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已经渐渐褪去,突兀的一声鸡鸣宣示了午夜远走,黎明到来。一丝曙光撑开了漆黑的夜空,挤进苗寨里。
凌飞和外婆两人坐在桌前,一夜未眠。
“这一晚上,总算过去了。”
外婆脸上神色一松,金鸡啼鸣,阴鬼遁入阴间,这阳间,再次回到人们手里。
“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这些可怕的东西。”凌飞也是心有余悸,要不是巧合带了几枚铜钱,指不定就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一首凉凉送给自己了。
手机页面上,凌飞正打开度娘。输入内容‘僵尸怎么抓?’调皮的网络时断时续,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大字刺激着神经,‘您访问的页面不存在,请刷新试试!’
唉!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啊!
“外婆,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知道晚上那丑八怪还是会出来的,凭几枚铜钱,还真制服不了它。
外婆也是满脸愁容,作为村子的乌老,保护村子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片刻后,她眼前一亮。“你的五帝铜钱是哪里来的?”
凌飞一个激灵,立马把鬼术和戒指的事情告诉外婆。
“茅山阴阳鬼术?”
外婆接过泛黄发臭的书,翻开来,片刻她满脸失望的低下了头。
“你自己看!”
翻开扉页,上面一行大字‘本草纲目’著于乾隆年间,李时珍历经将近三十年所著。再翻,‘首卷本草纲目凡例’。百病主治药,百草经。
“我靠!鬼术?本草纲目?手抄本?”
凌飞左翻右看,这本所谓的鬼术,的确是本草纲目。我已经够调皮的了,三叔你比我还调皮,死了都不消停。给本医书我,医鬼吗?
经过再三查看,确定这是一本医书后,外婆也没了希望。
此时天已经大亮,勤劳的山里人背着锄头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阿飞,通知寨里所有人,今晚集中在大会场。另外,马上报警。一夜没睡,好好休息一下,今晚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阿飞,你从小跟我相依为命,要是哪一天,外婆不在了······”
“外婆!”
看着外婆蹒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拐角处。凌飞一阵心酸,自小他就双亲离世,是外婆一手将他拉扯大。外婆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信念依靠。
“喂!110吗?有僵尸你信吗?······”
苗寨没有通公路,距离最近的小镇也有一天的路程,警察最快赶来,也得到明天早上了。
调好闹钟,凌飞卷起被子就呼呼大睡起来。
日上三竿,春季的太阳总是暖洋洋的,亲切的抚摸这深山苗寨。然而,一场危机注定会血洗这安然的小村。
一阵闹铃打搅了凌飞的发财梦,擦干嘴角的口水,起来胡乱扒拉几口饭后。凌飞拿了一个牛角站在阁楼走廊上,望着这满园春色。
呜~
鸣笛响彻整个山寨,这是乌老家独有的危险信号,听到这个信号,寨子里所有的村民都会前往中心处的大会场。
连鸣三声,凌飞收起牛角,微风扬起头发,一丝寒冷侵入身体。
披上夹克外套,眼角瞥见桌子上所谓的鬼术。既然是三叔的宝物,还是带着吧!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酸涌上心头。将鬼术收进夹克内的夹层,凌飞关好屋门,这屋门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打开了?
“靠!乱想什么?晦气。”
会场是山腰上唯一的一块平地,有篮球场大小,周围用苗族特有的木雕包围。中间一个木制简易高台上,外婆正等在那里。
苗寨里,衣着特色服饰的淳朴村名正纷纷赶来,乌老就是一个苗寨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凌飞跳上高台,台下,数桶黑狗血浸泡着捆仙绳。
寨子里一共七八十号人,老人和孩子居多,青壮年都到外面的世界去了。
“乌老,寨子里的人都来齐了。”
“嗯!辛苦你了村长。”
“乡亲们,张家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这僵尸一日不除,寨子就不得安宁。今晚,这孽畜肯定还要出来为非作歹,老身一人实在无法将它铲除。”
“阿!僵尸,是真的吗?”
