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歆曼，你还不出来的话你这号人就被我们除名了！”
手机里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赶紧将手机拿远一点，免得鼓膜都被震破了，“干嘛啊？不想去。”
“那你窝在家里做什么？发霉还是冬眠？”
“发霉是不可能的，冬眠可以考虑一下……”
“你千年王八啊还冬眠，赶快过来，蒲原带了个女生！”
“……”
“我就说了嘛你肯定不知道！”
“你竟然说我是千年王八？”
“关注点能不能放在重点上？脑子是个好东西，不能丢！”
蒲歆曼把手机撂在桌上，开了外音，有些好笑：“你骂我这不是重点？”
“你骂我还少吗？”
蒲歆曼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带个女生去算什么？”
蒲原那么大的人了，做什么他自己知道，她是姐，不是妈！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刚在大厅看见华庆了！”
“……”蒲歆曼嘴角抽了抽，蒲原你这就有点幼稚了哈！
华庆从来不吃这一套。
“再说了蒲原也没带过除华庆以外的女生和我们一起玩过啊！他俩真的凉了？不能吧，蒲原那个脾气不应该啊？”
宁立想了想又说：“不过华庆决定了的事，多半没得戏咯……”
这边的蒲歆曼上了楼拿了东西准备出门。
“你们在哪？”
“五哥这边，你要来啊？”宁立兴奋起来，毫不掩饰他想看好戏的心情。“快点哈！每次叫都不来！”
“是你们每次都一对一对的，我可不想被闪瞎眼！”
“放心，这次我陪你！”
“又换女朋友了？”
“哪能啊！我没有女朋友！”
——
歌房里倒是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只有轻缓的音乐声，蒲歆曼一进去就看见蒲原和一个女孩坐在沙发上唱着歌，对唱。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蒲原瞥见她有一瞬的凝滞又转回目光。
“快过来！”宁立在那边兴奋地招手，“坐这里！”
蒲歆曼走过去，“好了，别嚎了！”
“哦。”宁立安静下来，瘪着嘴一脸受伤地看着蒲歆曼。
“她看我呢！”
“嗯？”
“那女孩叫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个女孩堪堪收回目光，明了。
“柯甄。”
自蒲歆曼坐下后，那个女孩时不时就将目光投在蒲歆曼身上。
打量，疑惑，敌意，蒲歆曼看得明明白白。
“唱什么？”蒲原已经唱完了这一首，另外的女生点的歌响起来，他走过来问蒲歆曼。
“必点曲目啊！”
蒲原笑，摇了摇头：“多少年了还不腻啊！”嘴上嫌弃还是搜出了《暖暖》置顶取代了柯甄点的歌成为巨大屏幕上显示的即将播放的下一首歌曲。
“占了你女伴的顺序，不好吧？”蒲歆曼对着蒲原笑，别有深意，眼睛盯着他的脸，不想放过他的任何细微表情。
果然，蒲原微微皱了眉又舒展开，“不重要。”
“什么不重要？”
“一首歌而已。”
蒲歆曼不经意用余光瞥到女孩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她把我当假想敌了。”
“有什么关系？”
“哦……”
“歌好了。”蒲原将话筒递给蒲歆曼。
蒲歆曼跟着音乐唱起来，声音不似平时的清朗，略带着一丝甜蜜。
柯甄捏着裙子一角，暗暗使劲快把毛呢裙给捏皱。
那个人一进来包房里的人大半都以一种熟稔的方式跟她打着招呼。宁立作为今天的东道主对于自己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热情，相反有些冷淡，一副清冷贵公子的表情。
而她来的时候，宁立几乎快将自己的热脸贴了上去。
蒲原跟她默契对视，帮她点歌，还置顶在自己的前面。
在她来之前，蒲原一直对自己很照顾，虽然带着疏离的意味，而现在，他直接将自己抛在一边。
她有些嫉妒，连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敌意。
“唱得好啊！”不知何时，又进来几个年轻男子，都休闲着装，鼓掌，对着蒲歆曼赞扬。
蒲歆曼不认识来人，只比了个ok的手势坐近了柯甄一些。
柯甄用余光瞥了眼，抱起手，再没来时的温柔，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都是大忙人啊！请都请不动！”宁立喝了杯酒，瘫在蒲歆曼旁边。他说的是刚来的为首的那个人，罗菁，蒲歆曼，还有蒲原三个。
“别介啊！我可是刚结束就赶过来啊！”罗菁说着话顺势坐在了宁立的旁边。“宁立，不介绍认识一下吗？”
罗菁看着蒲歆曼那一边，两个女孩，意指不明。蒲歆曼自然不会理睬，宁立知道分寸的。
“认识了又能怎样？把欠我的酒喝完再说吧。”宁立睨了罗菁一眼，冷着声音说。
蒲歆曼出国多年，没见过罗菁也是自然。
罗菁是个聪明人，也不开口。看了蒲歆曼一眼，只当是宁立还是蒲原新交的女朋友。
