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没睡呢？嗯……想想也是，心事重重怎么会睡得着？所以在这看……嗯，这是什么？”
“你回来做什么？”
“回来看看你在干嘛，本以为你会后悔伤心地捶胸顿足呢！”
“你很闲？”关正兰抻了抻卡在沙发和茶几间的腿，有些木，他一直很喜欢坐在地毯上。
原本在书房看的，不知道怎么的书房的暖气不够，有些冷，便换到客厅来了。
黎敬耸耸肩，把雪包放下来，它自动自发地往关正兰那边跑过去，关正兰顺势接住它摸摸它的下巴，“怎么了雪包？”
“大概是不喜欢我这么晚带它出来，不过见到你它还是很高兴的。”
“那你倒回来做什么？”
“蒲歆曼给我打了个电话。”
关正兰摸着雪包的手一滞，挑眉，“你又出什么馊主意了？”
“没，就是鼓励了一下年轻人而已。”
“……”
“听说三十三岁很老？”
“……”
“姑娘现在估计很暴躁，跟我说说你想什么呢？”
“和我在一起太辛苦，她会后悔。”
“为什么你觉得她一定会后悔？你为什么要让她后悔？”
关正兰抿着唇没说话，放下雪包继续拿起那已经快看完的a4纸。
有前车之鉴。
黎敬脱了羽绒大衣在另一座沙发上躺下来，“我是真觉得姑娘挺好，我以前一直以为她一时头脑发热喜欢你……”黎敬想到什么似的摇头笑了笑。
“关正兰，你不能一朝失意就否定所有吧？你当真以为人家非你不可啊？这样条件的姑娘放外边排队都轮不上你，你搁那矫什么情？拿什么乔？”黎敬摸着嘴角，估摸着他今晚说完这些话会被赶出去的概率有多大。
关正兰依旧沉默是金，眼皮也没抬一下。
黎敬难得看他吃瘪越说越来劲，“你真的是被那群花痴少女给带偏了，你还以为你有几年光景可以耗？再不抓紧等你人老珠黄了在答应人家，那人家才真的是后悔！哦，人家还不一定等着你！”
“……”
黎敬顿了顿，好像“人老珠黄”这个成语不是这样用的……算了，反正他是个工科生，咬文嚼字这种事对他来说是种为难。
“从上次元旦在她那吃饭之后，公司一总工就经常往那边跑，那人就比你年轻一岁。”
黎敬长臂一伸将关正兰手中的文献抽走，“我怎么就不服老呢？三十三很老？你不是还没满吗？哦，现在过了十二点了，还有十天。”
雪包钻进关正兰的怀里觉得温暖就歪头蹭了蹭。
“你看，雪包都比你聪明，知道往舒服的怀里钻。”
“……”
黎敬翻腾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说：“我困了，今天懒得回去了就睡这，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啊？你俩是给我开支票了还是怎么？大晚上牺牲我宝贵的睡眠时间搁你们这来当月老还是不受待见的那种！”
黎敬又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在打架了，不知道眼前的人怎么还有精神看得下去这种枯燥的东西，嗤了声，“除去那些你找的借口，剩下的你不过是怕委屈了人家，好好弥补不就行了？你纠结什么？”
他看不惯这两人了，瞎折腾。
走到卧室门口的黎敬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小东西没跟过来，转回头唤着雪包。
关正兰松开它，雪包才慢慢悠悠地走到黎敬脚边，黎敬蹲下去抱起它跟关正兰说了句话便开门去睡觉了。
剩关正兰一个人坐在客厅看他那堆看完一份又一份的学术文献。
孤独成性的人对抗孤独最愚蠢的办法就是将它困起来，而明明知道在那人身边才不会觉得孤独，为何要放开？
——
最近两天蒲歆曼倒是再没联系他，他也过着和往常没区别的两点一线生活。只是黎敬昨天把雪包留在了他家，他回了老家接人。上班的时候他都得给雪包安排好吃的才能出门。
这天刚下完夜班去浴室洗了澡煮了面吃完才十点不到，在客厅开着电脑上网找点东西。
听见敲门声，起身开门。
打开门就见蒲歆曼提着一堆塑料袋站在门外，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几秒后蒲歆曼率先动作，挤开他将一堆东西砰地撞在玄关上，开始自顾自地换鞋，“好重！”
关正兰拉上门，手滑入裤袋，静静地看着她将那堆东西提去厨房然后在里面捣鼓着什么。
叹了口气也不管她，坐回沙发继续做他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她端着盘子出来放在茶几上。
奶油意面。
蒲歆曼又走进去端了个大碗出来，拌的蔬菜鸡丝沙拉。
余光见她在自己旁边盘腿坐下，低头自顾自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偏头看他在做什么，却也没和他说话。
她没开口，关正兰自然也没说，只是有些不明所以，他本以为她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又或许再也不会来。
客厅里还算安静，只有她小声吃东西的声音和他时不时点击鼠标拉进度条的声音。
还有食物的香味。
也不知道雪包是不是闻着气味出来的还是睡醒了，从卧室里钻了出来，看见客厅里的两人时停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走到蒲歆曼腿边，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蒲歆曼的盘子，还预备伸出爪子试探是否可以分给它一点。
“你怎么那么可爱啊？”蒲歆曼举起雪包的小肉垫爪子，像逗小孩一样让雪包拍拍手。
雪包很喜欢她，但这并不意味着它这么高冷的喵要做这种幼稚的动作，雪包从蒲歆曼的手下挣脱出来，直接跳上茶几，伸出爪子再次试探那盘看起来非常好吃的面。
蒲歆曼手快抓住它的爪子，“等等，我给您喂点别的，这个你不能吃！坐在这别动！”说着便把雪包从茶几上抱了下来，起身去了厨房。
关正兰轻轻叹了口气。
雪包见那个不给它吃的人走出视野便又轻巧跳上茶几，低头去够那盘奶香味浓郁的食物，就在雪包以为自己就快得逞的时候突然被人拎住了后脑勺。
雪包抬起头就看见它喜欢的男人伸着手稳稳当当地捏着它，它的头再不能前进一分，雪包渴望地舔了舔嘴边。
“喵～”
“有毒。”
“喵？”
“吃了肚子痛。”
“喵喵？”
“你爸会锤你。”
“喵……”
“别看我，我也没得吃。”
“……”这次雪包连喵都不想喵了，它不知道它这么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都不肯让它吃眼前的这盘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
现在它只想让后脑勺那只大手快点松开它。
蒲歆曼终于出来了，见那人还是坐在那里看着电脑瘪了瘪嘴。走过沙发又见雪包在原地坐得好好的非常高兴。
“这么听话呢！来，奖励你！要吃完啊！”
关正兰瞥了眼，一个小小的碗放在雪包面前。
切成小块的三文鱼。
人没份，猫有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