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如玉见众船工都说的差不多了，转过身对着一旁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的平博涛道：“你不打算说说，这可是救你和你妹妹唯一的机会。”
平博涛咬牙切齿，听完这帮船工的所作所为，恨不得立刻剥了这帮畜生的皮，都怪自己沉迷练武，疏忽了对这帮属下的管束，才导致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欺杀良民，作奸犯科。
此刻听到陌如玉的话，更加羞愧难当
“齐公子，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五湖船帮铸成今日这般，我万死难逃其疚，无颜苟活，只希望能让我亲手宰了这群畜生。”
平博涛咬牙切齿死死盯着黄丙富一干人。
黄丙富畏惧的瞟了眼平博涛，急忙磕头道：“齐爷爷，您是大人物，说过得话一个吐沫一个钉，可别让这断耳猴坏了您老的名声。”
“对，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可是说的最多的。”黄丙富的弟弟急忙附和道。
“呸，无耻小人，你们都该死，烧杀掳掠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想活命，今天我不死，定要杀光你们，一群畜牲。”少女吐了一口血沫，一脸怒色道。
她之前听到过一些传闻，但都没太在意，总觉得像船帮这种帮派，免不得被人诟病，谁成想，这帮人还真是无法无天，无恶不作，今天若不是栽在强人手中，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齐妍柔默默立在一旁，眼神透露出一股若有所思的意味。
陌如玉等少女说完，对着一干船工开口道：“好了，我说过要放你们一条生路。我——”
一旁周平立马打断道：“陌公子，不能放，这帮畜生——”
陌如玉摆了摆手，他当然知道，他只是想用这种方法了解那些人该死，那些人不该死，既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错杀一个好人。
陌如玉对着众船工继续道：“我可以放了你们，不过你们要再去问问其他人放不放过你们。”
“你，王八蛋，你敢说话不算数，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黄丙富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大骂道。
“求求老爷饶了我这条贱命，我不能死，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不能死……”
“你他娘的狗娘养的——”
“报应啊，都是报应啊。”一位年长的船工哭道。
“哼，再送你们一句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善恶皆有报，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陌如玉毫不留情冷冷道，“刀在你们手里，看着办吧。”
一干镖师一点就透，瞬间明白陌如玉的意思，只要手上沾过人命的，都要偿命。
镖师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也应声而落。
一股股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洒满整个甲板，将暗褐色的甲板染成深红色，在清晨的空气中，冒着热气。
躲在船舱里的乘客透着门缝，闻着股股血腥味，一个个虽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拍案叫好。
平博涛见这帮人死得其所，心中顿时轻松许多，一把抓起冷凝剑就往脖子上划。幸好齐妍柔眼疾手快，一脚将他踢倒。
“怎么？想这么死了，一了百了？”陌如玉见平博涛寻死，开口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为将者，当身先士卒，是我管教无方，才助纣为虐，酿成大错，唯有以死谢罪，才能平息那些死去的无辜冤魂。”平博涛眉宇舒展，铿锵有力道。
平博涛不失为一个铁骨铮铮，大义炳然的汉子，做事敢作敢当，不惧生死，又兼一身好武艺，倒是个冲锋陷阵，摧城拔寨的将才。如今大战将起，缺的就是这种悍不畏死的大将风范。
“哼，大丈夫在世，顶天立地，怎可只以独善其身，不以匡扶天下为己任。你之生死系一人者轻，系于民族者重。如今天将大乱，正需要你这样的好武艺，怎可不为黎民百姓耕出一番天地。”陌如玉语气颇重直接责问道。
“哥！”少女急哭了，眼泪缓缓流下，“你要死了我绝不苟活。”
平博涛内心纠结，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死又有什么，况且他本该就是个死人，只是妹妹。
陌如玉知道此刻平博涛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斗争，像他这种人脑子也是一根筋，碰到矛盾冲突，就只会钻牛角尖。
众镖师都是有情有义的粗糙汉子，对平博涛这样重情重义的人自然是喜欢。心里也不希望平博涛就这样因为一群地痞无赖而死去。
在一旁的李大壮看不下去了，心直口快道：“你个大老爷们，整天寻死觅活的，搞得跟个小娘们似的。”
刚一说罢，就发现自己措辞不对，急忙偷瞄了一眼齐妍柔，连忙改口：“你跟着我们齐大教头，保准吃香喝辣。”
这时，几个胆大的船客走了出来，见到一堆人头，顿时吓得神经一滞，随即捂着嘴猛吐起来。
陌如玉担心引起更大的恐慌，拿起腰间的令牌道：“大家不要怕，我乃襄阳捕头，奉知府大人之命，特来缉拿这帮水贼。”
“原来是知府大人派来的。”第一个走出来的船客一瞧有令牌立刻恭手道。
另一船客指着剩下的几个船工道：“捕头大人杀得好，一定要严惩这群恶贼。”
“是啊，是啊。”后面的船客跟着附和道。
“放心，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群恶贼的。”陌如玉信誓旦旦保证道。
李大壮被陌如玉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搞蒙了，“公子，你什么时候成了捕快了。”
李大壮抓了抓脑袋。
在场的人心里瞬间崩塌，见过蠢得没见过这么蠢得，李大壮啊，李大壮，壮的满脑子都是肌肉，怎么一丁点脑子也不留。
后面走过来探头探脑的船客一听，神色瞬间变了样。
陌如玉紧跟着解释道：“我奉密旨而来，知府大人怕打草惊蛇，这才让我隐藏身份。”
齐妍柔也随声道：“捕头大人，要不要将这里打扫干净？知府大人说了，不得干扰百姓安宁。”
陌如玉也不管这些船客信不信，直接吩咐道：“嗯，你们几个将甲板打扫干净。这几个活的留下来带回衙门，做个人证。”
杨头儿早就被松开绳索，这时也走上前打着官腔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立刻离开。”
众船客见杨头儿一脸凶神恶煞，也不敢多问，立刻跑回船舱，关上舱门，生怕惹祸上身。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