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痛叫生长痛,夜里会冷不丁的痛醒,但你不得不接受这种成长在你身体里带来的撕扯。
高考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黑板上每天会揭开新的倒计时,“160天、159天······121天······”紧张的气氛也影响到了太久没努力的冷婉,她开始重拾心情,复习功课,只为了那些还在爱她的人。
倒计时一天天过去了,奋斗了三年的同学今天将迎来人生中具有非寻常意义的考试。
有人奋笔疾书,有人如坐针毡、有人皱眉思索······
考试结束后,人人都如释重负,一副苦日子终于熬到头的样子。
“咚咚咚,咚咚咚。”催命的敲门声,声声入耳,是哪个挨千刀的大清早敲人家门啊。
“妈!有人敲门!”冷婉冲着房间外一声吼,继续蒙被入睡。
“阿姨,婉婉在家吗?”是徐琦的声音!
“哦,在房间呢,你进去吧。”
徐琦推开冷婉的房门,又“哗——”的拉开房间的窗帘,刺眼的阳光啊!
“干嘛呀你,这么早来?”冷婉睡眼惺忪,还带着被窝气。
“别睡了你,快点!”她用耳语说,“林海出事了。”
“啊?”冷婉一下惊的坐起身子,比什么闹钟都好使。
“出什么事了?”冷婉所有的紧张疑惑达到了顶点,她想象不到这个风一般的男子又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又打架了?该不会又出车祸了?上次这种紧张的感觉还是爸爸出事的那次,可事实每次都会超乎她的想象。
迈着夺命速度的步伐,到了林海的租住处,肥牙,爆肚和一帮撸起袖子,刺着纹身的人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林海人呢?”冷婉推开人群,朝房内扫视一周,却没见他的人影。
“你就是他那马子吧,告诉你,林海开车给我家少爷撞翻了,现在派出所里蹲着呢,以后也甭想出来了。”一个光头用手指着冷婉。
“他妈的,说什么呢你!”爆肚操着棍子砸向那秃驴的头。
“啊——给我打!”双方厮打在一起,冷婉顾不及控制这样的场面,夺门而出。
她跑到了林海家,除了这儿,冷婉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到他。
那个林海从不愿提及的家,城中别墅区,多少人努力一辈子都买不起的房子,却有人把这儿看做深渊从不愿踏进半步。
冷婉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位老妇,客气问道:“你哪位?找谁啊?”
“我是林海的同学。”一路跑过来,还未平稳气息,带着喘。
“王姐,谁啊?”说话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这······是······”老妇看了看冷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必应该也了解这家的女主人并不喜欢听到林海这个名字吧。
“我是林海的同学!”冷婉在门外高声喊着。
年轻女人愣了愣,“哦······让她进来。”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冷婉,满脸不屑。
“你是他在学校交的小女朋友吧,今天来这儿是为了他吗?怎么样?他又在外面闯什么祸了?”她捋着一头小卷,呼扇着睫毛,好像有关林海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那么无关紧要。
“是的,他现在人在派出所里,具体事情我还没了解清楚,但你一定得帮他。”
“我?怎么帮?他可一直视我这个继母为眼中钉啊。”她轻咳一声,身子坐直了些,“其实我倒是很想帮他,但他和我水火不容啊。”
“不会的,他都跟我念你的好呢。”冷婉急忙现编解释。
那女人咽了咽口水,像吃了只苍蝇,“是吗?还真叫人欣慰啊。”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女人起身,抹了抹被坐褶的真丝睡衣,满脸堆笑的开了门。
“回来啦!”主动伸手接过外套,“到楼上房间休息休息去,待会王姐饭做好了再叫你。”
冷婉看着她那热情劲和对自己漫不经心的态度反差一下明白了什么。
“叔叔!”这突然的叫声引起了那位男士的注意。
“你是?”男士转身看着冷婉,表情严肃。
