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蓝姗的表情非常难看,死死盯着审讯椅上的萧歌,手里的笔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说说吧,案发的时候你在干嘛?”
“不是应该先问发现尸体的经过吗?”萧歌反问道。
蓝姗顿时火起:“你审我还是我审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那你总该告诉我什么时候案发的吧!”萧歌一脸委屈的说道。
蓝姗想了一下,说道:“初步估计,昨晚九点到十点,那个时间段你在干嘛?”
萧歌想了一下,然后做出个看傻子的表情,挑着一支眉毛骂道:“你问我?我特么在干嘛你还不清楚?”
“嗯?”蓝姗顿时被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别瞎扯,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你那时在干嘛?”
“我那时正抱着你。”萧歌调整了一下表情,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旁边的人来疯和林小谦,顿时一头雾水,齐齐看向了蓝姗。
蓝姗只觉得热血上涌,脸都憋红了,看着两人投来的目光,骂道:“看我干吗?你们信这孙子的?”此时她的心也开始虚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嘀咕道,“昨晚上被他气得没看时间。”
眼见蓝姗急于推脱的表现,顿时笑了,这是入套了:“喂,美女,不要翻脸不认人啊。那时候你的脸就贴着我的肚子,记得吗?”
人来疯和林小谦顿时来了兴趣,齐齐看向萧歌。蓝姗则愤怒的吼道:“你给我闭嘴。”
“就那时候,你脸贴着我肚子,我搂着你脖子。”萧歌一边说,一边比划,说道脸贴着肚子的时候,真的指着自己的肚子,虽然好像略偏下。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脸上做足了表情,一种被背叛的委屈,无奈的,真切的显露在脸上。
蓝姗已经开始想灭口了:“你给老娘闭嘴。”
人来疯和林小谦则是一脸期待,等着萧歌说下去。
萧歌假装没听到蓝姗的怒吼,假装出急于替自己辩解的样子:“后来我还一个翻身做到你身上,然后我按着你的头……”
“你丫给我闭嘴——!”蓝姗一声大喝,萧歌做出被吓到的样子,停下了叙述。
人来疯和林小谦又想听下去,又怕蓝姗真的暴起杀人,正在纠结中,在那一声中暴喝后,审讯室反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安静不到五秒,萧歌又一次打破沉默:“有录像。德国进口高清摄像头,三个角度无死角拍摄,还有脸部特写。”然后人来疯和林小谦下意识的想象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可能他们已经期待某人用那些录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我杀了你!”随着一声怒吼,蓝姗身手利索的翻过,桌子,向萧歌冲来。人来疯和林小谦两人一见事情不妙,赶紧手忙脚乱的冲过来拉住蓝姗。
“珊姐,冷静!有录像的,要受处分的。”人来疯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更坏。
“你还说录像!”蓝姗可能也想歪了,顺手有抄起桌上的茶杯向萧歌掷去,萧歌手一抬,很轻松的接了下来。
眼看两人快拉不住了。林小谦赶紧解释:“是审讯录像,拍着呢,动手要受处分的,要脱警服的!”
这句话一说,蓝姗终于有点冷静下来,平复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衣服,问道:“你们信他?”
“绝对不信。”人来疯解释道。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本来不信,但你要这样的话,我信了七成。”
“我那是跟他打拳,打拳。”
“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想歪!”林小谦信誓旦旦的说道。
而曹难这边却相当的配合,这边的审讯明显愉快的多。
一个警员问道:“来,我们来聊一下,这次的凶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曹难一脸认真:“这次真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我是说……不对!什么叫:这次。你以前杀过?”
“十二个。”
小警员吓得一跳。
“怎么杀的?”
然后曹难开始交代起十二年前为了帮奶奶报仇,杀了邻居和村支书的事。听的小警察的肝都在颤,到后来记录用的笔都在哆嗦,一个面目狰狞的家伙声情并茂地描述一起屠杀的经过,像这种干了两年的底层警员的心理是绝对承受不了的。
等录完口供,他迫不及待的跑到刑警队长刘云涛面前报告。
刘云涛看看口供,看看他面前的警员:“他就交代了这个?”