在场的男士点了很多酒，后半场蒲原有些撑不住，出去洗手间。回来时在走道里直直撞到了人，抬头看是华庆。
“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做什么？”
“东西忘了拿。”
“那个男人就是你的新男朋友吗？”蒲原嘴角捏着笑，咬着“新”字说出这句话。
“是啊！”华庆也不再绕，坦白。
“呵，办公室恋情，你可真时髦啊！不怕被炒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顺口说说而已。”
“别挡着我的路，我要走了。”
蒲原准备说话下一秒被拉住手，“蒲原你还不进去啊？”柯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对着蒲原甜甜地笑。
准确来说她已经听完了两人所有的对话。
华庆见他被拉住，饶过他们就往外走，蒲原想跟上去，柯甄却不放开。
“蒲原你要去哪里？别把我扔在这！”柯甄快要急出泪水。
华庆在玻璃门里看见女孩眼角含泪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没事，我就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别……”手已经被挣开，人已经快步出去了。
柯甄想追上去，被蒲歆曼拦住。
“他有些私事要解决，现在不太方便，如果要回去，我可以送你。”
“你……你又是哪根葱！”柯甄被逼急了，今天她堵了一晚上的气，终于有人做她的出气筒了。
蒲歆曼：“……”葱怎么了？吃的是你家的？
——
华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一步一步重重着地，厉着声音没回头：“别跟着我！”
“他都不陪你上来吗？”蒲原轻松就能追上她，他看到那个男人安安稳稳坐在车里。
接到宁立电话时他正和柯甄吃着饭，没打算过来的，挂掉电话看了眼面前的女生斯文又腼腆的吃相，觉得无聊刷了朋友圈。看到他之前的合作人也是华庆公司的一位负责人发的朋友圈，说今天他们公司会有活动。
巧了，也是五哥这里。便回电话跟宁立说自己会过来。柯甄听他打电话以为他有事，便说自己会回去。蒲原却心念一转，说一起去。
之前在大厅远处看到华庆两人，嗤，那就是新男朋友？
华庆走得特别快，像后面有豺狼追赶似的上了车。
车里的男人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开车吧！”
男人也不再说话，瞥了后视镜里站在酒店大门前的人，加快了车速。
——
包房里，耳边是几个大男人的歌声。
“姐……”蒲原靠着蒲歆曼的肩膀休息轻轻说着话，也不在意投过来的几道目光。
有柯甄的，有罗菁的。
“嗯？”好久没听到蒲原这么叫她。
“你帮我问问。”蒲原闭上眼。
“问问她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好不好。”他好累，他不太想看到这样的自己，执念，纠缠，失了风度。
每当他想去开始新的恋情，但始终受到她的影响，会将别人与她比较，可无论谁都比不上她，哪怕她脾气又臭，对他又凶！
“……她不肯说怎么办？”
“你问，总比我问会好。”
蒲歆曼低下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人，有些恍神，“蒲原，你知道她谈恋爱了吗？”
“嗯。”
“有些事不要太死磕。”就像她当初。
“嗯。”
蒲歆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劝他的话一如当年劝自己的。
——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抽烟呢？”
“学的呗！跟着你们这群人混，能学个什么好？”蒲歆曼笑着打趣宁立。
“给我一支。”
“没了。我见桌上有顺手抽的一根。”蒲歆曼垂下眉眼，吸了一口烟，几个月没抽来着？大半年？
“我不想闻你的二手烟。”
“那你进去啊！”
“但是我觉得你抽烟很性感很美！跟《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里面的女主抽烟的样子有得比！我想多看两眼！”
“马屁功夫真到家！”
两人都笑，夜风微凉，说话都不太清晰，有些笨拙。
“曼曼……”
蒲歆曼转过头，不明所以：“嗯？”
“首辰他快三年没回来了。”
“哦？都不回来过年啊？”蒲歆曼笑，趴在栏杆上，那只夹着烟的手伸到了外面，风将烟头的火星吹得格外明亮。
她偏头看着宁立，听他说：“当年他家里准备来找你我拦着没让，我估摸着你不会想见他们。”
“那别跟蒲原说了，说了恐怕那人十年都不会回来过年了！”蒲歆曼笑笑吸了最后一口烟，直起身将烟头灭在了一旁的灭烟盒里。
宁立是那年去法国顺道看蒲歆曼，却是在医院见到她。他想如果不是碰巧遇上，是不是他也不会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