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见过刘大人!”
身穿华衣的男子大概有五十多岁,冲着刘万云摆了摆手,面向苏子章二人问道:“不知两位大人名讳?”
“大理寺少卿苏子章。”
“大理寺主薄陆明川。”
“哦?苏子章?”刘玉升眼中光芒一闪,语气一下子热情起来:“久仰久仰!两位可都是闻名京城的青年才俊啊!”
“刘大人谬赞了!”
“我当年在国子监读书,那时敖公就是我的老师,说起来我也算是敖公的门生。”刘玉升追忆起过往,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奈何岁月无情,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也已经蹉跎了大半生了。”
“他竟然还与父亲有关系?”苏子章有些惊讶,但随即心中一喜,心说他若真出自父亲门下,想必不会在我查的这件事上为难我。
“子章啊,你和明川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闲扯了几句后,刘玉升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正轨上。
苏子章坐直了身子,正色问道:“刘大人,我二人造访贵府,是想打听一桩陈年往事。”
“哦?陈年往事?”
“二十年前蛮洞叛乱,陛下下旨南征,您作为军司马与之同行,想必经历了南征的全过程,敢问其中有没有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刘玉升闻言脸色一变,但瞬间调整了过来,做出了思索的态势:“南征?二十年前?我想想。。。”
只是这一瞬间的变化并没有逃过苏、陆的眼睛,二人对视一眼,心头笃定这老家伙心里定有什么隐秘。
“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就是夷人叛乱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刘玉升轻描淡写的将苏子章的问题一笔带过。
“真的无特别之处?请大人仔细想一想,此时万分紧要!”
“这个。。。子章啊,二十年前的旧事,有什么紧要之处啊?”
面对刘玉升的试探,苏子章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大人可知道京城中最近发生的两起命案?礼部侍郎王大人和散骑常侍张大人接连遇刺。”
刘玉升脸色一黑,木然的点了点头,这次他再也无法掩饰他糟糕的脸色。
“这两位大人。。。想必刘大人不会陌生吧?”
“除了那次南征外,并无来往。”
“可事情的起因却全是因那次南征而起!”苏子章将命案现场发现了绿竹弦的事情和盘托出“我们怀疑,蛮洞余孽前来报灭族之仇,报复的对象就是二十年前的领兵之人。”
“啪!”刘玉升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摔的粉碎,他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淡然,一下子站起了身,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灭族之仇?灭族之仇?”
“刘大人?”刘玉升的反应出乎了苏子章的预料。
“啊!让子章见笑了,年纪大了,胆子却变的越来越小!”刘玉升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吩咐下人把地上碎裂的茶盏清理下去,定了定神后对着苏子章说道:“当年一战,我军连战连捷,几乎没付出什么代价就扫清了蛮夷三十六洞。整个过程不过历时两月,确无蹊跷发生。”
“可王大人和张大人。。。”
“两位大人不过是被有心算无心,才露出破绽被奸人所趁。我观这今日的长安城,差役把守的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又有子章的大理寺追拿贼人,这几个蛮洞小贼又能在天子脚下嚣张几日?”刘玉升似乎对自己的安危很乐观。
“这。。。好吧!”眼见刘玉升态度坚决,苏子章也没什么可说的。
“为何子章会觉得那一战中有蹊跷之事?”刘玉升再次试探道。
“主要是我听闻这场战事的后续结果很不寻常,比如。。。刘大人和其他几位领军之人,并没有得到什么赏赐吧?”
“是的!”刘玉升皱起了眉头“我们的大军返回长安时,接到的圣旨并非是嘉奖军功,反而斥责我们为何延期回京半日,就因为这一见小事剥夺了我们所有的功劳。”
“你们就没有不甘吗?”苏子章好奇的问道。
“辛苦两个月的功劳化为乌有,当然不甘心!可范将军认了,他是总领之人功劳最大,既然他都认了我们也就不能再多说什么,只得咬牙认了。”
“说来也奇怪,范将军得到陛下的圣旨后,就像是。。。”刘玉升回想起这事,仍有些难以释怀:“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如释重负?”苏子章暗自点了下头,看来范烈云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受到惩罚,削去南征之功显然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刘大人,范将军可曾。。。”苏子章向着刘玉升的方向贴了帖,用仅能在屋内听见的声音问道:“可曾向你们透漏过,关于陛下交给他一人的秘密任务?”
“没有!”刘玉升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范将军生性谨慎,从未与我们讨论过战事以外的事情。”
“这样啊!”苏子章有些遗憾,今天的造访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起身告别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行告辞了。若说刘大人想起了什么线索,可随时找我们说,毕竟只有抓住了凶手。。。刘大人的安危才真正无虞。”
“我。。。会的!”刘玉升的笑容有些勉强,招呼了一声“许叔,送客!”
“两位,这边请!”刘府的管家许叔领着二人再次穿过刘府的花园,也再次领略了什么是鸟的世界。
“我说许叔,你家老爷也太喜欢鸟了吧!”陆明川东看看西看看,好奇的问道。
“我家老爷的老家有一种习俗,认为鸟是神在人间的使者。”许叔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解答:“养鸟可以得到神的佑护,洗刷自身的罪孽。”
“罪孽?什么罪孽?”
陆明川的话刚问完,许叔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大门前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
“二位,恕老奴不远送了!天色已黑,路上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