“队长这么大的案子……”
话还没说完就让刘云涛打断了:“我们中国,一罪不二判。”
“啊?”
“他早服完刑了!他丫就是逗你。算了算了,把人放了吧,他们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你们也玩儿不过他们,回去该干嘛干嘛。”刘云涛很明显气的不轻。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林小谦开始抱怨:“唉,又要加班。”
“废话,刚出了一件命案,一点头绪都没有呢。且得加几天班!”女警安露也是烦躁。作为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新人,很明显还没适应,这种生活。
“别扯犊子了,刘头让我们开会,汇报案情,快点儿,沈铭已经过去了,他在尸体上发现了线索。”人来疯着急忙慌地跑进办公室通知。
安露一听沈铭的名字,都抖了一下:“那个僵尸!”她很怕沈铭,她是个典型的小女生,刚毕业的娇柔小妹子,平时用的东西都恨不得全是粉红的,和蓝姗这种女汉子不能比。而沈铭则是警队的奇葩,他是局里的法医,年纪不大28岁,确是风云人物,法医技术过硬,擅长推理,作为一个精英法医,经他手的尸体数不胜数,每次他都能发现别人不能注意到的线索,他经手的案子几乎都是警队的教案。但这个人跟尸体呆久了,少言寡语,脸上基本不会做表情,每天除了工作基本不和任何人交流,脾气还特别臭。
几个人跑到会议室,果然沈铭不客气的说道:“我等了你们8分钟,我还急着下班呢。”
刚进会议室的几人,话也不敢说,赶紧找个位子坐下。
刘云涛见此情景,开口道:“不浪费时间了,这样,把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做个汇总。沈铭你先说吧。”
沈铭面无表情,一句废话没有:“死者32岁,死因是颈部右侧遭受重击导致颈骨折断,死前和人发生过激烈搏斗,右手被打断,死者应该受过专业的搏击训练,凶器是一个直径十五厘米左右的棍状钝器,应该是一个人的小腿,也就是说,她是被一脚踢死的。还有最重要的,死者被击打的部位,我化验除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刘云涛不解的问。
“无机盐,有机荷尔蒙,组织细胞。”
“这他妈的是什么?”林小谦听的云里雾里。
“羊水”沈铭干脆利落的答道。
“羊水?死者身上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蓝姗问道。
“不知道,凶手身上的吧。”沈铭冷冷的说。
“难道要去查产妇?还是妇产科医生?”安露已经一头雾水,羊水什么的,要怎么去查,凶手身上为什么有这东西。
“不排除以上可能,其他人呢,死者的身份,社会关系。”刘云涛继续发问。
蓝姗开始陆续汇报:“死者肖珂,30岁,本市人,父亲已经去世,母亲住在丰林新村。她在一家律师事务所担任律师,社会关系很复杂,主要是她的客户太多,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和同事关系不错,人很随和,也很大方,未婚和男友住在椰湾小区。刚才她母亲看到尸体时哭晕了过去,明天我们打算走访一下她的男友和母亲。”
蓝姗说完,人来疯开始了自己的叙述:“现场很奇怪,房间经过改造,外面的藏书室有许多珍贵书籍,很多国内都没有,能凑齐这些书,房间的主人很下功夫。里面的密室更惊人,居然是靠古老的机关控制,没有电也能控制门的开关,这种机关门是中国古代广泛用于各种票号和钱庄的银库的,它的神奇在于,只能从外面打开,不能从里面打开,而且打开后立刻会关上。古代的钱庄靠这个防盗,盗贼要想进去就必须有两个人,一人在里行窃,一人在外接应,而且这两个人必须互相信任,因此这种简单的机关困死了无数盗贼。其实我觉得,这机关其实防的是人心。”
“这年头谁还会建造这种老古董机关?”安露忍不住问道。
人来疯从一大堆文件里抽出了一本书,放到桌上:“自己看吧,外面藏书室搜集的这本《中国古代机械探秘》就详细记载了这种机关的构造和建造方法。”
蓝姗顿时想起了什么:“你怎么知道藏书室里的书有记载这种机关的?”
