙掌掌根相靠,十指彎曲向上,作火焰竄升貌,擺在下巴前,身體向微傾30度。
之後史特龍夫人又跟克洛洛等人的說了一些她自己在精靈遺跡歷練的經驗,交代他們一些該注意的點。史特龍夫人本人是一位進階影武者(相當於魔導士、鬥戰士、祭司)級的強者,在希望島上待的時日已久,自然也有隨隊進入精靈遺跡的經驗。
聽著她叨叨絮絮地同克洛洛苦口婆心地說了半天,克洛洛表情反應卻是有些許的不耐,吳憲孟見狀不禁在心中苦笑,同時想起了自己兩個世界的兩位母親。
一夥人在她說完後沒多作停留,退出房間,又沿著地板上的光線,小心翼翼地走出黑暗長廊,到酒吧的包廂裡,圍著地圖,討論接下來如何行動,還有酬勞分配等細節,直到快到混沌之辰(午夜)前,才將完全結束。
由於天色已晚,吳憲孟便效仿狄更斯與宮兩人,住進了克洛洛家在附近經營的小旅館中。
他在蚌殼島上唯一練得純熟的命系魔法,就一個”誘眠術”,睡前照例冥想一陣子,直到後半夜,才以法術迫使自己進入深層睡眠。一早爬起,又是呼吸吐納與練習基本功後,才至旅館附設的食堂用餐。
與克洛洛他們會合後,一行人坐上了前往海角城的定期貨運馬車。由於他們有著冒險強者的身分,商隊沒向他們收費,只是讓他們飲食自負,同時幫忙照看一下車隊,在車隊遇襲時幫點忙。
吳憲孟也是閒聊時才發現,現實生活中的野外,不像遊戲中那樣,到處是猛獸怪物。像蚌殼島上,就沒有遊戲裡那麼樣到處都是練經驗的靶子,希望島上亦是如此。整個近五百平方公里的大島上,除了特定的幾個地點,如處刑者高地、精靈遺跡、腿骨山脈外,幾乎沒有什麼怪物橫行。就連遊戲中所謂的蜘蛛森林,在現實中那高逾一米多的蜘蛛,實際也不過是由人類豢養,用來取絲,有點類似蠶的生物,性格溫和,一點也不凶暴。所謂車隊遇襲,更多的是來自貪心人類的威脅。
但丁大陸上雖然各地皆有警備隊一類的執法機關,可由於貴族分封制度的關係,各地警備隊的質量也是高低起伏,統屬混亂,跨地辦案的例子極少,這也造成了一些流匪,在甲地犯案,跑到乙地後,就無人追捕的怪異現象。
所幸他們這次出行,沒有遇到不長眼的人類盜匪,經過了四天三夜的馬車旅行,順利地穿過腿骨山脈,來到海角城的所在。
克洛洛要接的任務是在此地的冒險者協會所發布的,要接任務自然也只能跑來這裡。遊戲中這個城市整個被省略掉,只出現在與npc對話的字裡行間中,吳憲孟自是從來沒見過此地。
這是一座靠山而蓋的山城。背靠著腿骨山脈的一處陡坡,城牆只得三面,沒有護城河。這是精靈內戰後才蓋起來的建築,坐北朝南的格局,主要是防備當時島上南方的光榮獸人。城堡本身佔地不大,看上去方圓不超過方圓一王哩(一王哩等九百八十七格,等於103635米),牆壁約有十五格高,上面的箭垛、瞭望塔、箭眼等構造齊全,只是不少地方年久失修,看得到歲月的痕跡。
從城牆十多格遠處開始,高矮不一的木石結構建築,以半圓形排列的方式向外擴散,延伸了快要兩王哩,是島上最大的城鎮,海角鎮。
吳憲孟跟著克洛洛初到此地,覺得有些新鮮,只是平民的生活水平多半還停留在中古歐洲的程度,垃圾與糞水雖然有規劃地被集中到市鎮中固定的地方焚燒與存放,整體的感覺還是讓人感覺有些髒亂,看沒多久,他就失去興趣了。
如之前克洛洛所述,海角城的冒險者協會對於未持有學院核發的結業證明,或同等實力證明的宮、莉娜、狄更斯等三人,做了一番測試。說是測試其實就是找人跟他們三個人各自交手一場,找來的人的出場費、醫藥費等由克洛洛這個隊長支付。
測試的對手都是些最初階職業的低級程度,宮等人無驚無險地就通過了測試了,讓第一傭兵小隊正式接下這個一星任務。
眾人在海角鎮上修整兩天,購齊了長時間露宿所需的帳篷、食糧、消耗品等物,將身心狀況調整好後,才從海角鎮步行出發。
精靈遺跡可不是什麼觀光景點,而是希望島上的三大險地之一,島上沒有哪條商路會經過那裡,當然也就沒有固定馬車班次經過。要去該處,要不靠著自己的兩條腿,要不自己買上幾隻可在山地、森林等地形穿梭的花背大蜘蛛,騎著蜘蛛過去。
