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上只剩两个座位,却不相连,车宝山与亚乐只好分别坐着。
想来天养哥一定有话让亚乐带给自己,苦于不能立刻得知,车宝山心急如焚,同样的车程真是度秒如年。好不容易挨到了旺角,下车时车宝山便忍不住向亚乐问道:“天养哥他、他怎么样?”
亚乐见这一向淡然有节的少年,此时焦急地说话都打磕巴,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天养哥他很好。”旺角街道人流多,亚乐虚倚着路边护栏,笑着道,“可哥说,天养哥知道你来了,特别高兴。这几年他从没见过天养哥怎么高兴。”
车宝山闻言,只是咧着嘴笑。想问的千言万语,一时无从说起,却听旁边响起不甚友好的一声——“我 c,真是冤家路窄啊!”
车宝山闻声望去,竟是昨天去许家收高利贷的红毛仔,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正向他们走过来,心下叫了声不好。
“怎么不认识我了啊?”红毛仔脸上抱肘晃肩,“你小子胆子挺大啊。昨天敢动手,今天还敢来旺角街上晃。你当我们洪乐社流*(1)啊?”
不会这么倒霉,正撞进对方地盘了吧?车宝山心中叫苦,脸上勉强堆起个笑,道:“这位大哥,我是最近才来香港,什么规矩也不懂。昨天冲撞您几位,实在是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啊!你这么能打,用得着对不起吗?”说着,红毛仔招呼着身后几人,指着车宝山夸张地道,“兄弟们都来看看哎。这位!返生李小龙啊!”周围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车宝山倒不生气,眼角四下观察,急谋退路。
“呦,这是你马子呀?挺靓的啊!”红毛仔见车宝山不接茬,便把矛头对向他身侧一脸无措的亚乐。
车宝山刚想上前,就被红毛仔一众手下贴身围住了,只好尽量平声道:“她是我一个朋友。什么事都跟她没关系。”
“朋友?朋友好啊!”红毛仔摊手笑道,“咱们大家都是朋友。靓妹你说是不是?”说着捏了捏亚乐的脸。
亚乐一把拍掉红毛仔的手,怒视过去。
看红毛仔这架势,不像是能轻易放自己一马。车宝山真是后悔不迭,自己昨天怎么就手快打了那一拳呢!此时对方人多势众,旁边又有个亚乐,他实在不想惹事。浅浅吸了口气,从兜里把所有带着的钱都掏了出来,低头道:“这位大哥,昨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里是我一点心意,实在不多,请诸位兄弟抽支烟。”
红毛仔斜眼瞥了那几百港币一眼,动都不动,只冷笑道:“不是故意的?你昨天打得那么爽叫不是故意的?那老子 t(m)d这也不是故意的!”说罢,红毛仔竟一把拉过亚乐,一手抓胸,一手向亚乐裙摆下掏去。
亚乐立时尖叫起来。
“你别欺人太甚!”车宝山见此哪还能忍,猛力推开红毛仔的手下。而那四个人也不是善类,车宝山一动,他们也立刻动起拳脚来。只他们还没真打开来,却听红毛仔怪叫一声。
“c 你 m 的!你 t(m)d有卵- 蛋!”
车宝山与他那四个手下闻声都愣住了。只见红毛仔一边跳脚一边甩手,活像是被鬼咬了。
“x 你(老)母!她、他……t(m)d是人妖啊!”红毛仔指着亚乐破口大骂。
什么?什么人妖?车宝山完全懵了。
骤然受辱的亚乐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从刚才到现在闹出的动静不小,引来巡街警察。
“没事啊,阿sir。我们都认识。朋友间玩呢!”红毛仔见来了警察,示意手下与车宝山拉开些距离,嘻嘻哈哈地迎上前。
“我告诉你亚图,少点搞事。”
“哎呀当然了阿sir,我们都是良好市民嘛。”原来这个红毛仔叫亚图。只见他夸张地向巡警行了个礼,带着手下离开时经过车宝山,低声道,“小辫仔,今天你好彩。以后小心点走路啊!”言罢转头,一口啐在亚乐脸上,拔高声音且是喊了一嗓子,“c,死人妖!”
亚乐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也扯着嗓子嚎起来:“你们这些衰人!衰人!等我可哥出来,要把你们全都斩死、斩死!”
亚乐此时歇斯底里的样子,让人看着头皮发麻。可她怎么能当着警察喊要去斩人呢?车宝山赶忙向巡警解释:“我朋友受了刺激。她胡说呢!”
