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楚楹反应过来,魏富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来人,带林氏。”
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在楚楹的耳边响起,直至听到有人被官差重重地一推,最后跪在她的身旁。
“阿若,你受苦了。”林氏颤抖的声音如重石般砸在楚楹的的心上。
直至此时,楚楹才发觉,她似乎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干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人找到干娘,只是为了让她们叙旧的。
明明只有云殇和他身边的人知道干娘的存在的,怎么会这样。
可此时,公堂之上,早已容不得她多想。
“干娘,你怎么会在这,这很危险,您快走。”楚楹素来淡然平静此时以不复存在。
她推着林氏,想告诉她,离开这里。
她的心七上八下,原先迈入这公堂时生出的莫名不安在她的心里陡然放大。
不同于楚楹的不安和紧张,林氏一脸激动的抱住了楚楹:
“阿若,你的眼睛治好了没有,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是干娘不好,是干娘没用,没能护住你。”
林氏一脸激动,看着楚楹,眸中的慈爱之色令人动容。
魏富看着堂下的两人,眼中尽是不耐烦。
“放肆,公堂之上,成何体统。”魏富打断两人,转而问道,“林氏,你可认得此女。”
“回大人,民妇认得,她是民妇收的义女。”林氏的话带着颤意,却又不卑不吭。
“哦~,既是义女,那你又是在何时何地遇到她的,还不从实招来。”
林氏心中疑惑增大,迟钝了好一会,才答道:“回大人,民妇是在汓山的小树林里捡到阿若的。
那是她还小,尚在襁褓之中。”林氏见到楚楹后的激动之色犹在,可心中的疑惑只增不减。
她的话不经让楚楹一愣,她记得,干娘曾说过是在五个月前方才遇到她的……良久,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的事闹得这般大,干娘想必也早已知晓了,为了护她,助她洗刷冤屈,干娘才会改了时间吧。
若她是在襁褓之中就与干娘一起,何来孟家余孽之说。
可楚楹的心还是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林氏说谎的功夫着实不大,又是在公堂之上,众人面前。
她一脸诚恳,一时之间,堂上的狱卒也无法分清她说的话中的真假。
“胡说八道。依本官之见,你分明是在八年前,也就是南泰二百二十三年遇到这孟氏之女的。
而那是这孟氏之女恰满八岁,绝非襁褓婴儿。
林氏,你说是也不是?”魏富早已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就的炉火纯青。
他没有看林氏的神情,于魏富而言,管她林氏说的话是真是假,他说的才是结果。
他迫不及待地早点结束这个案子,然后认罪画押。
到时候,等这美人无路可退、身心绝望之时,他再来个偷天换月,把美人救出来,然后纳为他的第二十四房姨太太。
如此一来,何愁美人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所以如今最大的障碍便是眼前这个妇人。一副滥好心的模样。
“大人明鉴,小女阿若绝非叛党余孽,小女乃是夏黎国的人……”
“住口,你个乡野村妇一派胡言,还越说越离谱,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本官杖责二十。”魏富不耐的说道。
林氏顿住,害怕之色溢于言表,可她眸色幽深,眼中情绪不变,嘴角似笑非笑。
过了一会,她又似害怕地低下了头。
楚楹急了,慌忙地抱住了林氏,想要护住他,对着堂上的魏富喝道:“如此屈打成招,这凌夜国还有何王法。”楚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如今是懷王府中的人,又于懷王殿下有恩。
更何况,懷王殿下曾许诺于我,至于许诺什么,大人不妨猜上一猜。”
楚楹勾唇一笑,妩媚至极。魏富看到这样的楚楹,一颗心顿时被勾得七荤八素。
接着,楚楹又用若即若离、宛若天籁的声音缓缓说道:“如今大人这般对我干娘,是不是太过冲动了些?”
魏富在初看到楚楹时就有了私心,如今在公堂之上听到楚楹这般声音,一颗心早就被勾走了,如今脑袋里想的都是美人的各种滋味……
正打算顺着楚楹的话说下去,可当他不经意地瞥见门外的一双眼时。
顿时如掉冰窖,浑身一震,脑海里再不复各种旖旎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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