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和娘娘亲临寒舍。”丞相大人和大夫人上去行礼。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朕的岳丈大寿,朕又有不来之礼。”
听到这话大家都明白,丞相的身份如今是摆在那里的,连皇帝都称他为岳丈,就是告诉他们动他就等于动朕。其实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尽力巴结讨好,之可惜丞相府如今还是没有一个儿子,不然那些大家闺秀们又要挤破脑袋了。
“是啊,儿女给父亲贺寿天经地义,父亲何须言谢。”
听到这样的对话叶悦真心觉得搞笑至极。明明是女儿、女婿向父母祝寿,可是却要父亲上前行礼。
“皇上请上座!”
丞相让开一条路。皇上这才拉着荣妃的手一起不步上高坐。而丞相和大夫人则坐于坐下首位。
沈悠雪和沈倩云坐在主位右下的第二个位子。翊王则坐在主位下左边的首位,左边第二位则空了出来。这样的坐法让叶悦就正好站在翊王的对面,感觉到他不怎么和善的眼光,叶悦打了个寒颤。
坐下之后皇上扫了一眼坐上宾客,眼里似乎掠过一丝的愤怒。不过很快就化为唇边的浅笑。
“今日宾客可不少啊!众卿不必拘束。”
“谢皇上。”众人应着,却还是保持卑躬屈膝的模样。
本来就是,这个人可是皇上,哪里是说一句“不必拘束”就可以真的不拘束的。这本来就是皇上的客气话,谁当真谁就真的是不要自己的命了。
不过看到皇上如此和善、客气,作为主人的丞相和大夫人更是乐开了花。满脸堆笑的应着。头也抬得更高了,原本自己的女儿是宠妃,朝中已经没有几个人敢与之做对了,现在连皇上也给了面子,其他人更是不敢不给面子了。
叶悦低下头隐下了嘴角淡淡的笑意。这皇帝真是,你以为这样说了别人就能真的high起来了,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不过最可悲的是丞相大人,被成功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真的权倾天下,殊不知那个皇帝愿意被臣子压着,而今日宴会上的人,又有多少是真是朝贺的,只怕等着看好戏的人比较多吧!
“七弟怎么没来?”皇帝突然出声。
皇帝的七弟就是现在的宸王殿下,和皇帝、翊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听说这个宸王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很得宠爱,不过先皇殡天之后,他似乎也变了性子。现在连皇帝也不一定能随叫随到。
“回皇上,许是宸王殿下忘了时辰,才会迟来。”看到无人敢应,皇上有仿佛真的等着答案,丞相大人之好自己站起来回答。不过这个答案似乎自己都不相信。
“忘了时辰?”皇上自问道,脸色也明显的不悦了起来:“那就不等了,别误了丞相大人的寿宴,开始吧!”
看着皇上似乎并没有追究的打算,丞相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叶悦却发现皇帝对丞相的称呼有变,说皇上完全没有情绪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加之作为皇帝如果连隐藏情绪都做不到,还怎么坐稳这个位置。
皇上下令了,丞相不敢耽搁,拍拍手示意歌舞开始。其实古代的宴会再豪华也不过是这些,只是舞姬的程度不同,欣赏起来比较赏心悦目罢了。
歌舞表演的确挺唯美的,可是宴会上怎么认真观舞的人没有几个。大家都各有各的心思。就连乐蓉都是不是的偷瞄翊王和皇上。竟没有发现身边同坐的人早已离开。
叶悦心里知道看来好戏要上场。这短时间可不只是乐蓉在练习,沈悠雪可是也很努力。虽然自己很有自信赢过沈倩云,可是光赢是没有意义的,她需要的是惊艳四座。
皇上和荣妃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饮酒,是不是的低头交谈几句,看起来是即为恩爱的。这也不奇怪,那个男人娶了天下第一美人还不宠爱的啊!
