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眼瞧了下四周,若是说环堵萧然不蔽风日,有些过分,但是也仅此而已,屋子很大,60平左右,南炕,靠北边有一个老旧的柜子,油漆都掉了一大块,地上一张开裂的桌子,和几个板凳。炕稍有几个叠的整齐的被子,炕上的地板革也昏暗无光,有些地方掉了色,炕头有点发黄。墙上,棚顶上糊的报纸,也泛着黄韵的光。
如果没有灯,就算是白天也觉得很压抑。我俩又谈论了一些别的事,从中发现,骆燕虽然没上过学,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书绝对没少读。
正思量时,破门吱的一声响了,骆莹提着好几个塑料袋,笑眯眯进了屋子。骆燕眉头稍稍挑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姐你回来啦。”
嗯你和哥聊着,我做饭去了。不消片刻功夫,但听得外面刀勺齐响,我们在屋里依旧谈着。谈着谈着想起正事还没办呢,这次来是要给她们些财物的,虽然不多,聊表些心意,于是起身与骆燕告了个辞,来寻骆莹。
见骆莹已经不是那身见她时的衣服了,那衣服怎地能干活呢,一身黑色恤,下身一条乳白色休闲裤,脚上穿着一双布鞋,扎着一条破围裙。虽然有些过时,而且很破旧,但很干净。
发髻高挽,用夹子夹住,脸上的浓妆也没了,她和她的妹妹一样,皮肤略显古铜色,可能是她妹妹带病的缘故,颜色稍比骆莹重些,不过即便如此,这骆莹并不丑,相反到有几分姿色,只她妹妹不及她。
骆莹见我来到后厨,急忙止道:“哥你咋来了。”
“骆莹啊,昨天的事你别他在意,也不是我帮的你。”
“那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吃了大亏了,对了哥还没问你呢,你家是哪的,不像是本地的,但是你说话的声音又像是。”
“我家是懿州的,家里有点事,在外边谋一份职业,先前我在奉天工作过好几年,不过因为有事就走了,那日你我第一次相遇是我第二次反回奉天,因此也算是半个本地人,所以我的声音很像这边,你听不出也属正常。”
“怪不得呢,那你找到工作了吗?”
我脸一红道:“没有,几年没来大变了样子,变的有些都很陌生了。”
“没事,慢慢碰呗。”
我也随意的应者,随后我在兜里边拿出一沓钱来,递给她说道:“这个给你。”
嗯?给我啥啊,骆燕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会送给她钱物,急忙撂下铲子:“你这是干什么?”
“本想着昨天就给你,可我怕你是个骗子,怕你诓骗我,因此我想这要来你家看一看,今日一见倒也是我多心了,你家我前两天路过过,还和你妹妹说了几句话,昨天你不是被人抢了五千多吗,说实话我这次出来就拿两千,前些天花了些,现下就剩这么多了,虽说堵不上昨天的窟窿,多多少少也算尽了点心意。”
骆燕双手摇摆,坚辞不受道:“哥,你是不是看我家困难,有意可怜我,如果这样,那大可不必,我姊妹二人虽然穷,但是绝不欠好人的情,五千块钱虽然对我很重要,但没了就没了,我以后会赚的,你也不富裕,更何况你给我们了你怎么办。”
“我没事,反正我都这样了,实在不行我回家呗,总不至于饿死就是了。前翻与你妹妹相遇便是有缘,昨天与你相遇那也算是有缘,如此重缘也算是前世修来的,若你坚辞不受,真叫人好过意不去。”
但尽管我怎么给,骆燕依然坚辞,没奈何我只得拿了回来;“那好吧,既然你不要,那我也强求不得。”我转身回了屋子,时间不长,饭菜做好了。我也吃了几口,说实在的我真的不饿。
饭后,又喝了点水,我们继续谈论着,眼看着天光渐熄,外边的树叶开始莎莎作响,我起身道:“天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感谢你的这顿饭,我走了。”
骆燕道:“你现在有地方住吗,”我不想解释太多,因此闪烁其词道:“有。”此话出口顿觉得有些不妥。
骆燕道:“你这么快就租到房子了吗?”
骆莹一旁插话问道:“怎么,哥你租房子吗?”
