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和救护车很快赶到了现场,进行急救的医护人员都惊呆了,马路上躺着的三个还好说,最多手臂脱臼,楼里的三个人伤的一个比一个重,脑袋撞碎凳子的颅骨开裂,颅内出血;门口的鼻梁折断,后脑骨裂;楼梯下面的那个肋骨断了四根,严重脑震荡。虽然事儿是萧歌干的,但萧歌明显不愿意承认,要不然也不会扭头就走,而不是在现场等着和警察交代清楚,而且萧歌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跟着办案的警察,并且还出手对付人贩,难道要跟他们说自己是被拐来的。蓝姗是不想帮萧歌被这个锅的,但她没有证据证明是萧歌,事实上蓝姗也没亲眼看见。就凭一个电话?电话又没录音,谁知道说了什么,蓝姗都不知道怎么辩解。
对于抓捕行动对嫌疑犯造成严重伤害,蓝姗和田远阳二人,不接受处分算是好的了,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受害人哮喘发作,有生命危险,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也是无可厚非。不过终究是现场有疑点,一段时间的调查是免不了的。
田远阳坐在救护车后面,喝了口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态。蓝姗走了过来,看着他问道:“萧歌那货把人打成重伤,自己跑了。”
“能怎么样?又没证据,我把事情拦下来了,我说大楼里的人是我打的,因为情况紧急下手重了。”田远阳苦笑着说着。
蓝姗听完不可思议:“你有病吧?替他扛着。”
田远阳无所谓的摇摇头:“大姐!你脑子抽了吧?警察抓捕罪犯时下手重了和警察指使别人把罪犯打成重伤哪个严重?回头他一口咬死是我们指使的,你自己解释,反正他电话不是打给我。”
蓝姗没法反驳,但还是担忧的说道:“你不觉得他很有问题吗?哪有这种自己往案子里凑,就怕别人不怀疑的?”
田远阳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我算是想明白了,记得之前你踢他时他什么反应吗?”
蓝姗一头雾水:“知道啊,他……”
“他凑上去,硬挨一下,近身锁你!”田远阳抬起头看着蓝姗,眼中闪着精光,“这就是他的处事方式,他不会躲开,不会闪避,他会凑上去,找到主动权。是你先盯上了李馨欢,盯上了他,他不会假装不知道的,这就是他的应对方式,与其等你调查他,不如他直接凑到你身边。我估计以后他会贴的更紧,你的每一个案子他都会凑进去玩儿一下,你乐子大了!”
蓝姗听完不禁大惊失色:“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以后日子都不让我过了呗!他什么心态?”
田远阳叹了口气:“当遇到危险时,不在乎受伤,只期望对方收到的伤害比自己大。”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紧了紧衣服,“这是抱着必死的心态!”
蓝姗皱起眉头:“至于吗?难道当年的事真的和他有关,他狗急跳墙!”
田远阳一脸鄙夷:“你连毛都没摸到,他急个毛?这也许就是他的性格,怎么说呢,你只想打他两下,但他会直接和你玩儿命!”
蓝姗挑了挑眉毛:“这人变态!”
“嗯……不算。”
刘云涛很快就也赶了过来,抓捕现场开始有些人围观,但随着警察的疏散和天色渐暗,人群也渐渐散去,他到的时候基本没什么人了,站在小楼二楼的窗口,清晰的看到外面公路上的情形,他走下来直接问了蓝姗和田远阳一句:“等你们把薛斌控制住,楼里的人乖乖的等着你们?”
蓝姗不知道怎么编,田远阳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天很晚了,他们可能睡了。”
刘云涛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田远阳说瞎话的本事和小混混差不多:“你应该多看看你爸的采访稿!”
“反正你也不会信,我也懒得编,刘头十几年的老警察了,我那点经验还不如你的零头,我有自知之明!”田远阳说的非常真诚,发自内心的那种,脸上还露出敬仰的表情。
蓝姗瞪大了眼,看上去正气凌然,阳光老实的田远阳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顿时捂上了自己的脸。
刘云涛眉毛一挑:“瞒我有意思吗?有人帮你们?谁?萧歌吧?这人到底想干嘛?”
田远阳听到刘云涛这么说居然后退了一步,然后把蓝姗往前一推:“他跟我没关系,找蓝姗的,蓝姗一直查他和李馨欢。”
蓝姗顿时不知所措,更是气恼田远阳腿事情推得这么干净:“我……我……”蓝姗不知该说什么。
刘云涛倒是一眼看穿了蓝姗的心思:“你还是放不下你父亲的事。”他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比你更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啊!”说完也不再开口,默默地坐上了会警局的车。
回到警局已是后半夜了,对于薛斌的审讯连夜展开了,薛斌非常不配合,一直说自己要投诉,说警察打人,还不给自己治伤等等。其实他伤的不重,就连田远阳和蓝姗这样的都能轻松把他的手臂卸下来再装回去,可能是要疼两天的,不过也不会有大问题,再加上医生给他进行了初步的治疗,最主要的是,李桂英儿子已经被出手了,还不知道薛斌还卖了谁,必须尽快审讯,才能把人就回来。
救回来的那个男孩不是李桂英的儿子,是被薛斌抓来的另一个小孩,而李桂英的儿子刚刚出手,去向还要从薛斌的嘴里问出来。李桂英听到儿子今天晚上被不知道卖哪儿的消息之后,直接就晕了。
安露送李桂芳去了医院,回来就一直在念叨:“报应啊,报应啊,人贩子的儿子,终于还是被人卖了,这就是父债子偿啊!”