“我不知道,那个报案人告诉我的,那个叫萧歌的,他亲自带着我在藏书室找到这本书。”
“他对那个藏书室很熟?”蓝姗问道。
“不熟吧,他知道这个机关的构造,本来他自己给我解释机关的,但我听不懂,他正好瞄到书架上有这本书。”
“你让他乱翻案发现场?”蓝姗开始有点愤怒。
“没有,是他指出来,然后我翻开来找的。”
“这人绝对有问题。”蓝姗还是很生气,他对萧歌的感觉非常不好。
刘云涛听到这里问了个关键的问题:“这房间究竟是谁?案发现场是谁这总要搞清楚吧。”
林小谦这时说道:“大厦资料显示的租户叫:李国平。北京人,两年前移民去了美国,暂时没有找到联系方式,不过据大楼工作人员回忆说,当时一个中年男人一次性付清了五年的租金,等手续办完,就再也没人见过这个男人,我们怀疑,大厦登记的可能是假身份。”
刘云涛强调道:“一定要查清楚,业主的真实身份。”
人来疯接着说道:“现场发现了一把拳刺,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应该是死者用来自卫的。而且……”说到这儿人来疯顿了一下,看向沈铭。沈铭接了一句:“上面有毒,蓖麻毒素,幸亏我没用手碰。”
“这女人干什么的?不是律师吗?又是打斗的,又是带毒的刀子。这女人比那萧歌还不简单吧?”安露惊讶的说道。
“都有问题。”蓝姗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刘云涛看出了什么问道:“有什么猜测就说出来。”
蓝姗这才鼓起勇气开口:“刘头,你看这儿,这是今天我拿到的肖珂工作单位的人事资料。你看这儿。”说着她把资料递给刘云涛。然后接着说道:“七年前,她刚毕业时的工作单位是——长龄集团,法律部。”
“你是怎么想的?”刘云涛认真的问道。
蓝姗不敢确信地说道:“我可能只是想多了,今天发现尸体的萧歌是李馨欢的男朋友,而这个死者又是曾经长龄的人,长龄当年的创始人就是李馨欢的父亲——李长龄。这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单纯就靠这个确定二者的联系是不是太草率了。”刘云涛有些疑虑,“小珊,我知道你父亲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不能失去理智啊。这样吧,你要不然休息两天,我回头申请把田远阳调过来帮助工作。”
蓝姗很不服气,也很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刘头——,请你相信我,我只是有这个怀疑,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失去理智,无论如何你不能停止我的工作啊。”
刘云涛叹了口气:“唉,好吧。你继续工作可以,但田远阳也还是调过来吧,你们这边本来人手就不足,又有两个新人,有个田远阳看着你们我也放心。行了,今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大仗要打。都回吧。”说着起身离去。
安露此时却兴奋的说道:“听见了吗?三队的田远阳,警队明星,年轻警探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要调来我们队,听说他又帅又年轻,而且能力出众,据说还是本市警察局长的公子诶!”
“一个官二代罢了。”林小谦不屑的说道。
“也别这么说,人家能力摆在那里。破的案子做不了假。”人来疯辩解道。
“三队舍得放人?奇怪,刘头怎么能把他调过来,三队不是也缺人吗?”蓝姗不解的问道。
这时僵尸一样的沈铭却破天荒的接了一句:“警队不缺人才有问题,我要个助手都打了三年报告了,到现在都没看到人。”
“你都赶走四个了!”人来疯冲着沈铭叫道。不出意料,沈铭头都懒得回,直接走了。
蓝姗想不明白田远阳调过来的原因,索性也不去想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