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虐文he时间罅隙》 5.第 5 章

    待勇利和披集他们一道吃完汤团，走出汤团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浓重的夜色仿佛厚重的被絮，铺天盖地落入这天地之间，暮色四合之下，周遭都被调成了毫无例外的暗色调。

    唯有天上的暗淡星光以及沿街的昏黄灯火在这归途的路上，透出些带着光晕的熹微光亮。

    那一盏盏灯光，仿佛自成一格，坚定而微弱地照亮他们的前行之路。

    “勇利你知道吗，每次看着这样的微小光芒”，披集走在路边上，忽然感慨一般道，“我就觉得人生是有希望的。”

    勇利一怔，然后微微点点头：“你是说，它们看起来，就像引路灯一般是吗？”

    “是啊。黑暗中的星芒，黄泉旅途上的引路灯。每一次失败，或者深深的挫败感将我击垮，我觉得无能为力之后，我就会特意找个傍晚，然后找一家偏僻的路边小店吃饭”，披集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会故意将吃饭时间拖得很长，就是想吃完饭之后，看这样的景色。”

    一个清瘦少年坐在一家街边的小店，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勇利试图想象了一下这样的场景，不由地微笑起来，“……店家没有说什么吗？”

    “有啊”，披集听到勇利的提问，忽然爽朗地笑起来，“店主总是用很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记得有一回吃完了，店主还问我，是饭菜不合你口味吗？”

    说完，披集笑着看向勇利：“原来他一直以为我是不喜欢吃，才吃的那么慢。”

    听到这里，勇利也不由笑起来：“那，你有回答他吗？”

    “我对他说：你们家的饭菜真的非常好吃，店主听了，立刻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呢。”披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微笑着说。

    “恩……对于店主来说，或许你是很特别的客人吧。”勇利想了想，道。

    “是啊……对于黑夜来说，这些灯光或者星光也很特别。”披集没有直接回答勇利的话，只是又将视线望向远方，“虽然渺小……即使这样，它们也在竭力地照亮我们的前行之路。”

    “谢谢你，披集。”勇利心中触动，他忽然明白，自己的旧友，绕了一大圈，特地来到这个有些偏僻的地方请自己吃汤团，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这般景色，然后告诉自己这个。

    披集，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鼓励他。

    “谢谢你。”勇利再一次道谢，却被披集重力拍过了后背，“说这样的话太客气了，我可是就请这一次，之后我和克雷斯蒂落可要天天在你家蹭饭的啊！”

    “欢迎蹭饭。”勇利笑着道。

    “对了，勇利”，披集忽然开口道，“现在说可能会有点突兀，但是3个月后，有场世界级的友好赛，我已经确定参加了，你要去吗？”

    “我不知道。”勇利看着地面，昏黄的灯，将他的影子拖曳至异常的长。

    在维克托离开之后，尽管他依旧不想放弃滑冰，却也寻不到往昔那种对于滑冰的热情了。

    他只是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很乱，好多思绪拥堵在一起，怎样也寻觅不到一个头。

    面对勇利的反应，披集似乎在意料之中：“没关系，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必须参加的比赛。”

    “恩。”勇利看着远处的克雷斯蒂落教练的背影，点了点头。

    日本的傍晚，却是俄罗斯的中午。

    他们之间恒定的时差，如同两人的轨迹，位于平行线的两边，似乎永远也不会碰面。

    “维克托，你始终没有回答，你为何回来。”一边大口咬着汤团，一边被烫之后呼呼吹气的雅科夫看着眼前的圆糯食物，神色复杂。

    维克托原本看着雅科夫的表情哈哈大笑的脸，在这一刻有一瞬的停滞，但最终又立刻平静下来：“我回来，只是为了冠军。”

    “你知道，勇利身上，有得冠军的潜质。”雅科夫难得的神色严峻起来，一旁的尤里奥立刻不满地插嘴道：“教练你什么意思？你前几天不是菜说我身上有冠军潜质么？冠军，我才不会让给那只小猪！”

    “是是是。”雅科夫听到尤里奥的话语，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对你当然有信心，只是日本的胜生勇利是另外一码事。维克托，你原本可以将这一株花苗培养至盛开，但是你停止了，是有什么不得不终止的原因吗？”

    维克托沉默了片刻，才说：“我被甩了。”

    “你……等等”，尤里奥忽然大声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被甩了。”维克托左手撑着头，右手拿起汤勺舀起一个汤团，露出满不在乎的微笑，“所以，我决定回来了。”

    “被谁？谁甩了你？”尤里奥一下子站起来，身体前倾，“该不会是那只小猪……”

    “恩。”维克托淡淡答道，“尤里奥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慧啊。”

    “他凭什么甩了你！”尤里奥看着维克托，一脸气愤道，“当时明明是他先……！”

    “谁先都不重要，总之，我被甩了。”维克托依然用淡然的口吻道，就仿佛在说一件与他丝毫不想干的事情一般。

    “勇利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尤里奥一屁股坐了下去，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心情，“维克托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误会？”维克托苦笑着摇摇头，又想起那一天的场景，那是他再也不愿去回忆的过去，“我和他确认过了，并不存在什么误会。”

    “不行……！”尤里奥忽然一把站起，就要出店门，“我要去日本找勇利问清楚！”

    “你别去。”维克托拉住尤里奥的手臂，“我和他之间，已经结束了。”

    “你愿意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结束吗！”尤里奥回过头看着维克托，“你刚刚回国的时候的状态，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那几天你跳跃的时候失败了多少次，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失败，你调整了将近一周，才划出了你的正常水平！”

    “我说了别去！”维克托忽然大声吼起来，他向来是彬彬有礼的，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人吼过。

    尤里奥楞住了。

    维克托这才将嗓音放软，低声说：“抱歉。只是，这是我的事，希望你不要干涉。”

    尤里奥安静了片刻，才终于点了点头。

    “所以，这才是你必须拿到金牌的原因吧？”雅科夫端详着看着维克托，慢慢说，“你是想用它，证明些什么，是吗？”

    “或许吧。”维克托单手撑住头，银色的发丝遮盖住了眼睛，令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他沉吟了片刻，才微微做出了一个点头的动作。

    他想用金牌，来证明，即使时隔多年，他依然可以顺利拿到金牌。

    所以，即使扎根再深，他也可以顺利忘掉胜生勇利这个名字。

    “不管你是什么动机，但是对金牌渴望的心情，请你记得。”雅科夫直直地望向维克托的被细碎发丝遮住，微微露出的眼眸，道，“记得今天你这种不想把金牌让给任何人的心情。”

    “教练，我也不想把金牌让给这个家伙！”尤里奥看着维克托，大声道。

    “看来你们都很有信心啊。”雅科夫忽然爽朗地笑起来，“一起为了明年的比赛，努力吧！下个季度，也就是再三个月后，就有一场世界级的友好赛，我记得，已经确定下来的人员好像有泰国的披集朱拉暖。只是友好赛，尤里奥这次就不用参加了，维尔托，作为你的首场付出赛，你就拿这个作为热身吧！”

    维克托将面前的最后一个汤团咽入腹中，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