只是花背大蜘蛛這種代步工具極貴,不說鞍具等裝備的花費,就是寄在旅店酒館等住宿地,每日必吃鮮嫩樹葉的食費也相當驚人。克洛洛、吳憲孟兩人雖然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兩人的家境都未到富可敵國的程度,腦子也沒到燒錢不心疼那麼愚蠢的地步,為了一個酬勞撐死最多一二十萬的任務,去買幾部燒油的名牌山地車,這種事情他們兩個都還做不出來。
因此,五個人跟大部分去那裏歷練的冒險強者一樣,搭著順風車到離該處最近的地點後,再下車用步行的,前往在腿骨山脈東邊山峰的精靈遺跡。
希望島的形狀有點像個被壓爛的番茄,從空中鳥瞰,北邊的海岸線有點破碎,地幅東西寬長而南北狹窄,島上有一道山脈,形狀如一根大腿骨,坐落在較靠近北方海岸線的地方,朝東西兩側延伸,東西兩處各有一個高峰。精靈遺跡的位置就在東邊的高峰上。
原本此處是白精靈在精靈內戰時,用來訓練稍有魔法資質的人類的學院,在”人類”的歷史記載中,後來因為”天災”,山體滑坡,將整座學院活埋到山腹中,等到人類”救援者”挖出一條通道,接通到學院建築的頂樓時,裡面已經變成了繼處刑者高台後,第二個天然的死靈生物孕育地。
除了洞窟中常見的巨大蝙蝠、蛇、鼠、變形蟲等怪物,在裡面棲息聚集外,大量的死靈生物如殭屍、骸骨、幽靈等,也會在其中遊蕩。
在經過無數帶著考古、探寶、歷練等目的的冒險強者,長時間的光顧後,裡面值錢東西已被洗劫一空,不值錢的但具有歷史價值等物,也被一掃而空,如今除了一個建築風格精美,上下十五層建築物空殼外,在裡面盤踞的,就只有無數的洞穴怪物與死靈生物。
這個地方在遊戲中是希望島上玩家密度最高的獵場之一,從靠近地上的階層一直到最底下的階層,怪物強度隨著愈往地下深入愈強,到了最底層,沒有40級的實力與過得去的裝備、良好的職業搭配,玩家小隊在此團滅的機率將會很高。
史特龍夫人只讓她們最多到第五層,照吳憲孟的估算,還算合理,就是有點保守了,不過這可不是遊戲,死了掉點經驗,噴些裝備就可以了事,保守點也沒有錯。
經過幾天的跋涉,克洛洛他們終於到了山頂附近的入口處,過往的冒險者已在通往地下的裂縫兩邊,留下了不少繩索與踏腳釘,為了保險起見,克洛洛他們還是自己在裂縫外面的大樹上,重新綁上繩索,用自己的工具,在狹窄的裂縫中,手腳並用地往下爬,深入數十格後,地下出現了一個巨大溶洞。在火炬的照耀下,可以看到溶洞斜下的盡頭那邊,接著一面人造的平地。
再往前,平平的地板上有個大洞,周圍又是一堆前人留下的繩索。
克洛洛是隊長,也是負責探路的盜賊,他一馬當先地率先垂吊下去,探明下面的形勢後,才招呼大家依序攀著繩索下來。
照明、從高處跳下等事,雖然對狄更斯、吳憲孟等人來說,都可用魔法做到,不過在這種隨時會發生戰鬥的地方,就是自負魔力多的吳憲孟,也不敢把魔力浪費在這等小事上。
在克洛洛的指揮下,一行人開始按照既定的路線,既定的計畫,開始行動。
精靈遺跡的地下一層,實際上是以前精靈學院的頂樓。此處幾乎沒有什麼死靈生物徘迴,大多是洞穴裡常見的生物。他們沒在這裡耽誤太多時間,按圖索驥,來到了距離入口最近的樓梯,往下一層前進。
第二層開始,偶爾會出現一些低階的不死生物,但數量很少,強度也很弱。
死靈生物死後要能留下帶有冥淵氣息的遺骸,通常是愈強的死靈生物,被打散變成灰燼後,留下這種材料的機率愈高。弱的死靈生物,滅上千百隻,可能也不見得能在它們遺留的灰燼中,摸出一個半個死靈殘骸,所以第二層克洛洛他們也是快速通過。
到了第三層,不死生物出現的機率變高,但基本上還是那些低階的傢伙居多。譬如聚集洞窟生物屍體而生的活動腐屍,或怨氣與深淵結合,衍生的一些速度快,但卻雙手空空的骷髏架子。
活動腐屍這種東西速度緩慢,卻勝在耐打,活動人骨骷髏則是與其相反,速度快卻不耐打。兩者若只出現其中一種,都好對付,對若是同時出現,數量又多時,對付起來就有些棘手。
好在克洛洛這個隊伍實力堅強,遇到十幾二十隻不死生物同時出現時,眾人仍能有效地抵禦對方的進攻,分別蠶食掉不死生物。
