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琅轩想不通为何沈君兮泡澡身边还放着纸笔,但这个问题在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情后是绝对问不出口的。沈君兮也不想与他多说,虽然还去书房看书,但不再和魏琅轩说一句话。
但沈君兮并非古代女子,虽然当时有些愤怒,但过后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然而然的略了过去。
魏琅轩见沈君兮的样子,也不再提当日的事情,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气氛。
又在魏府住了两日,伽正山的路终于修好了。沈君兮坐着魏琅轩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带着伽正寺标示的马车,回了沈府。
回了沈府,首先赶来的就是沈靖寒夫妇。见沈君兮确实安然无恙,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正在一家人交谈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君兮吗?”李氏带着一堆丫鬟婆子走近,神色明显的幸灾乐祸:“君兮,新雪节同君蔻一起出门,回来时你却不见了,这是去哪里住了几天呀?”
“我去伽正寺小住了几天,这件事情已经提前和娘说过了。倒是娘这几天给我写信说府里有传言说我是被贼人给掳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嘴欠该下拔舌地狱的传出来的,这样随意毁坏女子清誉,也不怕以后得了报应。”沈君兮笑吟吟的道,可吐出的话比刀子还要毒。
“你……”李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不信谢意如给她说了府里的事情却没说已经查出留言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如今说出这种话,这丫头片子摆明了是打她的脸。
“新雪节大半夜的去什么伽正寺,你骗谁?”李氏干脆扯破脸皮冷笑着说道:“你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会不知道?若是真的被贼人辱了清白,你还是早些自梳去姑子庙里为妙,也免得带累了我们沈家女儿的清誉。”
“伯母是宁愿相信我是被贼人捉了去,也不愿意我是去了伽正寺?”沈君兮叹道:“这是摆明了看不得我好了。我若真是被贼人给捉去了,还真得怀疑是伯母让人下的手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李氏斥道,却有些心虚。当夜不见沈君兮回来,她就立马叫人放出了这流言。第二日沈君碧来请安,她才晓得这个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庶女下起手有多毒。但流言已经穿出,想要收回也来不及了。她抱着侥幸心理,却不想没过多久就被谢意如给查了出来,丢了一个大脸。
“伯母也知道是胡说呀!”沈君兮惊讶道:“我以为伯母认为什么话都是上下嘴皮子一碰,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原来伯母也知道有些话是胡说呀!那伯母怎么能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呢?”
“牙尖嘴利!”李氏气的直哆嗦:“事情真相如何可不会因为你随便胡说两句就改变。你去没去伽正寺,一问寺里法师便知。”
“弟妹,你是打算把这件事情给闹大了?”谢意如闻言,也站了出来,眉眼里带着凛然怒意。
李氏她气势所摄,不禁后退了一步,察觉后羞恼道:“闹大又如何,为了我沈家女儿清誉,此事不能就这样放过!”
“好,二伯母,这可是你说的!要去伽正寺查到我这几日确实不在庙里,我自请出家。可要是查到我在伽正寺中,二伯母你又能付出怎样的代价?”谢意如还没开口,沈君兮上前一步道。
谢意如一惊,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沈君兮一个眼神安抚了。
“那我当众亲自给你道歉!”
听见沈君兮的话,李氏心里有些打鼓,可见到谢意如的反应,她又很快恢复了自如。这副样子说其中没鬼,她怎么都不信。
“好!”沈君兮应道:“若我派人去,二伯母肯定不信。二伯母派人去,说实话,我也信不过。不如你我各派一人,免得到时候结果出来了,您说我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李氏怒,何时一个小辈对她说话也能这么嚣张了。
“你这样的长辈,我们君兮担待不起!”谢意如一声嗤笑,嘲讽的看着李氏:“哪家长辈会在自家散播小辈清白被辱的流言,哪家长辈会这么逼着一个小辈非得让她自请出家?”
