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耳边传来滴滴滴的机器运作的声响,驭风只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一时间有些迷惘,他撑起身子坐起来,坐在自己对面那个刚要打瞌睡的女生忽然起身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嘴里还一面叫着什么“他醒了他醒了……”
脑海里忽然响起了这个声响,虽然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的悠远陌生,但是他的脑海里面浮现的却是那个女孩的模样。
他愣在了那里,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却死活想不起来这句话究竟是谁,是他在哪里听见的。
门忽然开了,悠洺踩着高跟鞋进来了,还未及反应,那人就坐在了自己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绝对不是因为她的眼神。
“你还记得我吗?”她忽然问道,驭风诧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又道:“你还记得你昏迷之前的事情吗?”
“记得。”他说,虽然不知道她这时何意。
他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忽然间,他闪过了一个机灵,悠洺不安的看着他,那人伸手在自己的鼻尖挥了挥,像是要把周围的气味全部闻到,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皱起了眉,他愣在了原地,慢慢的看着悠洺的脸,那个女人也是同样无奈的看着他。
他失去了嗅觉。
他和北科被人发现倒在帝都的大街上,北科浑身都是伤,但是万幸的是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不过是有些失血过多,驭风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只是头部用x光照出来,显示的结果有些不尽人意了。
他摔落在地的时候,怕是伤到了嗅觉神经,倒也不是那么的严重,只是他们天捕族的嗅觉优势就再也不见了。
“你先静静吧。”她低声说道,自己口袋里面的手机忽而开始震动,她拿出手机,往门外走着,接起了电话,那是詹博旭打来的,他已经将那些事情告诉了国王和其他国家的核心成员,现在四大帝国联盟了,要组建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对抗这那些神秘入侵者。
“天捕族族长醒过来了吗?”电话那头问道,“可以的话最好拉他入伙。”
“你不要着急,”她道,“你先把话说清楚,什么特别行动小组?就几个人能和他们抗衡?”
“你误会了,”那边解释道,“虽然名字是小组,这指的是我们反击军队的核心成员,人不必太多,你已经在名单上了。”
“真是感谢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替我随意决定。”
“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始末缘由的人,我们需要你。”
她冷笑了一声,挂掉了电话,她回头的看去,只见驭风站在病房的门口,正在看着她。
“不再休息一下了?”她问道。
那人摇摇头,道:“我加入。”
天空依旧昏昏暗暗的,没人在这里计算着日子,也没人在乎这是白天还是深夜,南宫珩右手端着一个罗盘在西金帝都的土地上晃动的,罗盘上面的指针在不断地乱转,他也不恼,只是耐心的端着它走来走去。
这里是这座城市的中央广场,喷泉早已干涸,看着这座城市的残骸还是可以依稀想象的出来以前繁华的模样,白子扬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他围着这个广场慢慢的移动着,嘴角挂着不知名的笑意。
南宫珩一面走着,一面不住的看着周围建筑的残垣,心说那些没脑子的玩意真是不小心,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惹人心烦。
自己眼前忽而出现了一道红光,那个带着鬼面具的女人从火焰中出现,站在了他的面前,南宫珩冲她笑了笑。
“找到了吗?”她问道。
南宫珩端着罗盘,一言不发的绕过她,默默的沿着这个广场转动着,直到他转了半圈左右,终于停住了脚步,眼睛看着手上终于稳定下来的罗盘,笑道:“就是这里了。”
她缓缓的看向四周,看着四周不算乱窜的黑影,问道:“区域多大?”