“哦,她呀,是林海的同学到我们家来做客的。”那女人急忙抢过话机。
“不是都被开除了吗?哪来的同学?哼!真给我长脸!”他没好气的上了楼,显然林海的一切他都不想入耳。
冷婉刚想唤住他却被一双细长的手捂住了嘴,冷婉满脸疑惑的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捏着冷婉的肩,边说边把她往门外送,“哎呀,你不懂,这事由我去说来的比较妥当,你就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的啊。”
冷婉就这样被“好言好语”的请出了门。
若干天后,等不到任何消息的冷婉又去了林家,不过早已是铁将军把门,无人在家。
冷婉这样的年纪还不明白什么叫婊子无情,什么叫笑里藏刀,什么叫软刀子杀人刀刀要人命,但也着实摸透了这个女人的秉性没那么简单。
至此已无人可指望,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简直令人抓狂。并且现在有了个更坏的消息,被撞的男子还没苏醒,伤者的家属起诉了林海,等待他的可能是长久的牢狱时光。
无论你多害怕那天的到来,时间总匀速向前。
林海开庭的日子到了,冷婉坐在最后排的角落看着自己深深爱过、心疼过的他此刻正低头坐在被告席上,像个无助的孩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现在对林海故意伤人案件正式开庭审理!”
这个声音!这张脸!天啊!当庭的审判长居然是林海的爸爸,多大的讽刺。
不过冷婉紧张的情绪倒有些放松了,她觉得或许是自己那天的登门拜访起了作用,自己的父亲是审判长再怎么样也会轻判的。
但当庭对林海的判决结果居然是整整六年!这位公正无私的爸爸没给林海一次辩驳的机会,公正到没人看出被告席上的竟是他的亲儿子。
林海今年才18岁,等坐过牢出来就已经24了,六年的光阴对这样美好的年纪实在太残忍了。
一直不说话的林海听到对自己的判决后冷笑出声,“你们看看这位高高在上的审判长,他是我的爸爸,是害死我妈妈的凶手!”
法庭上一片哗然,林海爸爸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试图阻止,“你不要在这儿胡言乱语。”
“这位公正无私的审判长今天在此亲自审判他的儿子,判了我六年。这不奇怪因为他从来不会在乎我,我是他想甩却甩不掉的麻烦,不过我有今天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因为他才是这个世上最大的伪君子!”
他爸爸慌张地示意法警将林海带下法庭。
看着正要被带走的林海,冷婉起身冲前面大喊:“你在里面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林海回头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个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笑。
自那以后冷婉再没见过林海,听说他被遣送到别省的一所监狱,冷婉只能祈祷他能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
没多久高考成绩出来了,今天是返校拿成绩单的日子。冷婉如妈妈所愿考上了一所理想的大学,智商这东西真是没办法比较,考前一通恶补照样能把整天捧着书本却什么也学不进去的书呆子甩几条街。
“哇塞,好厉害啊!”
“那当然啦,我们班长学习一直这么好的!”
“g大和h大你准备选哪一个啊?”
“请吃饭,请吃饭啊!”
身边来了一拨女生,叽叽喳喳,包围住坐在身旁的维安,冷婉觉得自己有点碍事准备起身去别处躲清静。
“冷婉同学!你等等!”维安伸长了脖子艰难的在一拨人中露出脸来。
“恩?”冷婉坐下,“什么事?”
“就是想问问你考的怎么样?”维安说话永远这么温柔。
“还可以,考上了芜城师大。虽然跟你这个学霸比还是差很远但我也很满足了。”
“是吗?我妹妹也要去芜城读书。”
“哦……”身边那些女同学看冷婉的眼神已经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简短回答后起身离开位置。
“班长你决定要去哪所大学了吗?”
“g大多好啊,你去肯定要拿很多奖学金的。”
“h大好,离我考上的大学近,以后我就可以经常和班长见面了!”
