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虐文he时间罅隙》 3.第 3 章

    “勇利，该吃饭了哦~”母亲端着一盏木盘来到勇利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木盘中的瓷碗里，放着热腾腾的金黄色猪排以及翠绿色的配菜，仅仅是看着，就有种美味之感。

    然而房间里的人却并没有任何回应。

    “勇利？”母亲有些担心地再次敲响了门，“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炸猪排盖饭哦！”

    回应她的，依旧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你已经在里面一整天了，至少吃点东西吧。”

    自从勇利从巴塞罗那回来之后，已经将自己关在屋内整整一天了。

    她即使问，他也只是沉默着什么也不肯说。

    东西也不吃，就连水都没喝过一口。

    再这样下去，身体会……

    “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炸猪排盖饭哦，勇利。开个门，吃口饭吧。”母亲担忧地站在门口，又局促地补充道，“如果你不想吃也没关系，你想吃什么，说出来妈妈给你做。”

    然而屋内仍然没有任何回答。

    “你这样妈妈很担心啊……”母亲叹了口气，“你长那么大，我头一次看到你这样。要是你遇到什么烦心事，希望你能说出来，和爸爸妈妈一起商量，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这时父亲也来到了母亲的身旁，扶过母亲的肩膀，说：“是啊，勇利，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我希望你能和我们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

    爸爸，妈妈……

    勇利蜷缩在被子里，原本早已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泛滥起来。

    他心里清楚门外的人在担心他，而他却无论如何都振作不起来。

    “孩子他爸，要不，我们打电话给维克托吧，他作为教练，肯定能知道些什么……”勇利听到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不要给他打电话！”他用力地吼出一声，之后又颓然地躺倒在床上。

    听到屋内传来儿子的声音，母亲和父亲多少松了一口气。

    “好好……我不给他打电话”，母亲说着，“那你等会整理好心情，就出来吃点炸猪排盖浇饭，好吗？”

    勇利依旧没有回答，母亲在门外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一声闷闷的“恩”，她看着父亲，露出了一个微笑，朝门内喊道：“好的，妈妈先帮你把饭拿去保温了啊！”

    勇利打开被子躺在床上，望着家中熟悉的天花板。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在浑浑噩噩的情况下回到的日本。

    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似乎本能地就回来了，甚至还带回来了……

    勇利的视线望向床边，那里依旧完好地放着一个银灰色的行李箱，就像它的主人一般，即使身处灰暗之处，也依旧鲜明地无法忽略。

    是的。他带回来了维克托的箱子。

    明明可以就这样丢弃在旅馆不管，但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将它带回了家。他这样做……就像是等着那个有着银灰色发色的主人来认领一般。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勇利遮住自己的眼睛，对自己说。

    他和维克托已经结束了，是他亲手斩断的他们之间的羁绊。

    又在黑暗中躺了很久，勇利终于在床边摸起眼镜，然后带上走出了房间。

    母亲看到勇利终于离开了房间，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勇利，你先去桌子那里坐下，猪排饭一会就热好。”

    他实在提不起精神去应答，只能慢慢地走到桌边，然后在榻榻米上坐下来。

    不过须臾，一大碗热气疼疼的猪排饭就摆放在他的面前，母亲冲他点点头：“勇利，吃吧。”

    尽管并没有胃口，但他依然拿起筷子，大口地将猪排饭饭扒到口中。

    久违的猪排的清香依旧米饭松软甜糯的口感在口中弥漫开来，他的眼中忽然滚落大粒大粒的泪水，簌簌落下，径直掉落在猪排上。

    口中的猪排，终于沾染上苦涩的咸。

    “怎么了，是不好吃吗？”母亲有些担心地看着勇利，身体微微前倾问道。

    他蓦地抱住母亲，大声哭泣起来。

    维克托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也是这样大口地咀嚼着同样金灿灿的猪排饭。

    那时的他，还懵懂地坐在维克托的身边，全然不知，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未来。

    母亲叹了口气，也抱住身前的勇利，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说：“没关系。不管发生了什么，爸爸妈妈都会支持你的。”

    她没有追问为什么维克托没有一起回来，也没有追问，为何他会这样地一反常态。

    他忽然觉得万分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他只顾着处理自己的情绪，却丝毫没有考虑到周围人的感受。

    大家，明明都在担心他。

    “对不起……对不起……”勇利哭泣着呢喃。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抚摸着他的头，一如他小时候那般。

    她的手上，传来熟悉而令人镇静的力量。

    片刻后，勇利终于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眼睛：“妈妈，让你担心了，抱歉。”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母亲佯装恼怒，片刻后又叹了口气，“我和你爸爸只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心生活就好了。不管是滑冰，还是别的什么，你小时候我们都没有干涉你，即使你现在真的想放弃，我也会支持。”

    勇利一怔，心中感动，他看着母亲，严肃地说：“不管怎样，只有滑冰这件事情，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弃的！”

    因为，那是现在，能够连接起他和维克托的唯一纽带。

    于此同时，莫斯科的冰场。

    维克托在冰面上滑行。

    雅科夫看着他连连摇头，口吻是不容置疑的眼严厉：“腿的弧度还不够优美！跳的太低了！旋转圈数不够！维克托，你是当教练当久了，是连滑冰都不会了吗！我可不记得我有一个那么逊的徒弟！”

    维克托没有答话，只是又做了一个勾手跳的动作。

    “够了，你今天还是别跳了。”雅科夫按揉着太阳穴，“如果不行的话，就把状态调整好再来，你看看你这几天，都是什么样！”

    “我觉得我当教练，比你仁慈多了。”维克托看着气急败坏的雅科夫，道，“毕竟很久没认真滑了，总要给我点时间。”

    “那你怎么舍得放弃你那个日本小朋友回来了？”雅科夫调侃道，“不是当教练上瘾了吗，怎么忽然不当了？”

    维克托难得地没有回话，他只是沉默着，在冰面上跳了一个四周跳。

    然而，落地的时候，依旧有些微微的不稳，维克托用手撑了一下冰面。

    “我今天真是看够了。”雅科夫看着维克托，板着一张脸，“这几天尤里奥都比你滑的好！你看看，你最拿手的四周跳都险些失败，你的冠军都是吃屎来的吗？”

    维克托看了雅科夫一眼，然后滑向冰场，在扶手的地方将滑冰鞋脱掉，把扶手上的毛巾搭在肩上，然后朝门口走去。

    “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雅科夫看着维克托的背影道，“但是，既然你选择回来，就证明你想通过滑冰来证明些什么不是么！”

    维克托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往前走。

    “要是下一次，你还是这样的表现，我拒绝再当你的教练！”雅科夫对着维克托的背影喊道，“你要是拿不出实力来证明，你有让我培养的价值，你还是滚回去当你的教练吧！”

    听到这句话，维克托的身子僵了一下，虽然他没有回头，却做了个ok的手势。

    雅科夫看着维克托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知道，维克托已经准备好了。

    他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准备再次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