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阵号称江湖第一阵法，绝非浪得虚名。药王谷人很少在江湖上现世，见过五鬼阵的人并不多。但很少人见过，却不代表没有人见过。
这是沈小石第二次面对五鬼阵，却比第一次显得更轻松。
郁垒他们没有想到会败得这样快，这样彻底。他们的剑甚至都还没有刺出去，刀还没有挥起来，鞭子还没有抽起来，枪还停在半空当中，沈小石的扇子已经抵在了杜子仁的颔下三寸。
他们看着落在地上的兵器，心中只剩五味杂陈。当刀、剑、枪、钩、钺、锤、戟、锏八件兵器落地时的声响十分清脆，如同磬钹之音，然而郁垒五人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兴致。
没有人看得出沈小石是怎样做到的，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结局便已注定。
“你是怎么做到的？”杜子仁盯着沈小石，眼睛冒出的怒火可以把沈小石烧成灰烬，但面色却没有什么变化，简直宠辱不惊，物我偕忘。
“因为我的武功比你好一点。”沈小石微微一笑。没有人知道沈小石的武功有多高。虽然很多人对沈小石不入兵器谱愤愤不平，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兵器谱的排名并不见得就是武功的排名，终究而言，使用兵器的是人。白晓声曾经说过，他没有办法判定沈小石到底武功如何。有时候看起来高不可测，有时候又使人感觉平淡无奇。
“哼！”杜子仁嗤之以鼻，他没有想到沈小石居然如此无耻。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沈小石将扇子打开，轻轻摇着，用左手摸着下巴，给人一种浪荡子的感觉。
“是什么？”杜子仁饶有兴味的问道。
沈小石将扇子收起，指着杜子仁道：“当然是你武功实在有点差。”
“你！”杜子仁听到沈小石的话，气的直眉怒目，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你欺负人！”杜子仁憋了好久，才说出这四个字来。
“药王谷不但炼药江湖独步，竟然面具也做得如此巧夺天工。”沈小石赞叹道。
“你说什么？”杜子仁瞪大眼睛，诧异的问道。
“果然没有事情能够瞒过沈小石的眼睛。”轩辕谷主哈哈大笑，走向杜子仁，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淇儿，沈少侠早已看出你是化装的了。”
“有时我在想，你的眼睛到底是什么做的。”轩辕悟道叹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轩辕竹淇问道。
“因为你太矮了。”
“胡说！”听到沈小石的话，轩辕竹淇又鼓起了她的腮帮。
“淇儿，不要闹了。沈少侠可是见过真正的杜子仁的。”轩辕谷主摸着轩辕竹淇的脑袋说道。
“我就说你是骗不过沈小石的，他聪明的像个猴子。”轩辕悟道笑着说道。
“哼！”轩辕竹淇朝着轩辕悟道怂了怂鼻子。
沈小石当然见过杜子仁，虽然只有一次，但他却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杜子仁不但矮而且胖，任何一个人见过他后都会为他的尊容所震惊。然而如果沈小石不知道五鬼阵的一个秘密，他也不会猜出他面前的杜子仁是假扮的，也不会在一击之下便将她擒住。
杜子仁虽然矮而且胖，却有着九个人当中最快的速度。即便是沈小石，也没有办法在一击之下将他擒住。在沈小石看来，他的轻功跟轻功榜上排名第一的剑上飞花柳飘云也差不了多少。
五鬼阵之所以能够成为江湖第一阵法，便是因为他们向来是同进同退，绝不会中途替换。一旦有一个人不能成阵，其余的八个人也会同样退出。自从五鬼阵创立以来，这个规矩从来没有改变过。沈小石相信现在也依旧没有变。
药王谷一直以来都是食古不化。
“没想到沈小石竟然还记得我，也算是我的荣幸了。”杜子仁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晃动着肥胖的身躯。
沈小石看着杜子仁走来，还是像以前一样，便笑他道：“古人常说心宽体胖，依我看你的心总得有两个馒头那么大。”
“他吝啬得很，心眼怕是跟真眼一样。”轩辕谷主笑道。
“我对谁吝啬，也不会对沈少侠吝啬。”杜子仁笑着对沈小石道，“我那里还存了几坛上好的老酒，有没有兴趣喝上一杯？”
“杜老五，你可是不地道。我们找你喝酒，你可是一滴都不愿意拿出来。”神荼佯装生气道。神荼身材高大，大约有九尺高，膀阔腰圆。
“你这种粗人，好酒给你也是糟蹋，怎么品得出美酒的滋味。”杜子仁揶揄道。神荼喝酒跟魏老三相似，都是一饮而尽，而且还是那种两扎宽的大腕。杜子仁每次看到神荼喝酒，都会心痛的肚子疼。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方才称得上英雄。”神荼反驳道，“李白尚且一饮三百杯，何曾像你这般附庸风雅，却像个女子般喝酒。”
沈小石听见杜子仁和神荼斗嘴，颇觉有些好笑。杜子仁与神荼好像天生不对付，就好像奚何如与魏老三，但却丝毫没有影响过他们的感情。
也许，正因为可以无所顾忌，所以才可以尽情的发泄而不会遭到反噬。
“杜兄的酒我自然是要喝的，江湖上能够比杜兄收藏的美酒更好的怕是不多了。”沈小石依然记得五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药王谷的时候，便曾与杜子仁把酒言欢。沈小石与五鬼阵人中最相契的便是杜子仁，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有着奚何如与魏老三两个人的影子，既粗犷又细腻。而这两个人也算是沈小石最好的朋友之一，当然奚何如也许并不会这样想。
“如果论美酒，江湖上有哪里能比的上扬州古月轩和落魄酒楼，我这点藏酒也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杜子仁说道。
“杜兄过谦了。”沈小石说道，接着便将话锋一转，“等我把正事做完，到时候却与杜兄把酒言欢。轩辕谷主，我已经破了五鬼阵，还请将胭脂醉封赐。”
“这是当然。”轩辕谷主捻着胡须，缓缓地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
“胭脂醉在一个人手里，你必须见过她之后，才能拿到胭脂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