身后的女生再次将维安深度包围。
冷婉闷的透不过气想尽快逃离这儿,迈着步子走出校门,穿过那条熟悉的小巷再走几步就到了林海的出租屋,那个曾经属于他俩的小天地,“咔嚓、咔嚓”任凭怎么转动手里的钥匙就是打不开房门,她找到主家帮忙开了门,门刚打开,房间里空空荡荡只剩下几个简单的家具,毫无生活气息。
“这、这······里面的东西呢?”冷婉指着空落落的房间。
“还没来得及丢都搬到院子里去了,你赶紧把东西都拿走吧。”坐在院子里啃西瓜的房东儿子并不愿多搭理她,狼吞进嘴的西瓜在说话间滴漏成汁水糊湿在嘴边也滴在他那条藏青色的大裤衩上。
“为什么把我们的东西都搬出去?什么意思啊你?”冷婉看着凌乱摞在院子里的行李干着急。
“还问我?你们都多久没交房租啦,打电话给那小子关机,能给你们留着行李就不错了,你再不来我都准备给扔了。”
“欠你多少房租?我补上。”
“你补?可以啊!他之前欠我两个月的房租加上这个月的空房费一共3000。”
房东怕自己报价高心虚清了清嗓子,“哝,看你们是学生,我水电费可都没收。”
房东老太太寻声拄着小拐出来,“别为难她了。”她看着冷婉慢慢地说,“不用3000那么多,1500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好屋子。不着急租出去,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
“老太婆!你给的这个价太便宜了,这现在是什么市价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说你就是不懂外面几百块钱能租到什么房子啊?”
“你说了算?”老太太抬起拐杖一端指着她的儿子,“我怎么记得这房产证上可是写的我的名字?想做主等我死了你在动心思!现在还轮不到你呢。”
“奶奶,你等我!”冷婉一路狂奔到最近的银行取了现金又气喘嘘嘘的跑了回去,这是妈妈给自己暑假的旅游资金,作为考试优秀的奖励。
“您点点!我可以把东西搬进去了吧。”冷婉把钱塞到老太太手里。
“进去吧,进去吧。”儿子赶紧接过老太太的钱,数着说:“哎,等下,房门钥匙,重新配的。”便递给冷婉一把新钥匙。
冷婉赶忙把院子里的行李一一搬回屋,再将它们像从前那样归置整理。忙活完坐在床边,看着重新收拾好的房间,情绪崩溃,这个地方曾经充斥着她和林海的欢笑,她并不确定六年以后林海会不会还回到这里,但她只想尽全力保留那么一个地方,一个可以独自想念他的地方。任凭眼泪纵横,任凭自己这么歇斯底里一回。
房间被周围狭窄的巷道遮挡了阳光显得昏昏暗暗,她趴在床上,熟悉的味道中夹带了潮湿气,覆着滴落的眼泪缓慢蒸发,幻为水汽。
时间轮转的画面在脑海回应着,浅睡去,记忆却忙碌的醒着。
夜深,揉着惺忪的眼回到家。面对妈妈热情迎接的笑脸,牵引下垂的嘴角苦笑着。回到房间,撑作没伤愉快的睡眠着。
如果失去,请让他过得比我好,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如此是在惩罚我吗?为什么?为什么爱我的人都会与我远离,都会遭到厄运和不幸,为什么?