由於目的是為了收集死靈的殘骸,人稱不死生物剋星的生命力干擾、生命力衝擊等法術不能使用。若是用這種方式打敗死靈生物,就是原本有殘骸的,也可能會被生命力沖刷而報銷。所以狄更斯在戰鬥時,主要負責用四環的重力彈控場,並在戰鬥結束後以命系的法術為大家補充體力。
別看重力彈只是個四環魔法,其中卻包含了一個高難度的環式,”提煉”。速度快的骷髏被重力彈砸到後,身形立刻一頓,然後速度變慢個幾秒,別小看這幾秒,爭勝時往往就差這幾秒。
所以狄更斯的實力,起碼有中級魔法師的程度。
吳憲孟也沒有去搶近戰職業的工作,安安分分地跟著用一些輔助類的魔法,凍氣彈、風障術,或是些低環的投射魔法,幫忙控場。
負責擋住與破壞不死生物的,則是宮。
此子簡直是個不知疲勞的人形兵器,一柄長柄鋤頭揮舞起來,赫赫有風,砸得腐屍倒飛,骷髏碎裂,這還是他沒運起鬥氣的結果,榮譽獸人的強悍,可見一斑。
克洛洛則負責指揮,並與莉娜一起收拾繞過宮攻擊的怪物。
他們幾個在第四層適應了兩天,配合出一點默契後,克洛洛才決定再往下走。畢竟兩天內摸灰的成果,不過十六塊品質尚可的遺骨,腐屍這種最低端的不死生物,一點貢獻也沒有。照這個進度下去,這趟行程最終他們可能要賠錢。
與遊戲中,玩家擁有可以快速來回城鎮與獵場的手段,且又不用擔心吃喝拉撒睡等生理問題不同,現實中來回獵場一趟動輒十天半個月,真人也是需要進食、睡眠、排泄的。若不能更有效率的收集不死遺骸,那麼回去交付任務時,能領的酬勞可能會抵不上他們此行的消耗。這項任務的酬勞,可是計件的,收集到的不死遺骸品質愈好,數量愈多,酬勞才會愈多。
克洛洛是為了與母親打賭,可以不在意收穫與付出不成比例,但身為隊長,他不得不為隊員們考慮。人家跟著自己,可不是單純為了累積經驗與資歷的,更多的是為了錢。
下到第五層後,藉由洞窟生物屍骸血肉誕生的活動腐屍數量開始減少,活動人骨骷髏出現的比率開始增加,而且更為恐怖的是,這裡開始出現一種沒有實體的不死生物,幽靈。
這種幽靈的攻擊力與速度等各方面的素質,倒是沒什麼特別出彩之處,但這玩意兒能夠無視地形,自由地穿牆遁地。雖然精靈遺跡的建築架構,經過這麼多年,不少地方還保留了不少防護魔法,不是所有的地方幽靈都能穿越,但即便如此,這種神出鬼沒的移動方式也夠惱人了。
而且幽靈這類靈體系的怪物,在黑暗中不好以視覺辨識,物理性的攻擊對他們又幾乎無效,只有帶著魔法效果,或被鬥氣包覆的物理攻擊,能夠傷害到它們。
這些幽靈與速度快的人骨骷髏成群結隊的出現時,克洛洛的隊伍就開始有些手忙腳亂。幾次狄更斯與吳憲孟這種應該被保護在後面的法師,都面臨直接與幽靈或骷髏作戰的情況,這讓克洛洛有點火大。當然,他不是對自己的隊員不滿,而是對自己的稚嫩的指揮感到不高興。
[不錯了,我爸常說,再好的種子,也要花時間慢慢成長、茁壯、熟成,你已經很厲害了。]
宮在一次戰鬥後,如此安慰克洛洛。
克洛洛似在想著什麼,也沒趴下去跟著大家一起在灰燼中掏摸。而明顯有潔癖的狄更斯,則是在將隊伍成員的體能狀態檢查過一遍後,在地上舖上毯子,盤坐冥想,回復魔力,不參與從死靈灰燼中掏摸遺骸這種工作。
良久,克洛洛開口道:[大家……,我看了看地圖,第六層應該有個以往學生練習魔法的地方,四周牆壁的防護魔法還沒失效,從地圖上的標註看來,這個地方應該比較不會出現幽靈,不過這裡出現的骷髏強度會較強,開始拿著簡單的武器盾牌不說,可能還會有能釋放低階魔法的骷髏出現。我想,我們的隊伍應該能夠應付。我想去那邊,大家覺得如何?]
聽到這個提議,莉娜第一個反對。
宮是躍躍欲試,狄更斯不置可否,身為隊長的克洛洛是贊成,兩票贊成,一票棄權,一票反對,反對的莉娜理所當然地看向還沒表態的吳憲孟。
[唉……,你這樣瞪大眼睛看著我也沒用,我也覺得與其對付這種會從腳底或背後突然鑽出來的幽靈,還不如跟速度快的骨頭大軍拚一拚。]
[你……,]莉娜氣得說不出話來,克洛洛卻沒心沒肺地,很高興地在這時候宣布:
[那就這麼定了,走,再往下面一層前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