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个女人泪眼婆娑,肩膀瑟瑟不断耸动,张恒远感觉于心不忍,便上前扶了女人一把,指着一张椅子让她坐下,不无关心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呆在这种地方不好,还是抓紧时间回家吧!”
张恒远的一句话,像一只手柔软地触摸了女人的心。
女人斜视着张恒远,眼里又惊又疑。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心里一暖,这些天遭遇的种种责难,好像山洪爆发一样,两只手死死的拽住张恒远,泪水又恣意横流,泣不成声道:“你别走好吗?陪我喝一杯,就一杯!”
这女人的手温软如玉,在抓住张恒远之时,身躯也跌跌撞撞的贴了过来,女人身体的芬芳一下子袭中了张恒远。这女人身上很香,不知是什么味道,这味道幽幽的,淡淡的,既像柚子一样清香,又像麝香一样令人迷醉,把张恒远每一根最细微的神经都给撩拨起来。
酒吧里有不少客人本来就是闲着无聊,此时见这个风姿绰约、白嫩水灵的女人这等表现,更是觉得兴致盎然。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醉酒的女人缠上,让张恒远始料未及。眉头一皱,淡淡的说道:“放开我的手,我请你喝一杯。”
女子的眼神有些迷离,脑袋瓜明显已经不听使唤了,听了张恒远的话,眼泪一滴一滴压抑不住的从她的眼眶中涌出来,却咯咯的笑着:“请我喝一杯,真小气!平时有多少人请姐姐喝酒,姐姐都不给他面子呢,没想到,今天姐姐让你请我喝酒,结果就准备请我一杯,真没想到你这么小气!”
桌上的洋酒还剩下一多半,女子随手拿起张恒远的酒杯倒了一杯,然后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看这女子的动作,根本就不是在喝酒,她是在赌气,张恒远的眉头禁不住皱了一下。
女子喝完了杯中酒,又倒了一杯,她不想多说话,内心的委屈像浪潮一样,一波刚过又来一波,这让她浑身乏力,仰头之间,又一饮而尽。
“酒不是好东西,还是别喝了。”张恒远一边劝她,一边夺下女人手中酒杯。
女人很受用地左一眼、右一眼看着张恒远,咧嘴笑着,眼泪却不知不觉的漫上来,她用手去擦,很快,这个一面之交的小男人的细致体贴,把她都快暖化了。
“姐姐的事不用你管!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女人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囔着,支撑着很久的那口气忽然之间好像全泄了,只觉得浑身酸软,难以自持,终于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你们全都是些表里不一的家伙,一个个平时西装革履,实际上道貌岸然,个个都是卑鄙的家伙,哪个不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你越不让我喝,我越要喝,我东方锦就算再落魄,也不会付不起帐的!”女人见张恒远把酒藏起来了,有些顾影自怜,气急败坏的嚷嚷起来,似乎想要把心里的不忿、委屈统统都发泄出来。
张恒远见这女人醉得不省人事,先是皱了皱眉,随即就被东方锦这三个字给吸引住了。
东方锦,锦城集团的当家人。
锦城集团是兴海市的明星企业,也是全省五百强企业,而这个全省五百强企业三年前还只是一个只有十多名工人的小工厂,仅仅三年时间就已经发展成解决近千名工人就业的全省五百强企业,集团当家人东方锦更是谜一样的女人。
关于她的传闻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是某金融大鳄的秘密情人,也有人说她是某位高官的二奶,还有说她背后站着京都的一位大佬。
不管她背后站着什么人,但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缔造了一个个商界神话。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想趁我喝醉了占我便宜?”女人见张恒远看着她一言不发,劈头盖脸的问道。
女人面若桃红,脖颈却依然雪白,挽着的头发也散了,斜挂着披下来,肆无忌惮的眼神瞅着张恒远。
“嘻嘻,小弟弟,你怎么脸红了?姐姐告诉你,只要今天你让姐姐喝痛快了,我什么事情都由着你。”东方锦说话之间,纤纤玉手就已经伸了出来,冲着张恒远的脖颈处摸了过去。
张恒远看着朝他摸过来的小手,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手掌伸动之间,一把将那小手打开了。
“哎呀呀,原来是哥哥我不对你胃口啊,东方锦,我还以为你是个三贞九烈的女人呢,原来也是个**!”来人正是刚才被东方锦泼了一身酒的男子,不三不四地笑着,话说得尖酸刻薄。
已经醉眼朦胧的东方锦,在听到这讥讽的声音之后,艰难的抬起了头,针锋相对道:“梁必发,我告诉你,那笔款我不贷了,就算我愿意水性扬花,也决不会找你这样的癞蛤蟆!太丢我的份儿了!”
