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学已是高三,梁振离职了据说是去了县城一所初中当老师去了,让程子衿开心不已,她终于要回归正常座次了。学校邀请学生家长到校开了个大会,无非就是高三这一年如何如何重要,家长和学校怎么配合陪孩子走完这重要的一年。
开完会,学生带家长们参观了下学校。因为那天是开放日,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出去就餐。
程父程母带着程子衿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馆子,环境不错。三人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张大圆桌,三人占了一张6人桌,因为人多上菜慢,于是就一边喝茶聊着天等菜。正等着,门口又来了三人。服务员告诉来人,没有空位需要等桌。这时,其中的一妇人朝里看了看,径直朝程子衿家那一桌走去,喊道:“传玺舅,你怎么在这!舅妈也在啊!”程母抬眼一看一脸的惊喜:“丽芬,怎么是你,好久不见了,啊呀想死我了。”说着就上前和那妇人拥抱起来
程子衿,看向那妇人大概比自己老妈大了至少四五岁,却喊她舅妈,一想就知道又是父亲占辈分的原因。
程传玺在家排行老六,上面五个姐姐,农村家庭向来重视所谓的香火问题。程子矜的奶奶在生完五个女儿之后,全家都已经认命般不做想法了。谁知她爷爷将近五十的时候,添了儿子,一家人高兴的不行,说是祖先保佑,还给小儿子取名传玺,希望他将来可以继承家里的“皇位”。当时程传玺大姐家最大的孩子都比他大了五六岁,都能帮忙看舅了。加上父母都在各自家中排行最小,两边的门里头比程传玺大了两旬却管他叫叔叔和舅舅的多了去了,程传玺早就习惯,别人叫什么他就应着,懒得理清里面的关系。结婚的时候,媳妇张玉蓉也是一脸的懵,看着像长辈的却都是平辈,看着比自己大的却喊自己婶子或者舅妈,在老程家的称呼上,张玉蓉也是迷糊的狠,后来干脆也不论了,看着差不几岁的就直接喊名字了。
说起程丽芬与程家的关系,好像要算到丽芬爷爷那一辈,当时她爷爷从外地回来程家门里认亲,后来在当地落户生根。爷爷家和程传玺家离得较近,两家关系好,拐着七八个弯的亲戚,丽芬自小就叫程家姐妹姑姑,叫程传玺舅舅。
程丽芬光顾高兴了,这会才想起老公和儿子还在门口等,于是喊着:“老方,成新,你们快过来!”
程子衿,抬眼看见方成新和一中年男子向里走来,含在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张玉蓉赶快招待那一家三口坐下,程丽芬乐得笑开了花对她老公方文旗说:“老方,你还记得么,这是我传玺舅,我们没搬家之前和他们家就隔着两栋房子。”
老方上前两步和程传玺握了下手,互相拍了拍肩膀靠着坐下,开始寒暄。
“成新啊,这是舅姥爷和你舅姥姥。”
方成新,赶忙喊人。
程丽芬环视一圈,这才看见程子衿:“这是子衿吧,长这么大了,我上次见她得时候还不到一岁,一晃这么大了。”
程子衿看向老妈,那意思就是快告诉我这位该怎么称呼?张玉蓉说:“这是你丽芬姐。”
姐、这么大的姐……
程子衿有点叫不出口,倒是程丽芬一点都不客气:“叫我芬姐就好,哎呀,有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妹妹,我真是沾光了,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几岁。”
张玉蓉笑道:“我看你还是老样子,没点正形。”
双方父母聊的热火朝天,得知原来孩子们竟然是一个学校,还是同级。只说让两人看着再添几样菜,就继续聊天去了。程子衿看着今天戏剧性的一幕,脑子里一直在理这个辈分关系,只觉得自己比方成新长了一辈,好开心,翻着菜单挑衅地看向方成新小声说:“方成新,要不给你点条鱼吧,我看你挺会挑刺的。”方成新憋得脸红,没有应她。
双方吃完饭,抢着去付账,客气的都要打起来了,程子矜和方成新站旁边笑呵呵地看着。后来他两被各自父母赶回学校说时间紧,快回去学习,我们两家找个地方再继续坐会。临走,程子矜问老妈,方成新该叫自己啥?程母想了想:“应该是姑吧。”
两人一起回学校,方成新看着程子一脸的得意,还时不时的带着坏笑。终于憋不住了:“程子衿,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这是方成新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程子衿竟然觉得他看上去有点可怜。
于是说:“我不说可以,那你私底下见了我得叫我姑。”
方成新攥了攥拳头发怒道:“你,你……你想的美!”
说完自己气呼呼得跑了。
回到学校后,程子衿将她和方成新的姑侄关系,逮到要好的同学就说,就差没去广播站喊话:我找到失散多年的侄子了!
她开心的可不是这个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她是觉得方成新欺她这么久,自己终于可以靠辈分这不可逆转的优势扳回去了!
孟晓听完她的叙述,笑着说:“什么鬼啊,杨过和小龙女?有情人终成姑侄了!”程子衿一愣,“说什么呐,我和方成新那是水火不容,我们可是宿敌,不相爱只相杀,有仇人终成姑侄啊,这是,啧啧~”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证明这个姑姑的身份并没什么卵用。
方成新再见程子矜依然是副斗鸡模样。
“程子衿,你个大嘴巴!怎么那么爱说话,到处跟人说是我姑,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做啊!”
“吆~程子衿,你又长个了啊!你得发育全面点啊,脑子也得跟上才行!”
“程子衿,你怎么又胖了。”
“程子衿,这次摸底考试你连理科前五十都没进,真笨啊!”
因为牛老师调去教高一了,高三后程子衿也不想再担任数学课代表。因此见方成新的机会也不多,偶尔遇到他找茬,程子衿也就是翻着白眼,转身走开,懒得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