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先生次日按照约定派了车来接他们去机场,而后坐飞机去帝都中央机场,那里有人接他们。他们自从狼人事件开始,就很少休息,这一路上倒是难得的安静,三人都在休息,当然,除了通通这个在蛇肚子待了许久,难得出来有人陪它耍了,但是一个二个都不理它,整个安静的车厢里,就看见一坨白光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驭风早就习惯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的了,比喻雨潇,比如这坨白光,所以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络茸孤独久了,倒是很喜欢有人在一旁说话;雨潇就不一样了,尽管她很累,还是忍不住和通通拌嘴。她睡一会就起来跟它吵一会,时不时还用手企图怕打它。
司机带着墨镜,时不时的往后视镜一瞥。
这辆豪华的轿车在公路上笔直的行驶,一路上不断有人投来羡慕会好奇的目光。他们之中,一部分人是因为难得见过这么高档的轿车,而另一部分是因为,他们知道,这车,只有皇室重要成员才可以使用。
他们上了飞机,坐的是头等舱。飞了大约两个小时,就到了帝都。
一行人下了飞机,就有人来接他们去帝都。
还是一样的轿车。
雨潇看得见,那些人眼里的羡慕与好奇,那些目光太炽热了。若是这些目光会发热,那雨潇现在已经被烤糊了,可能还不止,应该是烤的干焦干焦的还在冒着黑烟。
雨潇光看这些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在议论她的是非。
有什么好议论的。
参赛的资格是她努力得来的,比赛的成绩她问心无愧,狼人事件虽然有些失控,但是这却是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无愧于天地良心。
无愧于国家。
无愧于人。
她假装没看见那些人,上了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不知道的是,那车,只能皇室重要成员使用,哪怕是皇子,若非对国家没有什么贡献,是无权使用的。
车子在离宫门百米的地方停下了,从这里开始,就只能步行了。
他们在一个黑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皇宫门口,那里站着另外两个黑衣人。
宫墙有十几米高,白璧无瑕,毫无珠光宝气之色,却另有一番大气风味。门边是金色的边框,像是舞动着的金色绸缎,又像是流火的感觉。
“通通又回家了。”精灵悄声道。
那个黑衣人悄声跟另外一个说了些什么,只见另一个人走上前对雨潇他们说:“家属这边请。”
络茸看了看雨潇,雨潇看了看驭风,有点不明所以。
那个黑衣人有说:“国王只邀请了郑小姐。”
精灵大惊小怪的叫着,雨潇呆在那里傻了。
国王?雨潇吓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詹先生是国王!当然,一秒过后雨潇就知道自己理解错了,这次比赛本来就是选人给皇室用,分配工作见一下国王不奇怪吧?
据说这个国王是个好君主呢,哇塞,见国王哎,听上去好酷!
雨潇咳了一声,平复了一下情绪,指了一下络茸对那人道:“这是我妹妹。”这都不能一起去吗?
“家属这边请?”那人又说了一遍。
“没事的,姐姐。”络茸说,向那边靠了靠。
黑衣人指了指那坨白光:“这个也不行。”
雨潇还没说什么,就听见那家伙兴奋的答应了,雨潇只好把它拿出来给络茸。精灵见了络茸就开始兴奋的跟她谈天说地,讲着各种有意思的事情,雨潇不由得想起它对自己的态度,低声骂了一句狼心狗肺。
“他也不行吗?他是我的战宠,我是他主人,”雨潇说道这里脸有些红了,“这不算家属吧?”
那个黑衣人皱了下眉,像是有些为难。最开始带他们来的那个黑衣人拿出对讲机跟那边说了些什么,那边回复了。他跟那个人点了点头,大门缓缓打开了。
络茸和通通被那人带走了。
雨潇看着他们远去,又看了看这扇宫门,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师父皱眉的样子。
他从来不愿她去帝都的,更不愿去皇宫。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龙门,一个所有平凡的鱼们用尽全力,做梦都想跨过去的门。
鱼跃龙门,稚鸟成凤。
她也曾经是那千万只鱼苗中的那一个,她也曾经幻想过自己鱼跃龙门的样子,她不愿意一辈子留在山里,她也想出人头地。
可是为什么,现在确实这么难?
明明就在眼前了啊?还在犹豫什么呢?
她回想起那天,南宫云轩催动大火烧死所有狼人,那些狼人在火里痛苦的挣扎着,外面的人痛心的哭号着。里面不是狼人啊,他们也曾经是我们之中的一员,他们也有朋友,爱人。
南宫云轩无情的催动着大火,他绝情的眼神,他所谓的正确。
他那么冷静,理智,冷血。
那便是这个龙门之后的人吗?
驭风看出她的犹豫,关切的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她揉了揉眼睛,“走吧。”
这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雨潇一进门就远处一个角落看见了一个很显眼的白色宫殿,那个黑衣人说,国王就在那里。
雨潇跟着他走,无意间看见一个高耸入云的建筑伫立在另一边,像是一个高塔。雨潇看了看,问那是什么。
“通天塔。”那人说,“相传那是通往天国的大门。”
雨潇记起来了,据说那个塔每三百年就要祭祀以为皇室的成员,而那个被当做祭品的人,据说是成为了天神,保佑南火帝国风调雨顺,永世长存。这不仅仅是这个国家的传统,这是这个世界的传统,五个帝国,都是。
好像几年前就是那个三百年的一个周期,被祭祀了一个年轻的女成员,好像是国王的大女儿,叫什么南宫冰凝的,据说长得美若天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做不做天神没人不知道,反正在人间,她就是死了。
雨潇胡思乱想着,她看见那个塔顶似乎闪了一下光。
她不禁咦了一声,停住了脚步,想确定一下刚才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那边再也没有闪过了。
“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那边亮了一下。”说着她又开始走起来。
那个黑衣人道:“据说与神有缘之人才能看见塔闪光,若是看见白光,就是个幸运儿,若是红光,那就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雨潇好奇的问。
“怎么,郑小姐看见红光了?”那人似乎有些紧张。
“没有没有,”雨潇打趣的说,“我看见绿光了。”
“那就是您眼花了。”他说。
“可能吧。”雨潇尴尬的笑了笑,又往那边看了一眼。
她看见的
——是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