“整个城市。”他笑道。
他一直觉得魔君的身体就在西金的这片土地上,可是具体在哪里就有点难说了,他本来建议那人一口气将这里的人屠杀完,可是她偏偏说这样太过无趣,她的孩子们需要人类的恐惧才能生存,所以她才不断的放出信号让那些人逃离。
这个理由听起来真是牵强,人血也可以喂饱他们,何必弄那么麻烦。
他看着那人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产生了怀疑。
那人似乎是感知到了他的目光,回头向他看去,那人看着她勾起了嘴角,一言不发。
她慢慢的走到了广场中央,蹲下身,用手指在那里画了一个小圈,手指扫过的地方带过一道火光,她站起身,看着脚下的火圈,慢慢的向后退了两步。
“凭你一人之力是打不开地狱之门的。”
南宫珩说着,身体还是向后退了几步,她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般,双手放在身前,像是在努力拉扯着什么东西一般,那个小火圈随着她的手的动作慢慢的扩大,露出了一个黑色的洞口,他们的目光汇集在这里,可是下一秒,那人就有些支撑不住半跪在了地上,她不断的喘着粗气,南宫珩笑了一下。
“老老实实按照原计划进行吧。”他说。
说完这句话,那人就端着他的罗盘离开了这里,去往了西金的宫殿,那是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
那个半跪在地上的那人伸手拉开了面具一点,用另一只手擦干了嘴角的血迹,她看着那人离去背影,嘴角带着带着笑意。
白子扬将她这一细小的动作看着眼里,什么都没说,跟着南宫珩的脚步离开了。
“东南面,有一只小白兔,别让她跑了。”南宫珩在白子扬跟上来的瞬间说出了这道命令,白子扬会意,带着人去了。
西金惨遭血洗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其余的地界,詹博旭提议的特别行动组已经成立,来的人都是各界的好手,悠洺,天捕驭风,秦陌,天绝。这是他们南火国的特别行动组,天绝是个女杀手,白老族人,那个个子小小的,一头白发,扎着双马尾,他们白老族的人都生了一张萝莉脸,没人能够想象出他们究竟有多大爆发力。
十天之内,西金土地被他们占领,这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对手究竟有多强,这根本难以想象。
关于晟睿的最后一场实验和那本笔记的故事,悠洺又一次讲述了一遍,驭风静静的听着,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他从未想过那个人命运竟是这般。
他将自己在西金所见所闻告诉给了大家,众人皆是一惊,人人都知道天捕族长是何等战斗级别,他都败下阵来,这场仗究竟是有多难打?
“他们真的那么可怕吗?”天绝用稚嫩的嗓音问着,脸上只是怀疑,没有半分恐惧的神色,她一面咬着一根棒棒糖,一面看着驭风的脸问道。
“很可怕。”他说,“西金的护**队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天绝靠在了椅背上面,不说话了。
悠洺站起身来,刚要说什么,秦陌忽然问道:“那个带鬼面具的人是那个郑雨潇吗?”
“不好说。”悠洺轻声道,“根据天捕族长描述的事情,我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断,那人不过是和郑雨潇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身体里面同样流淌着地狱之血,可能还有相同记忆的人。”
秦陌不解的看着她,眼神里面像是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们现在有足够理由怀疑,那个南宫珩就是晟睿……”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又不是上古的生灵,怎么能凭借着血液活着?”
“他和这血液生活过一段时间,怕是被侵染了心智,通俗一点来说,他的灵魂,是魔君,但是身体和思想,却是晟睿。”她顿了一下,接着道,“魔君的这股血液可能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它的精气,另一个是它的能力,现在它估计一个是在晟睿,即南宫珩身上,而那血液,应该是在这个鬼面具身体里面。”
“这不是她的本意对吗?”驭风低声问道,他低着头,没人看的见他的表情。
詹博旭回答道:“从所作所为来看,我们只觉得这人有些矛盾,现在还不好说。”这人一面屠杀,一面让人逃跑,一面操纵那些怪物杀戮,一面处处留情,真的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究竟打算干什么?”
所有人沉默了,那些人像是在征服世界,可是又不像,说是单纯的杀戮,也是不对,要说是在复仇,又何必处处留情,真是矛盾之极,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络茸浑身颤抖着,跌跌撞撞的在树林里面找寻着去往南火国的方向,她目睹了那些怪物屠杀的惨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黑影似乎对自己视而不见,甚至还有些避之不及的趋势,西金帝国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国,她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可以回去,她现在就只想赶紧穿过这片茂密的树林,找到城镇,赶紧回去。
这里到处都是阴森森的,自打那些黑影进入以后这里似乎就再也没有了白天,她跌跌撞撞的走着,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石头,她摔在了地上,还不及起来查看伤口,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缓缓的抬头,白子扬带着黑色的口罩,看着她。
她害怕的起身拼命的朝另一个方向逃窜,无数的黑影将她团团围住,白子扬走过去,用布捂住了她的口鼻,那人挣扎了几下,终于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