“可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林小谦有些失落。
“运气不好,那些人渣今天晚上把绑到的人卖了,最重要的是买家是谁只有薛斌知道,但薛斌死鸭子嘴硬,他不肯招。刘头带着田远阳审着呢。”人来疯十分不满今晚的行动成果,如果是下午就动手还能多救好几个小孩。
蓝姗失望的说道:“我们就完了一个小时,我和远阳早到一个小时就好了,那时人还在。”
人来疯安慰道:“没事儿,相信刘头能审出来,到时候我们把所有受害者都就回来。”
蓝姗没有那种乐观的心态:“你知道有多少救不回来的吗?”
安露不服气的说道:“那是以前,现在好多了,我查过,每年被拐卖的儿童有九cd可以找回来,找不回来的只有两三个。”
“那不还是有吗?”蓝姗的心态非常悲观,主要是因为自责,抓捕时不清楚。后来薛斌身边两个马仔交代,他们就是去交易完回来的,薛斌就没打算把李桂英的儿子还回去。知道这个真相,蓝姗气的半死,废了半天劲就晚了一个小时。
天不久就亮了,沈铭也没有回家,除了常国信的尸体,还有一具焦尸要解剖,一夜过去,他一停下来才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翻了半天找出来一盒ufo泡面。
刚撕开包装,苗琳刚好来上班,小姑娘笑的很开心,警察是一个值得骄傲的职业,虽然她干的是法医,但她对自己的回来充满信心。
苗琳热情的打折招呼:“早上好沈法医。”
“不好。”沈铭都也没抬,语气好像机器人一样。
当苗琳看到沈铭苦着脸,心情奇差不禁颤巍巍的问道:“沈法医,你怎么好像每天心情都不好?”
沈铭听到这里,没有回答,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把苗琳推到了解剖床边,把她的头摁着,让他看着上面被剖开胸口的焦尸:“你试试盯着它一天,看心情会不会好。我盯了六年了,我估计以后的心情都不会好了!”
苗琳被这举动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想挣开却挣不到,不过好在,沈铭说完,扭头继续去泡面了。
沈铭走到饮水机,发现没水了,扭头对苗琳说道:“你记录一下,焦尸的呼吸道中充满烟灰,火灾发生时他还活着。”说完走了出去,留下嘟着嘴的苗琳。
沈铭泡好了面拌上调料,端上准备边吃便往法医室走去,还没走几步,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嘈杂,刚拐过一个弯,走进有一条走廊,就看见一个带着手铐的犯人,大吼大叫地冲过来:“你忒娘的给老子滚开!”
沈铭看了眼跑过来的犯人,觉得还有一段距离,定心地往嘴里塞了一叉子面条,周围的人听到声音围拢过来,看到犯人猛冲过来,都是大惊失色,不少反应快的都加速跑过来,看到离得最近的沈铭不跑不避居然还在吃面,都有些佩服。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只见沈铭忽然起跳,然后脚在墙壁上一蹬,借力一个转身,一脚朝那个犯人抽了过去。那个犯人使尽全身力气再奔跑,哪能刹得住?反不反应的过来都两说,脸直接撞上了沈铭的脚底,好死不死沈铭穿的还是登山鞋,顿时脸变形着向右边的墙壁撞去,然后整个人贴在墙上反弹回来摔在地上。沈铭落地后颠了两下手里的泡面,免得碗里的面撒出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大嚼,接着一脚跨过了地上趴着生死不明的犯人。
后面追着犯人的人来疯、田远阳、林小谦和蓝姗都愣在原地,人来疯更是差点一个刹车没刹住,一个踉跄,好悬没狗啃泥。
蓝姗看着走到身边,眼都不带斜一下继续埋头吃面的沈铭,尴尬地说道:“不是……你,吃个面非要大庭广众边走边吃吗?”
沈铭毫无语气地说道:“管得着吗?我饿了。”说话的时候脚步也没停,和众人擦身而过。接着背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常国信的尸检报告,过来拿吧!”
倒是人来疯忽然接了一句:“大姐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
而这时听到动静走出法医室的苗琳正好看到沈铭踢人的一幕,惊讶的捂住嘴巴深吸口气,然后几乎花痴的呢喃道:“好帅啊!”
跑出来的犯人正是薛斌,审了几个小时没有收获,这货忽然又喊着要上厕所,刘云涛就让林小谦和田远阳跟着去,谁知洗手的时候,薛斌忽然右手肘撞开站在身后的林小谦朝门外冲去,田远阳站在薛斌另一侧身后,正好被撞开的林小谦挡住,没拉住薛斌,人来疯和蓝姗本来在看审讯一见薛斌从外面跑过,也追了出来。人来疯都忍不住评价:这薛斌凶悍的也是一号任务了,居然想闯出警局,他怎么想的?
薛斌只是晕了,外带少了三颗牙,脸肿的像猪头,结果他反而更凶悍了,醒过来以后就嚷嚷着要去医院,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