我我…我了半天,本想着说没租房子,但那时见骆燕却不是如此说,又想说已租了房子,骆莹处却不着意,真个难以自圆其说,突然吃这一噎,一时竟语塞了。
骆莹一笑道:“哥你如果真没地方去,假如你不嫌我处鄙陋,就在我这吧。”
“不…不…不。”我慌忙止道:“且不说你我萍水相逢,不便叨拢,便是男女有别就有诸多不便。”
见我意决她也不便深邀,就这样我离开她家,径直回了我的旅馆,一路上思绪万千,心里还在想,我这不是多余吗,人家不领情,哎也罢,若是我也许与她一样,一个陌生人,仅凭三言两语就相信,那也不现实。
天都黑了,白白浪费一天,只得明天再饭门了,解衣入睡,似乎没怎么累,但头刚沾枕头便进入梦里。
依然是同样的梦,依然同样的学校,不同的是阴云密布,满是血腥的味道,我依然记得上次的梦,明明那个能幻化人形的翠鸟硬生生将学校和群鬼分剐,但这次,已经是交杂在一起的血肉,重又组合,渐渐从血从中幻化出无数鬼怪,全不见本来的模样,皆是有肉无匹,身上躺着血水的妖怪,如同外国人的蜡像馆渐渐融化的模样,看的人毛骨悚然,此次本指望着还有人来救我,不曾想那也只是想想而已,但见一个血人嗖的一下好似鬼影一般来到我的面前,其迅捷之速远超先前。
见那血人抬起右手直掏我的心脏,若是最初,我定然吓得魂飞天外,手足无措,可如此的梦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也全然没有了初始的痴笨,见它手掌带钩,不敢大意,急忙闪躲,可毕竟我不是练武的,动作虽然很快,却抵不过那血人,心脏处避开,肩胛骨却重重挨了一下。
使我万没料到的是,一股钻心的痛从肩胛骨直传到心脏,我惊的手口无措,眉头紧锁,怎么回事,这不是在梦里吗,为什么感觉会如此强烈,我捂住伤口起身在不报着待救的希望,转身就往家里跑。
那鬼怪紧紧追赶,或许求生的生灵会有莫名的力量,我在路边捡起孩胳膊粗细的木棍,一个黄龙倒转身,棍随人转,啪的一下,这一棍正好砸到血人后背,把血人打的一个咧唏,脚下无根,趴伏在地。
本以为后边还有血人,但是只这一只,我提起棍子赶在身后举棍要打,这一棍正打到路边一棵树上,如同水浒中武松打虎,将哨棒打折的情况一样,我虽不是武松,但情形是一样的。这一下或许是用力过猛,卡的一下,木棍折为两段,我也被阵晕过去,往后的事便不知情了。
不晓得过了多久,但觉得膀臂疼的厉害,我咬着牙将眼睛睁开,面前显出一个熟悉的脸。这不是骆莹吗?在看四周这是医院。
“我我怎么会在这?”
骆莹见我这个语态疑惑道:“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在旅馆睡觉,做了个噩梦,那也不至于在医院啊。”我低头看了看疼痛的肩膀,好家伙,整个肩膀用白布包着,血都阴透了。我指这肩膀上的绷带,满脸疑惑的问骆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糊涂了,怎么又受了伤。”
骆莹也满是疑问道:“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呢?”
“这有什么好装糊涂的,我的确在旅馆睡觉,也里做了个噩梦,然后起来就在这里了。”
“那好吧,不管你是装的也好,真的也好,那我就跟你说一说。昨天夜里,我想上班,从那片树林经过,没想到,突然间,前日那个匪子二次出来截我,这次不光要钱,还要砍死我,于是拿着西瓜刀紧追我不放,正此时你从林子外边冲了进来,那匪人的西瓜刀正扎在你的肩胛骨上,而后你也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在被追的过程中在路旁捡起一根孩胳膊粗的木棍,一个急转身,而后棍子正砸到他的后背上。将他打伏于地,然后你有抡起木棍想要打死他,可能是用力过猛正打到旁侧的树上,将木棍打折,如此,那匪人见势不好,抹身就跑,而后你就晕厥到树林里了,是我喊的救护车将你送到医院里了。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哎呀真是怪哉,怪哉。世上的事真的这么离奇吗,这明明是我做的个梦,怎么反道成了现实,怪不得我在梦中被那血人刺破肩胛骨时觉得钻心的疼呢。这事越是离奇,越是不敢说了,现在的我有些蒙了,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真有些分不清了。
正此时,大夫身穿白大褂,手里拿个本夹子,来到我的面前说道:“患者你醒了,你肩胛骨受损严重,好在没啥大事,你是选择在这里修养还是回家养着去。”
骆莹看了看我,那我怎么在这养着呢,在这一天二三百是少的,我哪有那银子,可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呢,总不能再旅馆养着吧,那也不像话啊,想去骆莹的家,又不好意思,真是左右为难,一时语塞。骆莹一笑早明白我意,因此也没争得我的同意,私自做主道:“我们出院回家养着。”医生只应了声嗯,然后再本夹上写了点东西,扯下来叫家属签字,我哪有家属,因此骆莹在我的授意下签了字,办了出院手续。骆莹搀扶着我,径直来到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