突然院内的烛火熄灭了不少,院内一下子暗了下来,就在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一位窈窕女子翩翩而出。女子轻纱遮面,一身白色纱衣显得细腰只手可握。衣服和面纱上面都用红色和金色的丝线并秀出了红梅的图案。仿佛白雪中的点点红梅。而此人正是雪中梅仙一般
女子一出四处便飘出了片片红梅花瓣,配合着女子轻柔的舞步,看久了竟突然有种梅香四溢的感觉。
就连平时看惯了舞姬艳舞的皇上和翊王都不由得看得眼发直。当翊王看得自己对面的那个鄙视的眼神时,立刻收回了眼神,端起了酒杯挡住自己的窘态。
众人都被着惊艳的舞蹈所吸引,连曲罢都没有发现。直到女子向着皇上盈盈行礼才让众人回过神来。
烛火被重新点亮,眼前的女子似乎相似从雪中走到了现实。就在众人猜测这是哪位舞姬的时候,只听荣妃娘娘突然说了一句:“还不摘下面纱。”
女子轻声应是,才抬手缓缓摘下面纱,对着皇帝和荣妃俯身行礼,大家才看到,原来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沈悠雪。
“臣女,见过皇上,见过娘娘。”“妹妹不必多礼!”
看到自己的胞妹如此惊艳四座,当姐姐的荣妃自然也倍有面子。
“雪儿的这份贺礼想必丞相大人喜欢的紧啊!”见荣妃都开口夸赞,皇上也附和着。
丞相听闻心中大喜:“小女失礼,还请皇上恕罪。”
这古代人真是奇怪,明明对于自己优秀的女儿很是骄傲,可是表面还要说着恕罪的话。难不成优秀也是最?
“丞相何出此言,有此女当倍感欣慰才对啊!”
听到皇帝都开口了,其他的大臣也都纷纷开口,丞相只得拱手回礼。
看来沈悠雪的贺礼的确惊艳四座了,她的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了。可是叶悦觉得本来就是卞京第一美人的沈悠雪会仅仅只是想要别人夸赞她的舞姬和美貌吗?
果然等大家都夸赞得差不多,而皇帝心里也颇好的时候,荣妃娘娘终于开口说正题了。
“皇上,臣妾这个妹妹自幼父母娇宠,略欠规矩,看来定要找个人来管管了。”
“是啊,雪儿好像也到了及笄了,要嫁人了!”
见皇帝都说出了嫁人的话题,荣妃则赶快添油加醋:“到时候还请皇上为臣妾的小妹物色良婿,不过千万不能离臣妾太远。”
言下之意就是要请皇上赐婚。不能离得太远就是赐婚的起码也是个王爷,皇子一类的。不然就算嫁给其他大家族的儿子,平时也是不能随意进宫的。而如今的皇上只有皇后生了为公主,并无子嗣。先皇的儿子,除了翊王和宸王其他的都还小,也不合适。因此赐婚的人选则是在翊王和宸王之中了。
“嗯,翊王和宸王似乎都该迎娶王妃了,不过论长幼还应该先考虑宸王才是。”
皇上看了一眼身边的位子,翊王低着头只顾喝酒,就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而空着的那个位子又让皇帝心烦意乱。
毕竟他也娶了个权臣的女儿,这个沈悠霜虽然长得美若天仙,可是性格却不怎么样,皇帝和他生活了三年多,却一直没有子嗣,这也是大夫人担心的。可是碍着身份也不好过问。
所以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自己的兄弟们也如自己一样。偏偏自己的那位七弟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也许有个权臣的岳父可以暂时压制一下。
一听到皇帝的意思居然是要指婚宸王殿下,荣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就连坐在一边的大夫人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掉到地上,酒洒了一手。
还是沈悠雪冷静很多,就像早就知道皇帝会这样说一样,看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一眼,才说道:“皇上说得没错,自古长幼有序,长姐未嫁,雪儿又怎敢先行出阁呢!”
