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2018年1月18日晚上,六点多钟,我忙完家里的事,坐在自己家二楼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台音乐频道,电视里正播放着安东阳和李晓东作词的歌曲《今生唯一》,我随着悦耳动听的音乐,哼唱起来:
“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了你,你让我平静的心泛起了涟漪,最亲爱的你是我今生的唯一,不管明天会走到哪里都在一起,与你相伴在纷扰红尘永不分离,我会用这一生好好珍惜,演绎一场相濡以沫的美丽……。”
妻子三妹对我说:“你还在唱什么歌?天都黑了,你84岁的娘,一个人在一楼很孤单的,你快下去,陪奶奶讲讲话,她老人家也开心些。”呀啦嗦,想不到妻子三妹,还有如此孝心?
我到一楼堂厅,陪老母亲坐在火桶旁边,烤火取暖,84岁老母亲,又对我谈从前的故事:
“我刚结婚第二天,左右邻居给家里值钱的家俱,全都搬走了,连一张坐的木凳子都没有,原来我跟你父亲结婚,所有的家俱都是你奶奶找邻居借的,是充脸面的,我这才知道,你父亲家是万难之极!
我回家哭着告诉你外公外婆,外公劝我说:'好儿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靠上辈子钱都不行的,瘦地也能肥,肥地也能瘦!人都有一双手,靠自己努力,命运会转运的,家庭才会兴旺的。'
有一天清早,天还没有亮,你外公就从官桥毛龙村,步行三十多里路来枞阳街上,挑一对四方凳送来给我,我对你外公说:'白天送来嘛,黑夜送来,路都看不见的。'你外公说:'白天送木凳给女儿,我脸面往哪里搁?人家知道我女婿家,穷得连条木凳都没有,会笑话我给女儿推到烂泥坑里的,许多富裕人家上门求婚,我都没有同意,知道我给女儿嫁了穷鬼,还不嘲笑我吗?'”
我听老母亲讲到这里,我的心情也很难受,想不到已成仙的父亲,年轻时候,也历经千辛万苦,老母亲又谈到她小弟弟,我称小母舅,小母舅今年七十一岁,大我十五岁,母亲对我讲:
“你小母舅年青时候长得很洋气,他从部队退伍回到毛龙村,生产大队的小学老师,静梅姑娘看上他,你外婆当年就同意的,哪里知道生产大队书记,也看上你小母舅?书记找媒人到你外婆家,给他女儿竹秀介绍给你小母舅,当年,你小母舅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些年,大队书记是地方有权的人,媒人巴结大队书记的,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你外婆,小母舅难违母亲命令,娶了竹秀为妻子。
你外婆家的老屋厨房后窗,朝狮子山开的,狮子山半山腰住着二傻一家人,这户人家人丁不兴旺,人败完了,就落下一位二傻子残疾人,你外婆见二傻子可怜,家里一有荤菜,经常装碗饭送过去,给二傻子吃,后来,二傻子在我家附近水塘,跳水寻死溺亡了。
你外婆姓吴,毛龙村里人,都称你外婆叫吴大姐,你小母舅跟生产队书记女儿竹秀,结婚第二年,有一天,你父亲到你外婆家做客,正在吃鸡蛋下的挂面时,突然,你小舅母竹秀一声号叫,吓得你父亲端一碗面条掉到地上了,你父亲魂都吓飞了,回家发高烧两天,原来,你小舅母竹秀突然精神错乱,整天要跳门前的水塘寻死,你外婆和你小母舅,白天黑夜轮换看守竹秀,到这时候,你外婆才后悔,不应该让你小母舅娶竹秀为妻,应该娶女教师静梅姑娘为妻的。
在万般无奈情况下,你外婆找'过阴婆',给竹秀出害,过阴婆下到阴曹地府,在阴间发现,是二傻子水冷鬼缠着竹秀,二傻子水冷鬼念在阳间时,说你外婆待他好,经常给好菜好饭给他吃,要不然,早都缠竹秀跳塘寻死了,他二傻子好投胎去,二傻子念着你外婆的恩情,才没有这么做!二傻子水冷鬼传个药方,黑猫爪子,白扁豆花和白腊梨花熬水,给竹秀喝三天,病就会好,你外婆真的在天龙庵那里,讨来黑猫爪,白腊梨花和白扁豆花,熬水给竹秀喝了三天,竹秀真的头脑清醒过来了。”
我打断老母亲讲的话,说:“为什么外婆不送小舅母竹秀,进县城医院治疗呢?而偏偏相信迷信思想呢?”84岁老母亲说:“那些年刚刚解放不久,毛龙村是农村老山里,家里又穷得叮当响,交通又僻塞,你外婆从旧社会过来的人,思想没有转变,很封建迷信的,她才请过阴婆的,不像现在交通发达,医疗条件好,人民群众经济收入好,又有医疗保险制度,生病有保障的。”我笑着对老母亲说:“我的天,老娘头脑真好使!”
84岁老母亲又接着对我说:“再说静梅,没有嫁给你小母舅,跟邻村一位男人结了婚,结婚第二年,这男人用菜刀给静梅砍死了,这男人还到当地派出所报案,经过法医诊断,原来这男人是神精病人,你说静梅命运苦不苦?你外婆时常懊悔说:'早晓得这样,当初同意小儿子娶静梅,做媳妇就好了,也不会让神精病人,害了静梅一条命的。'”
母亲说着从前的事,我思想莫名的想起三十年前,邻居小李夫妻的往事:1984年,我妻子三妹和小李妻子小花,两人都不会打麻将的,只要我和小李两人,在陈家大院打麻将牌,要么我妻子三妹找我吵嘴,要么小花找她老公小李吵架,两位女人都坚决反对自己的丈夫打麻将的,有一次,我和小李正全神贯注地摸着麻将牌,我的天,小李夫人冲进陈家大屋,给麻将大桌子掀翻了……,可想而知,小李和他妻子小花是怎样的大吵?
陈家大院里众人,对我和小李出馊主意说:“你俩老婆这么反对你两人打牌,倒不如买副麻将牌回来,给你俩妻子教会,你两人妻子不就不反对了?!”
我那年真的在百货公司,买副麻将牌回来,小李对我说:“麻将是你的,你可以随时随地教会你夫人的,先借我,让我首先教会我妻子小花,好不好?”我那年,当场同意,拿新麻将牌先借给小李。
小李只一天功夫,就教会他妻子小花,让陈家大院里的人们,永远料想不到,小李夫人麻将瘾太大了,天天家务事不做,每天傍晚吃完饭,给脏碗一甩,就赶到陈家大院摸麻将去,那年三九严寒,屋檐滴水结冰的天,有一天晚上,小李先上场子了,没有让他妻子小花打牌,大冷的天,小花没能过到牌瘾,居然在众人面前,给一杯冷开水倒入小李衣领里,冷得小李身体发抖,牙齿打颤呐,吓得我都不敢教妻子打牌了。
三十多年后的今天,2018年1月19日晚上六点多钟,我在夜宵摊上请老李喝一杯酒,老李给他夫人小花也带来了,小花头上戴着棕红色绒线帽子,我们三人坐在酒桌上叙述曾经,老李夫人小花过去的大嗓子,现在是沙哑蚊子声音,我很疑惑,正准备问老李夫人小花原因时,老李用脚在大桌底下踩踩我右脚,我急忙缩回问老李夫人的话,随老李到偏僻处,老李小声对我说:“我老婆是脑癌晚期,头发都化疗落掉了,也不知道今年,能否爬过大年?……。”
惊得我不知用什么语言劝老李?我才真正明白:“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的俗语内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