“不要!不要啊!”冷婉被梦中自己的一声惊叫吓醒了。
自打妈妈得知冷婉成绩后,嘴里就不停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第二天便招呼家里亲眷和朋友在饭店订了包厢,大家纷纷前来分享这份喜悦,可冷婉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少了谁?只有她自己清楚,失去了什么?只有她自己在承受。
大家举起酒杯一一祝贺,妈妈客气的端起刚刚饮完又被斟满的酒杯。今天的她格外美丽,穿着淡雅的素色真丝套装,浓黑的卷发懒懒的披垂在肩上,唇间的一抹胭脂红衬显了她的好气色······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妈妈还是那个光鲜亮丽,气质优雅的小资太太,自己还是那个优秀懂事的乖乖女。
看着妈妈久违的开怀笑容,冷婉欣慰的笑了,好像曾有的糟糕历程此时开始逆转。
“嘿!傻样!笑什么呢?”旁边的徐琦乐着问:“你真厉害考上了师大,要不是我妈死活要我过来,我真不想过来跟你做对比,哎。”
“你考的怎么样?都还没跟我说呢。”冷婉关心的问。
“能怎么样,又不可能见鬼说考上就考上了。”徐琦对冷婉挤了挤眼睛,“走!陪我上洗手间去。”说着拉上她出了包厢。
到了洗手间,她顺手把门反锁,“我爸已经帮我托关系找人了,准备花点钱整个民办本三名额,如果我们还能在一个城市就好了,一个学校反正是没希望了。”她抱着冷婉,头轻轻耷在她的肩上。
“恩!我们都去,让爆肚也跟着。”
徐琦沉默片刻,“我们分手了。”
冷婉推开徐琦,“怎么会?为什么?你俩明明那么好。”
“分了就分了呗,都分了才好,只要咱姐们还在一起就够了。”
徐琦忍住泪,“林海那事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判了?”
“六年。”冷婉倚墙叹气。
“tmd!要关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搞错又不是故意把人打伤的,失手、失手懂不懂,真不知道怎么判的!”徐琦点了根她最爱的520香烟和她今天的乖乖女打扮很不相称。
“当庭的审判长你猜猜是谁?”冷婉冷笑,“是他爸!他就是这么判的,干的漂亮吧?刚正不阿!”
“天那?他爸爸?真的?真没想到世上真有这样的爸爸,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脑子给狗啃了吧!”徐琦满脸惊讶,“怪不得都说有晚娘就有晚老子,一点不假。”
正当徐琦愤愤不平时,洗手间门外传来了稀稀落落的嚷骂声,“谁在里面啊,要死啦,掉坑里啦!这么久还不出来还让不让人上厕所了!”
“是啊,都进去多长时间啦!”
为了不让骂声更难听,冷婉赶紧将门打开,徐琦本就心情不佳冲着门外喊,“吵什么吵,一个个的赶着去投胎啊!”
咦,门外排队的一撮人里面好像有个熟人,定睛一看竟是她——维诺,徐琦夹着烟的手指肌肉像遭电击一样突然松开,香烟落在地上,吐尽最后一口烟雾。
“还真巧,在这儿也能和你们碰上!怎么着,考试不如意憋屈在厕所里解闷呢!”维诺轻蔑瞟了眼地上的烟头。
“哼!你放心考得好着呢,不比你差!冷婉考进本一了,怎么样气死你啊!”徐琦看不得她瞧不起人的样子。
“哟,说的好像是你考上了一样,啧啧——请让开一下,我和你们不一样,没兴趣在厕所里聊天开茶话会,乌烟瘴气的!”说着她用肩膀顶撞徐琦的胳膊,趾高气昂进了洗手间。
徐琦气的冲着维诺,“你他妈的······”冷婉赶紧捂住她准备破口大骂的嘴巴拽着出了卫生间。
“你拉我干嘛,反正都毕业了谁怕谁啊,真想抽她两下才过瘾呢。”
“唉,你看那边!”冷婉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前面包厢的led屏上写着:维安、维诺升学宴!两边还有一副对联,门口的花篮在走廊一字排开。
“怪不得在这碰见她,原来他们也在这儿办的宴席,场面搞的还挺大跟要结婚一样。”
冷婉透过半敞的门看见包厢里面坐着满满的人,里面也有自己的老师、同学,一对满脸笑容的夫妻正站在桌旁给客人敬酒······
“真热闹啊。”冷婉感叹道。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徐琦不愿多待催着冷婉往回走。
刚进包厢就听见婶婶的大嗓门,“要不说还是沈晴有福气啊,你看看,当了妈妈了还这么年轻漂亮这身材可一点都没变,不像我们生了个小崽子直接走形了都,关键啊这女儿还这么优秀,真叫我们羡慕死咯,赶紧的不多说为了你这么好的福气可得再干一杯啊!”这话怎么夸人夸的酸溜溜的,冷婉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反正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叫人听了不舒服。
“哪有,嫂子才是好福气生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妈妈端起酒杯做回应,
这话夸进婶婶心里了,“我儿子确实是优秀哦,跟你们讲我儿子啊······”
中国酒桌上的客套话千万不要随便当真,很尴尬的一桌人听她吹牛逼,明明不入流成天混日子的人被她虚夸成了努力上进好青年。
在一桌人稀稀嚷嚷的声音中,冷婉犯起了困,睡意袭来。
“喂喂!”冷婉被耳边一声巨响惊起,抹了抹嘴角快要溢滑而下的口水,抬起头看见一桌剩菜和一群模模糊糊的背影,“怎么了,怎么了?”
