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瞪了祭痕一眼,没有说话。抱起十一对婆婆说,“我带她下去休息。”婆婆点头答应了。
竹青出去后,婆婆怅然的叹了口气说,“阿祭,你我相识多久了?”
“嗯……算算,有六百五十八年了。”祭痕顺口回答。
婆婆大笑,“是啊,整整六百五十八年三月零五十五天了,这六百五十八年当中,这次你输的最惨。”
祭痕一扬眉,“若不是那个姓叶的使诈,那次打赌我定是不会输的。”
婆婆笑着喝了一杯酒。
他身为千妖之祖,曾经想一统凡界,他早知道叶家是居住在凡间的仙道,而且住的无令海还是易守难攻,所以选择最后攻下无令海。没想到那个姓叶的居然打赌喝酒,祭痕输了就要放弃攻打凡界,三百年内不准杀人,并且以一个小道士的身份呆在叶家呆着。实际就是离叶家近一点好让叶家看管罢了。
打赌的结果自然是他输了,他自始至终输的都不明不白。但是输了就是输了,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身为千妖之祖,这约该守还是要守的。于是他稀里糊涂的在叶家呆了二百多年,也确实没有杀过人。
叶家大女儿的事情,他算是亲身经历的见证者。打赌输掉的事情对他而言还是很不光彩的事情,他想趁着叶家在找这个小外孙女的时候从中插一把手,却被竹青搅乱了计划。
晨光淡薄,雾霭已经散去,百鸟齐鸣,檐角的风铃叮咚脆响。十一醒来却忘记昨晚自己干了什么,脑袋沉重的快要垂到地上。
塔外鲜花怒放,蜂飞蝶舞,天际有两只白色飞鸟,似乎感觉到了咸咸的海风,那边有可能就是大海。这些日子她从未出过塔,她被这热闹的场景吸引了,忽然想出去走走。
看过了越来越老的女人,来到了第一层。阿瑶在第一层的窗边站着,不说话,只是看着十一。十一停下脚步,早就猜到她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跑的。”
阿瑶仍旧看着她,十一只好说,“你要是嫌我跑,就跟着我好了。”
阿瑶果然跟上来,十一想扇自己两巴掌。两个人出了塔,来到一口古井旁。十一对着井大喊,“小鼎!你在哪里啊——你为什么要走——!!!”
古井跟着回应,“小鼎你在哪里啊——你为什么要走——”
十一不知道谁能告诉她小鼎为什么要走,最起码,现在的古井就不能。阿瑶皱眉看着她,眼睛里都是疑惑。她不知道小鼎是谁,也不想知道,她只是疑惑,为什么她会平白无故的对着井口大喊,而不是对她说话。十一坐在井口,摸着尚且冰凉凉的石头,抬头看着蓝天白云,闭上了眼睛。
“你为什么不同我说话?”阿瑶忽然问。
“你并不喜欢我同你说话,那我就不说。”十一张开眼睛,看向阿瑶。
阿瑶看了她一眼,也学着十一的样子,看着天空闭上眼,“你知道这口井是什么井么?”
“一口能喝水的古井。”十一随口说。
阿瑶摇了摇头,“不是,这口井是会吃掉女人年轻美貌的井。”
“哦?”十一开始认真听起来,阿瑶有点得意,“来这里的女人都是跟这口井定下契约的,想拿年轻作交换就要拿中指血滴在井里,想拿十年换就滴一滴血,二十换年就滴两滴,以此类推。”
“那你呢?你为什么没有变老?还是这么小?”阿瑶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我?我原来是晋国的公主,父王为保住江山把我送到这里来,逼着我把血滴进这井里,要拿我的命换取整个江山。”
看样子好像没有成功。阿瑶没有变老,也没有死掉。
“后来呢?”
“后来,我的血滴进井里,因为我并不是自愿的,所以它并没有把我吃掉,但是父王的江山确保住了,只不过不再是他的姓而已。”
十一好久才明白,原来是江山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