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扬,空茫山山巅上云蒸霞蔚,瑞气腾腾,天空盘旋着几只黑鹰。
今日天气不太好,十一就没有出去打猎。窝在山洞里酿了几瓶补酒,埋到雪洞藏好就去外头散步了。
她从小就没爹没娘,养他的爷爷也在一场雪暴中死了,她整日无拘无束,乐得自在。
空茫山终年积雪不化,五座山峰上的五个村落相处都不甚和平,各村的村长都不准村民到别的山峰去。十一看着头顶的黑鹰,吹了声鹰哨,一只鹰就朝她俯冲过来。十一跨上鹰背,“大黑,走,今天去北峰!”
黑鹰长鸣一声又冲上天空,朝着北峰飞去。大黑也不敢飞得太高,不知道是哪个世外高人在空茫山设置了一个结界,金光闪闪的把所有人都隔绝这里。有一次大黑在天上飞的好好的,左翼碰到这结界,翅膀立刻断成了两截,导致现在它飞得都是歪歪斜斜的。
十一趴在鹰背上,手伸进大黑的羽毛里捂手,“大黑,飞慢点,太冷了。”大黑就不再挥动翅膀,在天空滑翔。
在天上盘旋的几只黑鹰看见大黑,一声长鸣,就朝大黑扑过来。
大黑左翼断了一截,飞起来不利索,同类就都想欺负它。眼前这几只都是鹰崽子,学会飞还没多久,肯定是听了爹娘的话,都来欺负大黑。大黑翅膀虽然断了一截,但是却是长胜将军,在黑鹰一族里,没人能打的过它。
见鹰崽朝它飞过来,理也不理会,照飞不误。鹰崽子怒了,利爪奋力一抓,伤了大黑的右翼。十一看看下面的山峰,搂住大黑的脖子,啊一声叫,跟着大黑急往下掉。
“啊呀!我要死了!要死啦,要死了!啊——!!!”十一哭嚎连连,天上的几只鹰崽子扑扇几下翅膀,落下几支鹰羽,满意的飞走了。
见离地面还剩三丈距离,十一猛一松手,掉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大”字型的雪坑。大黑扑闪着翅膀缓缓降落,爪子伸进雪洞里,勾住十一的皮袍又往上飞。把十一放到雪地上后,收翅落在十一旁边。
胡乱抹干净脸上的雪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枚闪着荧光的药丸。把药丸碾碎了,让大黑伸出右翅,边往伤口上撒边说,“大黑,那些鹰崽子都不是你的对手,却要你装着被它们打败,唉……可是你不装着被打败就不能到北峰来玩,是不是就很可惜?”
大黑扇了扇折断的左翼,表示赞同。大黑的伤口刚刚撒上药,就渐渐愈合,没多久又复原如初。十一摸摸它光溜溜的羽毛,大黑就渐渐缩成像麻雀一般大小,振翅落到十一的肩头。
十一在南峰住,村长不让出村子,她就偷偷出村子,谁也管不着。偷偷摸摸绕到北峰后,看见一片流光飞舞的雪莲花,忙不迭的撑开兽皮袋,一朵一朵的采。
采的雪莲花晾干了就能跟驼队商人换好多好多宝贝,上次十一就换了一颗碗口大的珍珠,却不敢被人知道,现在还藏在山洞里,直到夜晚才敢偷偷取出来当蜡烛使。
北峰的雪莲花比南峰的好比南峰的多,南峰的雪莲非富贵人都不能摘取。北峰却不怎么管,但是其他四峰人都不敢凑近北峰,北峰人都野蛮无理,长着尖耳獠牙,两只手都是利爪,一口就能把人咬死,然后吞进肚中,连骨头都不吐。
想到这里,十一更加不敢懈怠,边采还边数,“十一,十二,十三,十四……”采着采着眼前的雪莲花就变了颜色,一朵朵都是刺目的鲜红。十一从未见过红色的雪莲,定然是十分稀少珍贵的,说不定能从驼队商人那里换一支鲛人烛什么的。
越想越开心,就只拣红色的雪莲采了。突然肩上的大黑啾啾叫了两声,十一也感觉不对。拨开红莲上的雪,看见一个苍白的面庞。
“这、这、这是人、人头……”十一眼睛瞪得圆圆的,说不出话来。定睛看时,只见那个人头鼻翼还在动,似乎还有呼吸。一骨碌爬过去,试了试他的鼻息,倒真还活着。接着拨开周围的雪,是一个人的躯体,小十一擦去额头冷汗,吁了一口气。
十一本以为是北峰人死在这里,却没看见尖耳獠牙,翻开他手掌,也没看见什么利爪。看衣着装束,不像是空茫山上任何一个山峰的人的装束。沉思了一会,对大黑说,“大黑,快把他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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