看来好戏来了。
说着沈悠雪走到桌边拉起了沈倩云的手,虽然她脸上带笑,可是叶悦却感觉到她的笑并不简单,可惜乐蓉根本看不出来,高高兴兴地跟着走到了场地中间。
“回皇上,这位是我的二姐。沈倩云。”
“哦?朕怎么不知你还有个二姐。”
“回皇上,这个妹妹是一直养在乡间,前两日才回府的。连臣妾都没来得及探望呢。”
荣妃倒是反应得快,看到沈悠雪拉着沈倩云,马上就知道这就是母亲之前休书给自己时提到的那个乡下丫头。不过她还是满脸微笑,高贵大方的走到沈倩云面前,摘下手里的白玉镯子带在了沈倩云手上。
“这是皇上赏赐的和田白玉镯,现在就作为见面礼赠与妹妹。”
身边的人不由得议论纷纷,一些奇怪丞相府何时来了这么个二小姐,有的有感叹大夫人的两个女儿知书达理。一个非要等姐姐嫁了才愿出阁,一个虽身为皇妃却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妹妹出手阔绰。将皇帝赐的好东西说给就给了。这更让大夫人脸上有光了。
她跟前大夫人争了一辈子。身份、样貌、才学没有一样比得上的,可是现在呢,自己的女儿都是美人坯子,一个成为了皇妃,一个将来会成为王妃。而那个女人的女儿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就算她们让她嫁个不错的夫家,可是总是比不过自己的女儿高贵。
荣妃和沈倩云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转身对高高在上的皇帝说道:“皇帝恕罪,刚才是臣妾考虑不周。”
“爱妃何罪只有?”
“臣妾刚刚只想到小妹雪儿,竟差点忘了二妹,倩…云也还未出阁。”
这句倩云好像差点被口水呛到,让叶悦不仅翻了个白眼。
“爱妃果然疼爱妹妹们,是个好姐姐。不知爱妃觉得二小姐可配何人呢?”
荣妃、大夫人和沈悠雪对看了一眼,显然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回皇上,臣妹年纪比雪儿略大,是否应该配一位年长些的王爷。”
这个荣妃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不仅提到年龄大些的,还是身份还必须是王爷,这样的人很多嘛?数来数去也就只有比翊王大一些的宸王了。这不就是告诉所有人要把这个妹妹赐给宸王的意思了。
此刻叶悦才终于明白,当时丞相府为什么着急把沈倩云接回来了。应该是沈悠雪想要嫁给翊王皇甫清泽,可是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皇上想为宸王赐婚,因为害怕皇帝会把自己赐给宸王,所以才找了沈倩云回来,怎么说她也是丞相的女儿,再不济赐给宸王做个侧妃总是够格的。
不过这更让叶悦好奇,虽说知道沈悠雪钟情于皇甫清泽,可是也不至于为了不嫁那个宸王而宁愿家里多出个碍眼的女儿来吧。就算大夫人也不应该会如此啊。到底这个宸王是何许人也,居然让大夫人宁可面对情敌的女儿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嗯,那就只有七皇弟了。”皇帝虽如此回答,却没有确定的口气。更像只是随口叹息而已。
“云儿,还不快叩谢皇上。”大夫人赶快拉着沈倩云准备磕头谢恩。这一谢就表示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就算是皇帝也不好反悔了。
站在一旁的叶悦黛眉轻皱。这摆明了就是沈家人的计划,设了个套把皇帝笼了进去,如果现在乐蓉谢恩,那就必须得嫁了。虽然嫁给王爷不错,可是人都没见到的人,还有让沈家人避之不及的人,就这么盲嫁了真的好吗?
可是沈倩云似乎并没有看到叶悦的眼色,或者是根本不在意。跟着大夫人一撩裙摆就准备下跪谢恩。
“给本王赐婚,怎么没有问过本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