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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的人并不太多，林然坐在面试房间外边的座椅上，心情有些复杂。
她是最后一个。
虽然林然跟着lynn学了几年的平面设计，还是忍不住隐隐地担忧。毕竟，这里可是全国最令人神往的企业——顾氏名下的总公司，要知道无数人挤破了头都想进来，最后留下的，却是寥寥无几。
“林然。”房间里走出一个工作人员，叫了林然的名字，林然慌忙把自己从走神里拉回来，步伐有些不稳地走进房间。
林然今天穿的这一身极不合她一贯的风格，本来她想着穿平常的衣服就好，架不住苏墨染强制要求改造，衬衫、黑色女式西装之类的她其实还能接受，只是高跟鞋……苏墨染临送她时居然笑她走路像企鹅一样蹑手蹑脚的……她简直是叫苦不迭了，不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每一个面试官看到她时，都忍不住露出谜一般的微笑，林然不好意思地微笑回应，心里早已把苏墨染骂了十几遍。
“说实话，我们公司招人看的不是经验不经验，而是能力，你的简历我们看过了，还不错，算是应聘的人中最好的，先入设计部实习三个月，怎么把握看你自己。”开口的是一个男人，男人桌前的座位牌上赫然标着“副总裁兼设计部部长，沈临”，男人说完话，饶有兴趣地看着林然。
等等……发生了什么？我……错过了什么吗？难道我说了什么但是我不记得了吗？就这么……通过了？
别说林然，在场的除了沈临外，皆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谁也不敢相信方才走姿滑稽的女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通过了。
忽然，大家就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齐齐看向沈临。
沈临眼睫微抬，余光瞥了瞥两侧的人，随即双手抱在后脑勺，靠着椅子仰面，一脸无辜状：“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似懂非懂的，那一道道锐利的目光散开来。
沈临稍微自在了些，正身摆手说：“林小姐，你可以走了。”
林然一脸木然，出来后，还回望了整座大厦，自己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出来的，都像梦境一般不真实。
林然毫不客气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胳膊传来的痛楚真真切切，可她还是不想相信，自己竟然这么轻松地就通过了。
苏墨染见着进去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林然，顿时垂头丧气起来，这么快，时间都还不够介绍自己的吧……
“没事，大不了我养你。”苏墨染走到林然身后，安慰道。
林然立刻化身一个娇弱的小媳妇，把头埋在此刻显得高大无比的苏墨染怀里。
怀里的人瑟瑟发抖，苏墨染以为林然哭了，心疼地摸了摸林然的头，可下一瞬她就意识到怀里的人抖得不对劲了，那哪里是哭，分明是在憋笑。
“好啊你，敢骗我。”苏墨染推开林然，走到车边，颇具仪式性地带上墨镜，“走吧，请你和阿姨去青禾名府吃饭。”
苏墨染居然还记得当时两人玩笑似的承诺……林然无奈地摆摆手，拉开副驾驶位的门，坐了进去。
“看起来挺顺利的。”苏墨染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林然打了个哈欠，撇撇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真像是场梦，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不，我都还没说上话，连过程都没有，就被告知录用了。”
“或许是看中了你的才气也说不定啊，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学生！”苏墨染夸奖林然时，自己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好似林然的荣耀就是她的荣耀。
“没准是吧。不过我估计那老先生对我可没这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学那会儿他是怎么变着法怼我的。”
林然靠在椅背上，上学那会儿的一幕幕从脑海中穿过。
起初林然怎么也没想到，幸运之神会如此眷顾自己，l大最深藏不露的老师居然让她做自己的学生，同系校友看她的眼神无不带着羡慕。
不过后来，林然完完全全地摒弃了这个想法，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衰神附体。
端茶、倒水、采购、打扫，由于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每样事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不仅如此，还有她性格古怪的老师lynn处处挑剔，总是这样不满那样不满，有时候林然被逼急了，向他顶嘴：“既然我这么不堪，你干嘛收我做学生？”
结果常换回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抽签抽的，我也没办法。”
好在，她的苦没有白吃。每年的学期考核，她每项都达到了最优，也曾拿过多次奖，虽然不如lynn一屋子的奖杯证书那么多，她却已是心满意足了。
“话说回来，我好像好久都没联系过老先生了，也不知道现在那个被他折磨的花朵是谁。”林然好像很沉重地吐出一声叹息，翻开手机通讯录，找了一会儿，目光定在“lynn”上。
“改天你联系联系，师生两个吃顿饭叙叙旧。”苏墨染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
林然想了想，赞同地点头。
苏墨染载着林然先回了林然的公寓接林母，又一起去了青禾名府。
“怎么样了？通过了吗？”林母一上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林然面试的情况如何。
“阿姨，我们家然然可厉害了，那些面试官啊，当场就跪服了，一个劲儿地求着她入职呢。”添油加醋还能这般脸不红心不跳的，放眼整个l城，仅苏墨染一人而已。
林母发自内心地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如今母女二人，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对方过得好，自己便也放心。
饭桌上，苏墨染不断地往林母碗里夹菜，嘴里不是念叨着“阿姨吃菜”，就是“阿姨多吃点”，林母被照顾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吃得速度还不及苏墨染夹的速度。
茶足饭饱之后，林然看了看时间，和苏墨染商量了几下，决定下午就去即将实习的公司了解了解具体的情况，也好让自己能尽快地适应。
苏墨染提出要开车送她，林然没有答应，提出自己坐公交就好。
……
踏进公司正门的那一刻，林然隐隐感到了不安，毕竟太过顺利了，换作谁也不会心安理得的吧。
来之前林然告知了沈临，沈临便安排了一名设计部的老员工带她熟悉熟悉部门负责的事项。
逛了一圈后……
“这是你的办公位置。”负责带她了解情况的老员工说，看了看办公室外埋头赶稿工作的其他员工，再看看待遇特别、一来就坐总监办公室的林然，脸色有一瞬的难看，但也只是一瞬，很快，那张脸上又挂上了商务式的笑容。
“我的工作是副总裁助理？”
老员工仍旧一脸和悦：“是的，你主要就是负责沈副总的日常行程，其他的任务沈副总会自行交代。”
林然难以置信地张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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