“可不是吗?我家的鸡还被咬了呢!”
“僵尸?吃鸡?666!”
“乌老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们一定配合。”
“对,乌老你就说吧!”
“晚饭过后,所有人呆在祖庙祠堂里,任何一个都不能漏掉。老人和孩子在祠堂里面,青壮年守在外头。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就会有警察来帮助我们,都各自回去准备吧!”
淳朴的族人神色紧张的离去了,留下几个年轻人将几桶黑狗血搬走。像这样开大会已经是数十年没有过了,上一次还是土匪进寨的时候。
黄昏催人,庄严肃穆的夜晚即将到来。
扶着外婆,沿着青石板阶梯,石板上那饱经沧桑的龟裂无一不在诉说着寨子的悠久历史。
“外婆,我们有把握吗?”
“没有!”
干净利落的回答让凌飞一愣,这算不算是给寨子下了病危通知书?
“单单一只僵尸还不足为惧,可怕的正主,是一只厉鬼!”
厉鬼!心里咯噔一下,凌飞瞬间想起了那掐住自己脖子的女鬼,一阵颤栗。
孤单的祠堂矗立在山寨中间,单层宽大的宗庙建筑,里面可容纳一百多人。凌飞和几个青壮年在祠堂四周打了十几根柱子,泡过黑狗血的捆仙绳一圈又一圈的沿柱环绕,半人高的细线墙一会儿功夫便形成了。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山寨,一丝丝腥气弥漫在祠堂附近。寨子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祠堂,年轻人守在外头,里面是老人的殷殷呢喃,小孩的微弱哭泣。
“但愿过了今晚,明天警察就会过来帮助我们。”
外婆一马当先,站在最前面护住身后几十人。乌老,就是寨子的主心骨,也是凌飞的主心骨。
微弱的灯光闪缩着,一阵风都有可能将它吹灭。漆黑的夜,枝杈丛生的灌木后,仿佛随时都会串出一张沾满鲜血的鬼脸。
“救命啊!”
山寨里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显得格外诡异!
“怎么?还有人没来?”
外婆厉声喝道,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容不得儿戏。祠堂里一片嘈杂,不久,众人得出一个结论。
“是张老头家的张寡妇!还,还有张家的独苗孙子!”
“乌老,这,不能让张家断后阿!”
凌飞看看夜色,寨子里身手最好的恐怕是自己了,若是自己不去救人,于良心不安。可要是去救人,外婆出现危险怎么办?
“阿飞!你去吧!我这有这么多人,没事的。”或许是看出了凌飞的纠结,又或许出于是保护寨子里每一个人的使命,外婆不得不把凌飞推出去。
凌飞咬咬牙,身形一闪没入夜空中。
青石板微微反光,黑暗总是最能蚕食人的勇气。喊叫声越来越微弱,一声声兽哄传入凌飞耳中,岔出道路的树枝不停的扫过他的脸,好似一只只鬼爪在阻止他的脚步。
灵堂还是昨天那个灵堂,白的瘆人的招魂幡还在飘摇。昨天摇曳的灯泡依旧泛着黄光,凌飞站在灵堂外,一股怒气升起。
“畜生!”
灵堂里,一股腥气扑鼻而来。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血肉模糊,各处伤口还在冒着血水,血迹飙到悬挂在房梁的白布上,地上,墙上,灯泡上。
一片诡异的阴红占据了凌飞的双眼。
一具散发着恶臭的僵尸正在欣赏它的杰作,它机械的扭过头,看向凌飞。
那是一张糜烂的脸,眼珠挂在脸上,空洞的眼眶内甚至有几只肉乎乎的蛆在蠕动。
凌飞双拳紧握,愤怒已经写在了他脸上。
那僵尸挥舞着皮包骨的两手向凌飞抓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