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出家门步行拐了几个弯,走了十分钟之后伸手拦下了出租车。
无人驾驶的出租车平稳地停在身边,那落朝四周看了看,一缩身子坐了上去立刻关闭车门。无人驾驶系统需要由乘客语音或人工输入目的地坐标,然后将信用卡之类的支付卡插入刷卡器才能启动。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主驾驶席仍然保留有方向盘等手动备份装置。那落对要求提供目的地的提示视而不见,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绿色卡片,插到刷卡器上。卡片中的特别程序自动加载到出租车的系统中——类似于某种病毒。等显示屏的背光由蓝色转为红色时,这辆车已经由那落接管了。不仅如此,为了更加保密,出租车的跟踪系统会同时被修改,自动假定出租车的行驶状态,为的是迷惑后台控制系统。此时那落可以驾这台车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而不会被人发觉。
那落的手表上有简化版的导航系统,可以自动与安卓星轨道上的卫星中的军用加密频道联接,虽然不够细致但对付地广人稀的安卓星得心应手,只要大方向不错,沿着路走就不会迷路。事实也正是如此,那落驾车向西开了一个小时,眼前便到了一片绿洲。
气候干燥的安卓星上没有整片大面积的海洋。绝大多数的水都是地下水,而地表上最大的水面则是湖泊。对于人口不多的安卓,粮食从外星运输,并不需要开荒种地。不过为了节约成本和保持新鲜,肉类的生产还是采用和其他星球同样的方式——养恐龙。
与电脑一样,人的大脑也要消耗相当大的能量。所以越聪明的动物,能量的转化率越低——这是人类早就意识到的。传统的家畜如猪和牛,每十公斤饲料的只能生产为五公斤的肉,转化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虽然一直努力提高,但原则上潜力有限。后来一段时间,科学家提倡食用昆虫,原因就是昆虫的转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完全可以解决人类的吃饭问题。不过由于昆虫本身个体过小,再加上难以被认可的形象,昆虫生产的食物主要集中在提供蛋白质原料。直到生物科技在五十年前终于突破性的实现了对恐龙的复制与跨物种的基因稼接。
食草性恐龙身体庞大,却智力不高,消耗在思考上的能量比例极小。通过生物学家的努力,将牛的基因稼接到恐龙身上,将恐龙原本粗糙的肉质变为牛肉般的细腻。只要有足够供给放牧的自然条件,恐龙这种“新世纪的老产品”非常适合外星殖民环境中的肉类需求。
安卓星正好具有这种自然环境,其不多的地表水源汇集成的绿洲生产出的牧草,养上百只恐龙解决本星系的生活问题不在话下。
那落要去的正是这其中一片“恐龙牧场”。他的车在一处叫“万原山”的路标处折向南,沿着长长的由铁丝网围起来的牧场,直到一处铁门前。
门口装有门禁,那落在密码板上敲了一串数字,门“卡”的打开了。从门禁的喇叭里传出声音。
“请到湖边的小山,顺着路向前然后往右就到了。”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不超过三十岁,那落答应了一声就又上路了。
这家叫作“甜水”的牧场,实际上就在军队的掌握之中。就像在5=2上的任长安一样,只要是有人的星球,各类势力便都会安插力量。在那落出发之前,作为“上线”的他,已经得到了安卓星域中各军事情报人员的联系地点与方式。
不得不提的是,那落之所以会迅速被派到安卓来,是因为那个死掉的秦仲前,本身也是安卓星域军事情报人员。
在最敏感的安卓,偏偏死了一个“特工”。虽然表面上没有公开,但军队内部是极为重视的。
绿洲中的景色与安卓本身的干燥荒凉形成截然的反差。在树林小道中穿行,细腻的轻风流过,淡淡的青草味,让人感受到勃勃生机。
是个好地方——那落的心里默默地想着。
湖边的小山并不算高,那落把车停在山脚步行而上。山顶平缓的草地上,已经有人等待着他。
来之前那落便知道这个牧场的负责人叫胡永平。原本的任务中并没有要求联络她。只是那落认为安卓的形势与开始的判断有很大的差距,况且自己孤掌难鸣,现在没有人可以相信,需要“启动”一座“峰火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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