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华年之锦瑟传奇》 第二十三章 规矩

    锦瑟见这明珠还一团孩气，不由含了微笑应了，接过雪绒儿在怀里抚摸。

    湘嬷嬷带了一名宫女过来，道：“郡主叫奴婢好找，太后正寻您说话呢。”

    明珠“啊”了一声，接过雪绒忙往内殿而去。湘嬷嬷方才对锦瑟道：“锦瑟姑娘即日起调入永寿宫当差，专司养猫。我已着人到司衣局将你惯用的家伙取来，你就不必回去了。这是兰若，会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竟然已经不许自己出去了。

    锦瑟忙应了，又与兰若见礼，口称“姐姐”。见这兰若二十七八，一张鹅蛋脸，眉目温柔，观之可亲。穿一件藕荷色细布褙子，戴一只玳瑁梳篦，低调朴素。

    兰若温柔道：“也快到午时了，我先带锦瑟姑娘去用饭可好？再收拾了屋子与她。”

    湘嬷嬷应了，兰若便引着锦瑟到了后罩房，并排两张红木大桌，摆了些菜饌果品，有几位已围坐大桌，默默各自用饭，一声碗箸之响不闻。

    锦瑟心中一凛。在司衣局用饭时，喜儿等便如同出了笼子的鸟儿，叽叽喳喳说笑不休。这永寿宫，是宫人们极讲究，还是太后规矩严苛到连下人说笑都不许的地步？

    锦瑟不敢开口，只得看着兰若怎样行事，

    盛了半碗红稻米饭，拨了几样荤素菜色在盘内，觑着兰若用完了便也放下了筷子。

    兰若便带了锦瑟到了东厢房，开了一间屋子，内中一个小小的穿堂，南北两侧各一间卧室，道：“我住南面，以后你就住北侧这间。永寿宫规矩是不当值的卯时三刻起，卯时六刻用早膳，未时三刻用午膳，戌时初用晚膳。你只管侍弄猫儿，不唤你时不许进内殿。”

    兰若又道：“戌时末宫门落钥。没差事的不许出门乱走，更不许去前头，平日里上头没指派也不许出永寿宫。尤其要注意太后娘娘礼佛的小佛堂，等闲不许我们进去，千万莫要在佛堂前后乱晃，若冲撞了菩萨，就是死罪难逃。这里规矩大，你刚来更得处处小心。”

    锦瑟奇道：“那佛堂不用咱们洒扫么？”

    “太后只许湘嬷嬷跟着伺候，打扫也用不上，怕是人多手乱菩萨怪罪。”

    见锦瑟仍是一脸不解，只好又道：“佛堂是太后娘娘在皇上出生那年专门建造的，为的是给皇上祈福。先帝驾崩后，太后又日日在佛堂内思念先帝，不喜欢别人进去打扰。”

    锦瑟心下奇怪，但一时问不出什么，便一一应了。

    进到北间，内中陈设简单，只有床、桌、衣箱并一只挂衣架子，一只石青棉布包袱放在床上。

    锦瑟先去寻了雪绒儿，剔了些鱼虾肉拌饭喂了，方才抱回自己屋子。去厨房寻了只提篮，又找库房要了些棉布和丝绵。不多时便絮了个小小的猫窝，铺了深蓝细格子绒布在提篮内，雪绒儿颇为喜欢，在提篮内打了个滚便舒舒服服地眯上了眼。

    锦瑟这才顾得上收拾自己的物事。打开包袱，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裳和平时用的妆匣，心里顿时有些着急——以为会连着铺盖一起送来的，自己的匕首还在枕头下，现在去哪里寻？待要回司衣局去找，又明知是不许轻易出去的。

    只能暗暗祈祷喜儿几个机灵些，知道帮自己这个前绣房掌事、现在的专职养猫丫头收起来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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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房里炸开了锅。

    太后派来的人只是禀告了王司衣，悄悄拿走了锦瑟家常用的几样物事。但用午膳时，喜儿小云见锦瑟未出来用饭，便照例端了些锦瑟平日爱用的想送到房里，这才得知锦瑟被调入了永寿宫。

    消息传出来，司衣局里有艳羡锦瑟一步登天、从外宫不起眼的掌事一跃成为了太后近身侍候宫女的，有嫉妒锦瑟运气好的、巴不得出些什么事情才好的。绣房众人都暗暗心伤，锦瑟虽然总是淡淡的不爱说笑，却一向温和，教人绣艺从无保留，遇着各人有什么困难，是从不吝惜银子的。现下锦瑟去了，不管谁来接管绣房，日子都未必有从前好过了。

    信儿也很快递到了方晔跟前。

    方晔正端着一盏蒙顶茶慢饮，冯双林飞跑了进来，一个不妨险些被门槛绊倒，惹得皇帝险些一口茶喷出来。冯双林一边扶着歪了的描金曲脚帽，一边急火火讨好道：“还是皇上会选人用人！咱们费了多大的功夫，一个人也插不进去。这锦瑟姑娘果然厉害，一下子就进了永寿宫！还成了明珠郡主身边的伴当！皇上真是那个什么慧眼识珠，英明神武！”

    方晔用脚尖踢了冯双林一脚，道：“少在这巴结奉承。你赶紧想办法帮衬着些锦瑟。眼头亮一点，不要着了痕迹！”

    冯双林忙赔笑应了，自去办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