梁必发看着迷离的灯光下东方锦,暗忖这娘儿们不愧是跳舞出身,那没有丝毫皱褶的泛着粉色光泽的脸庞,老实说,那简直比选美冠军还要漂亮!眼睛那么妩媚,嘴角那么俏皮,微翘的嘴唇任谁都会有**吻上去。最难得的是,这娘儿不但长得标致,身材也是凹凸有致,这身段,这韵味儿,梁必发使劲咽了下口水,那真叫一个妙不可言哪。
至于东方锦的破口大骂,梁必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这东方锦就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一个小蚂蚱,蹦跶的越欢,越能撩拨起他的兴致。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
“我不是东西?对啊,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活生生的大男人,而且我保证,哥哥我比这个小白脸骁勇善战,体能强悍,不试不知道,一试你忘不掉啊!不贷款了?哈哈,东方锦你真是好大的口气,我告诉你,在兴海市,别说你不想贷,就算你想贷,以后也没人敢贷给你!”
见这个猥琐的男人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张恒远的脸色就是一变。
人活天地间,有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因为很多人都喜欢犯贱,就像弹簧,你弱他就强,反之,你若先声夺人,上去啪啪就是几个耳光,反而让他对你刮目相看,不敢声张。
这梁必发在银行工作,三十来岁就混了个信贷科科长的肥差,自然过着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生活。平日里衣食无忧的梁必发就只有一个爱好,下了班就喜欢往各种娱乐场合里钻。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这梁科长对自己的这点嗜好有一个堂而皇之的解释,那就是作为一个信贷科长,他必须尽可能的伸长触角,深入生活,看看本市的经济发展趋势、市场走向如何。要不,这发展经济的钱究竟该贷给谁呢?
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当然哄骗不了别人,他的目的无非就是体验各种版本的女孩子,用他自己的话,就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有了这个高论,很多想要贷款的人自然愿意投其所好,约梁科长到酒吧里谈谈,而且,这个潜规则屡试不爽。因此,梁必发情感的森林里一向硕果累累,桃花灿烂。
其实,东方锦第一次来找他贷款的时候,梁必发就惦记上她了。这个女人有味道!
在梁必发眼里,这东方锦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刚柔相济,水火兼容。只是,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这女人思想太守旧了,愣是没瞅住机会。没得手,反而想得更厉害了,几近痴迷,就像弹簧,摁得越紧,撑得越长,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
刚才,东方锦来给他倒酒了,他没接酒杯,而是趁机抓住了她的手,手很软,似乎没有骨头。她惊恐地一缩,但没有抽出去,只是努力往后侧着身子,脸漆一样白,梁必发微微笑着,加重了力气想要把她往怀里搂,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端起酒杯泼他脸上了!弄得他悻悻的松开了手,这小娘儿们居然如此刚烈,大大出乎梁必发意外。
按说,东方锦的这番举动早就该把他激怒的。他梁必发是谁?他是副市长武成梓内侄,有做副市长的姑父在背后为他撑腰,他三十来岁就混了个信贷科科长这个肥差,也是因为他是武成梓内侄的缘故,没有谁不变着法子巴结他的,没想到,这小娘儿们却不识抬举,反倒跑到小白脸这里浪起来了!
“小妹妹,你喝多了,跟哥回去吧,哥送你回家。”梁必发见东方锦并没有走,立马又心旌摇荡,像是被火焰点燃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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