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才发现,那些红莲也不是什么红莲,都是他身上的血迹。“真是便宜了北峰上的人!”十一边骂,边把那些带血的雪莲从空中扔下去。
那个人印堂冻得发青,嘴唇干裂,胸口上插着七把刀,因为放在雪地里太久,伤口冒着丝丝白气。那几把刀上镶着各色宝石,刀刃是万年玄铁制成,可以说得上是神器。点了点怀中的伤药,治些外伤倒还可以,治他身上的实在杯水车薪。
十一啧啧称奇,拿手指戳了戳刀柄,那人痛苦的哼了一声,十一就缩回脑袋,“能被这么好的兵器砍上几刀,倒是你的福气。”说着取下酒囊,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酒。捏住他下巴,给他也灌了几口,不过他不能张嘴,尽数顺着嘴角流出来。
十一哀怨地看着天空,“真是白浪费我这么些好酒……”那人呼吸骤然急促,似乎是想咳,却咳不出来,十一乐的哈哈大笑。
到了南峰,却不敢从山前回,从山后摸着回了山洞,让大黑守在洞口。十一掀开珠贝,露出一个碗口大的珍珠,登时满洞都罩上一层莹莹亮光。
取出珍珠,打开一个包裹,翻开几本残破不堪的医书,细细的阅读。沉思一会,又拿出了银针来,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会,却不知道往哪里下针。心想扎好了自然最好,若是扎不好,他这命悬一线,一使针,当即见了阎王却该如何是好?
又想,见阎王就见阎王好了,说不定阎王爷念你做了几件好事,让你升仙,还能在天上混个小官当当。想想觉得有理,就朝他身上扎过去。离他衣衫一寸的时候又觉得不妥,他身受这么多剑,定然结了不少仇家,阎王爷又怎么会给他官做?说不定会打入畜生道呢。
思来想去,这一针终究没有扎下去。于是使了一道灵符,把自己师傅从山尖尖叫下来,让自己师傅来治。灵符飘出洞,直往山尖尖飞去。小十一取了几朵雪莲,把药杵捣的咣咣直响,“你要是想活着,就多扛一会儿,师傅马上就要下山来。若是不想活,现在死了也罢,到时后我把你埋到后山,清静幽雅,保证是个风水宝地!”
那个人难得的动了动脑袋,似乎是在摇头,十一笑道,“果真是条汉子,我小十一没白把你拖回来。”
药捣好了,却不见师傅下山来。踱了几圈,出了山洞,骑着大黑往山尖尖飞去。现在大黑变得极大,一翅有三丈宽六丈长,飞起来只感觉恶风怒号在耳畔。
山尖上紫气腾腾,十一说了声“落”,大黑就往下落。十一翻身下来,进洞去却没看见师傅的影子,又往里走进了内洞,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在石床上睡的歪七扭八,口水啪嗒啪嗒掉在衣袖上。那张灵符在枕边落着。十一轻叫了两声师傅,无人应答。一时玩心大起,蹑手蹑脚的走到石床边,对准他的耳朵大嚎一声,“师傅!!!”
道士一骨碌爬起来,吓得魂不守舍,连叫,“谁?!是谁?!”四下扫视一圈才瞧见床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瞅着他。稳了稳嗓子,垂眉敛目,端端正正的盘膝,“噢——原来是十一啊。”
十一忍住笑,“师傅,我拖了一个人回来,就剩半口气了,快去看看吧。”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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