“哼!”李氏脸色青青白白,没说出话来。
两人各自远了一人,骑了府里的快马,当即出了门。
府中人听闻这个赌约,也纷纷聚了起来。
“这等不知礼节、口出妄言、不敬长辈的女子,就算是清白犹在,怕也没人敢娶!”沈君煜站在他母亲身旁,嘲讽的看着沈君兮。
“像这等随意给其他女子下论断的男子,也没多少人愿意嫁!”沈君蔻瞪了他一眼,当即反驳道。
“你……”
“你什么你?没见过我不成?”
“行了,吵什么吵!”最终还是沈老夫人开口让众人闭了嘴,她转头关切的看着沈君兮:“君兮,你可想好了。现在中止让人用快马去追还是来得及的。这件事情只有我们本家人知道,你不必这么逞强!”
她这话表面上是偏向沈君兮,可明里暗里都是在说沈君兮确实没了清白,绵里藏针,不可谓不毒。
“多谢老夫人关心。”沈君兮也不怒,一副没听清楚她话里内容的模样:“事关我的清白,实在是容不得马虎!”
“哼!”沈老夫人一声轻哼,也不再说话。
伽正寺毕竟在城外,而陵京着实不是一个小城市。纵使骑着快马,派去的人一来一回也用了近乎两个时辰。
“怎么样?伽正寺里的人是怎么说的?”最后还是沈老夫人率先开口问道,既然这小丫头片子自己不要面子,自己也不必为她遮着掩着。
“这……”李氏派去的人吞吞吐吐。
“回老夫人的话,伽正寺的人说了,君兮小姐这几日确实在伽正寺中小住,因山路坏了,现在才得以回府。”还是沈君兮派的濯墨院的人干脆利落的回复了。
顿时沈府一片哗然。
“你确定你没说错?”李氏盯着那人,又看向自己派去的仆役:“这什么这,你倒是快说呀!”
“君兮小姐确实在伽正寺里。”仆役满脸无奈的道。
“你们问了几个人?”李氏已经乱了手脚,还是沈老夫人阅历丰富些,张口就这样问了一句。
“我们问了在女子住的禅房那边洒扫的僧人,还问了在各呵大殿里干活的僧人,他们都说君兮小姐确实在那里。”
沈君兮听见这话,也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她以为魏琅轩最多让法严替她遮掩,没想到他让整个伽正寺里的僧人都能如他的意愿。不对,魏琅轩应该没有这种能力。那么另一个解释就是,她在魏府那些天,确实有一个“沈君兮”在伽正寺中住着。那么,应该是易容术吧!没想到这种她以为只存在于武侠小说里的东西真的存在。
“你,你说,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李氏怀疑的看向自己派出去的仆役:“你要想好了,你可是我们这一房的家生子,偏向外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行了,你闭嘴!”眼见李氏越说越不像话,沈老夫人出言呵斥道:“一个长辈没个做长辈的样子。君兮是个知礼的孩子,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沈君兮笑吟吟的道:“二伯母毕竟是长辈,我又怎么会让她当众给我道歉呢?刚才的话只是玩笑罢了。老夫人不必太过在意。”
沈君兮这样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倒让沈老夫人颇不适应。又说了几句,就告乏离去了。
“一个长辈,度量倒还比不上小辈!”谢意如一声嗤笑,让李氏红了脸,想开口却说不出来,灰溜溜的离去了。
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沈君兮一声轻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氏远去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自从得知沈君兮回了沈府,袖翡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她捏着那锭银子,一会儿放到梳妆匣子这里,一会儿放到枕头底下,放到哪里都不能心安,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满屋子打转。
听到门外人说沈君兮喊她过去,袖翡心里猛的一缩,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等她回过神,已经站在了沈君兮身前。
“你是要自己说出来还是我问出来?”沈君兮喝了一口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奴婢,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袖翡冷汗浸湿后背,明明沈君兮和平时也没太大区别,她就觉得那股气势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q8zc
“袖玉为什么会忽然拉肚子?为什么你会顶替袖玉来给我送披风?披风上为什么熏得是梅香?”沈君兮漫不经心的道:“我不想细查,但如果结果是我自己查出来的。你会有什么下场自己也该清楚!”
袖翡有些发抖,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当初越间教她毒术的时候,她好奇去瞥过两眼,那天回来后她的腿都是软的,好几天都不敢直面沈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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