“别让她在这大喊大叫的,快走快走!”巡警瞧亚乐这癫样也懒得多管,翻了几个白眼、冷哼一声便走了。
亚乐仍是号啕大哭,车宝山只好半拉半架地带她离了刚才的事发地。
“没事了,亚乐。那些衰人都走了。没事了。别哭了。”车宝山也不会安慰人,翻来覆去就“没事了”、“别哭了”这两句话,对亚乐倒有点用——她总算不喊了,只抽抽噎噎,软腿软脚地仅靠车宝山支着她走。车宝山见街边一家冷饮店有两个堂食的座位,便扶她过去坐下。
“想喝点什么?我去买。”
亚乐半捂着脸只摇头。
车宝山无奈,走去柜台边,点了一杯菠萝冰。端起杯子转身时,见一个孕妇走过来,可不就是那个明月!
“怎么是你!”明月骤见车宝山,脸上立刻浮起满满的喜悦,“真巧呀!”
“喔,是啊。”车宝山此时却没心情跟她寒暄,僵硬地笑了笑,随即侧身将菠萝冰放在亚乐面前的小桌子上,
明月见亚乐此时楚楚可怜地趴在桌子上满脸泪痕梨花带雨,脸上明媚的笑容逐渐褪去:“这不是亚乐吗?她怎么了?”
“呃……”车宝山不知怎么说,也不想说,便装傻充愣地点点头,“是啊。”
明月不傻,见车宝山这样子便知他不欲与自己多聊。当即扁嘴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c,原来你钟意人妖啊。”
又听到“人妖”这话,亚乐立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抄起桌上的菠萝冰就泼到明月脸上。
“你这臭(八)婆!你也来说我?叫你口臭!打死你!打死你!”亚乐发了疯似地一边骂一边还扇了明月一耳光。
明月哪是吃亏的主,嘴里爆起粗口的同时,直接一拳砸上亚乐的眼眶。也就几秒钟,两个女人已经撕打在一起。
一旁的车宝山又彻底懵- 逼了。他反应了能有两秒钟才赶忙上前拉开两人,期间也不知被谁在胳膊上挠了好几道。冷饮店主隔着柜台干着急,只能喊着劝架。
此时却听明月惨叫一声。
“她羊水破了!”冷饮店店主大叫。
车宝山低头一瞧,可不是!明月此时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支着桌子,两腿间的地上已积了一小滩液体。
亚乐见此也慌了神。还是车宝山当机立断,赶紧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两人手忙脚乱地把明月扶上车。
这都是什么事啊!
车宝山坐在产房外,双手揉着太阳穴,郁闷地几乎要吐血。
这一天,简直是鸡飞狗跳。或者,不仅是这一天。从回港到现在,哪有几件顺心事!没见着天养哥的面不说,乱七八糟的事情排着队地找上门,而他对发生的一切竟然都还是一头雾水!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
可他哪里有家呢?车宝山惊觉自己此刻想到的竟然是北滩的公寓。目光落向左手上缠着的那串刻着玫瑰经的红珊瑚念珠,车宝山长长叹了口气。
“对不起。”亚乐买了杯咖啡,递给车宝山,垂首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给你添麻烦了。”
“该是我对不起。是我连累你,让你受惊吓了。”
“你……你不觉得我是……”
“你是可哥的亲人。”车宝山轻声打断她,“也是我的朋友。”
亚乐闻言又抽噎起来:“可哥被抓走的时候,我刚过15岁生日。还好有个忠心的手足,着草去澳门时带上了我。供我吃住好几年。后来又让我在他开的奶茶店帮忙。只是去年他得病死了,家也散了。我回到香港,无亲无故,只能在夜总会打份工。好在还有间老屋住……我现在唯一能盼的,就是可哥能早点出来……”提到神仙可,亚乐几乎是泣不成声。
“我们一定能等到可哥和天养哥他们出来。”车宝山偏头看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对方这样特殊的“情况”,要说他心里没有丝毫芥蒂,那是撒谎了。回忆相识这阵子,亚乐待人温柔,形容举止又总是怯生生的,不比别人,单较那个明月便有女人味儿太多了。却没想到是个男儿身!可见这天底下阴差阳错的无奈,比比皆是。
亚乐兀自又哭了好一会儿,平复了些,才道:“对了,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天养哥说,让你别着急见他。现在风头紧。这个周三,八指叔就出狱了。他已经给你安排好,让你去跟八指叔。还说周三那天各路杂人一定多,让你周五再去。至于去什么地方,我再帮你打听。”
盼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听到了蒋天养给他消息,可经历这样的一天,车宝山却没什么激动了。
“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天养哥?我下周还会去的。”亚乐问道。
有什么话?车宝山想不出。是他想说的太多了?其实也不是。或许,从头至尾,他只是想见到蒋天养。他想看看天养哥的样子,也让天养哥看看自己。
“麻烦你转告天养哥。就说车仔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挂念。”车宝山沉声道,“以后,一切照天养哥意思。”
(1)流:没有真材实料,类似“水货”中的水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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