“饭都吃结束了,回家啦!”徐琦说:“阿姨今天喝的有点多你去把她搀好咯。”
冷婉扶着已经踉踉跄跄的妈妈,到门口等的士。
“上车吧,你妈喝多了,我送你们回家。”旁边的一辆轿车里,驾驶座上的大伯在朝自己招手。
“哦,来了!”冷婉搀着妈妈上了车,密闭的空间里窜着满满的酒气,记得上次这样的味道还是从林海身上闻到的,她从不喝酒,但是也曾被这浓烈的酒精味灌醉。
“你妈妈今天可是真为你高兴啊。”婶婶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开口,冷婉就有种想让她闭嘴的冲动。
“我可是听说啊,你们学校前段时间出了件大事,有个男学生因为什么事被抓进牢里了,真是给你们学校抹黑啊。唉,你知道这事吗?”
“哦——不太清楚。”冷婉不知该怎么回答,无论怎样也跟她说不着。
“对了,他好像叫林海。”婶婶继续不依不饶。
“你是不是酒喝多啦,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冷婉是好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一旁的伯父说。
冷婉从后视镜里看见婶婶得意轻蔑的笑,知道她一定是故意的,好在旁边的妈妈已是满脸醉意。
“好了,我们到了。”
冷婉和妈妈下了车,“谢谢大伯,再见!”关上车门,转身上了楼道。
刚进家门,妈妈便瘫软在沙发上,怎么也拉不动了。冷婉给她盖好被子倒上一杯白开水,进了房间。
躺在床上,想着这两年的经历好像都是虚幻、不真实的,自己像是被丝丝绕绕捆绑的蚕宝早已看不清这本就模糊的世界,朦朦胧胧中她已疲倦的睁不开眼。
半夜翻身隐约看见床边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还泛着光亮,“啊!”冷婉一声尖叫,“鬼啊!”
“啪!”房间的灯光亮起,甚是刺眼。“是我啊!”冷婉忍着被刺痛的眼睛慢慢睁开,看见妈妈坐在那儿,真丝的衣服被灯光照的明晃晃。
“妈,你想吓死我啊!”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完我就走。”妈妈清醒的好像没喝酒似的,“我明天往你银行卡上再打点钱。”
“干嘛啊?”这是喝多了,广积善缘,利益众生吗?
“你不是放暑假了吗?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尽管去吧。有什么没放下的心愿尽快完成吧,也好安心去新环境上学。”
“我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啊。”冷婉惊魂未定,“我现在只想睡觉。”身体被惊醒脑子还没跟上。
“你一定有!”说着妈妈便走出了房间。
妈妈说的话怎么这么奇怪,该不会是在车上听到了婶婶说的话,所以她是为了顾及自己脸面才故意装醉的?冷静下来,冷婉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