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拎着十一的衣领,一直往北飞去。虽然身处万里高空,但是大黑带着她在天空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对于高空,她向来是不害怕的。
只是面前这个女子为什么要救她?自然这也算不上救,她总觉得红衣女子抓着她的衣领,指甲已经嵌进她的皮肉,好像还带着什么毒,又麻又痒的。她不敢伸手。这女子的耳朵很灵光,只要她有一点小动作,女子就会冷不丁的回过头,阴森森的瞪着她。
四周的黑是散不开的那种黑,她辨不清女子的面容,但是能感觉到她的目光,确实是阴森可怕的。
远远的看见在不远处的密林里有灯光,又细又长,像笔直的线垂在天幕上。随着越来越近,那些光也渐渐明亮,原来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塔。塔身洁白如玉,高到看不见的地方云烟飘渺,塔前有两株寒凉的玉树,光辉淡薄如月,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可见,像两盏灯一样照亮塔前的地面。
女子把十一放到地上,走到塔前施法开门。十一已经被眼前的事物迷住了,这些树和真的没什么区别,却是玉做的。她自认为见过的宝贝已经无数多了,可是还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一边摘叶子一边想:“就这样摆在门口,不怕被人偷了去?”
“小丫头!快进来!”
“来了!”十一又扯了几片叶子,刚转过头,就僵在原地,玉叶从手中滑落在地。她哆嗦着手指向女子,“你……你……你的脸……”
刚刚夜幕太黑,她没看清女子的脸,现在看到了,却吓住了。
“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女子大惊失色的捂住自己的脸,“你转过去,不许看!”
“哦,不看,不看,坚决不看!”十一佯装听话的转过头捂住脸,但是仍旧好奇的从指缝间看见了女子的脸。
女子白发如雪,红衣胜火,露出来的皮肤都堆满了褶子,嘴唇向内包拢,眼睛突出,俨然一个老婆婆的形象。但是那声音就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的声音,虽然凶巴巴的,但是清脆悦耳。十一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个老婆婆会有这样动听悦耳的声音。
“好了,转过来吧。”十一听话的转过头,女子戴上了面纱。十一原本以为她会作法让自己恢复年轻的容貌,没想到只是戴上了面纱,倒让她大失所望。
进了塔,十一才发现方才吃的那一惊根本算不了什么。塔里住着很多女人,第一层的都像老婆婆一样,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眼神黯淡无光。
第二层的要比第一层的年轻一些,说是年轻,也许仅仅是比第一层的女人多了一根黑发。而身边的女子,上到第二层的时候,她的发间已经开始有黑色的头发,只是三千烦恼丝,多出一两根来,是非常难察觉的。
越往上走,人越来越少,女人的容貌就越年轻,装束也更加漂亮,只是她们的眼神多数是哀伤暗淡的,没有一个人的眼睛像十一那样神采飞扬。
不知道走了多久,上了多少层,十一开始发现身边的女子生出黑发,每上一层,她的黑发就要多一些,面纱下的容貌好像也变得年轻了。
上到最顶层,女子在一扇门前停下,松开了十一的手,“你就在这里站着,会有人出来接你,若是让我发现你跑了,小心你的脖子!”女子目露凶光。
十一顿时感觉脖子又痒了起来,好像真的下毒了。连忙点头说,“我绝对不跑,绝对不跑!”
女子下楼去了,十一站在原地,东张张西望望,一刻也不肯闲。她忽然想到,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到这里来了?真是奇怪……
正郁闷着,面前的木门推开了,露出一个小脑袋,头顶扎了两个鬏。眼睛里灵气逼人,看见十一来了,神色就暗淡了,一板一眼的,大大方方的站好,“进来吧。婆婆找你。”
十一应了一声就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