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如玉感觉脚下柔软，向下一看，正好踩在少女高耸处，心底一惊，差点松开脚。
陌如玉现在是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男子使出浑身解数抵挡齐妍柔，却猛地听到身后咚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喊。
男子兀的转过头，见妹妹被打倒在地，踩在甲板上，心里一慌，手上动作一滞。
齐妍柔见缝插针，长剑擦着斧柄，穿过胳膊的空挡，横在男子脖颈上。
齐妍柔见拿下男子，转眼看向陌如玉，神色微微一变，不知是惊讶，还是恼怒。
陌如玉见男子被制服，顺着齐妍柔的目光，发现她正看着自己，立马抬起脚，退到一边。
少女刚一被松开，就叫嚷道：“啊！我要杀了你”，一个鲤鱼打挺向陌如玉冲过去。
“别动，再动我杀了他。”齐妍柔喝道。手上的冷凝青霜剑也随之微微用力，剑锋紧贴喉咙。
少女听到此声这才侧过头，发现哥哥已被制服，心头那股火瞬间熄灭，冷静下来，跌倒在地。
“跪下，”船舱内一众镖师压着一干船工走了出来，周平走在前头用力一推，将为首的船工推到在地，道，“齐教头，刚刚这帮狗崽子趁我们还在睡觉，想偷偷宰了我们，被兄弟们一举拿下。”
“是啊，差点就着了他们的道，昨天就该宰了他们，这帮狗娘养的，不识好歹。”李大壮吐了口唾沫，大骂道。
为首船工见帮主被擒，不顾鼻青脸肿，连忙求饶道：“各位英雄，饶命啊，这真不是我们的主意，都是他。”为首船工指着被齐妍柔擒住的男子，“都是他的主意，他指使我们这么干的，是他要我将你们全杀了。”
“是啊是啊，都是这个断耳猴的逼我们这样干的。”昨日打骂一老一幼的褐色束腰船工，手绑着一层厚厚的白布道。
“你，你们，黄丙富我哥哥平日里带你兄弟不薄，今日你却如此落井下石，你……你不得好死。”少女闻声脸色一变，大骂道。
男子听完黄丙富兄弟之言，神色如常，却不生气，自古成者王者败寇，树倒猢狲散的事也屡见不鲜，自己已是手下败将，砧上鱼肉，多说无益。
陌如玉听他们争论完，不急不缓问道：“哦，那昨天欺良霸善的事也是他逼你们这么做的？”
“对对，公子脑瓜子就是好，一看就知道。”黄丙富竖起大拇指讨好道。
“是啊，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们不照做，他就会杀了我们，我们也是穷苦百姓，上有老下有小，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啊。”黄丙富的弟弟涕泗横流道。
若是没有看到昨天那一幕，陌如玉还真有可能相信他，这演技着实逼真。
少女站起身指着黄丙富兄弟二人辩驳道：“你们两个背着我哥做坏事，现在却扣在我哥头上，看我不杀了你们两个。”
少女言罢，捡起地上的分水峨眉刺，就冲到黄丙富身边，周平一看，到手的羊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杀，于是一招惊涛拍岸袭去，少女一心想杀黄丙富，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浑然不觉一掌袭来，猛地肩膀一受力，又倒飞出去。
男子见妹妹被一掌击飞，身体一动，下意识就想冲过去将少女扶起来，瞬间，脖子上一道凉意传来，长剑割破皮肤，一道细细的剑痕慢慢渗出鲜血。
“各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平博涛绝无二话，今日只求各位放我妹妹一条生路。下辈子，我愿为各位当牛做马报答今日之恩。”自称平博涛的男子一甩下襟，单膝跪地，毫不顾及被割破的皮肤。
“不，哥，要死一起死。”女子一旁坚定道。
黄丙富跪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理暗道不好，连忙道：“各位英雄，千万别信那耳贼的话，他最擅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当心他背后捅刀子。”
“好了，别说了，不管你们作恶多少，现在我给你们一条生路。”陌如玉道。
众船工面露喜色。
李大壮听完，以为陌如玉心慈手软，下不了手，便忍不住道。“公子糊涂，这不是放虎归山么，你看看，就今天，这帮小兔崽子是怎么捅咱刀子的。”
陌如玉点点头，示意自己心里清楚，继续道：“要想活命，只有一条路，你们每个人都要指出别人做过的恶事，说的最多的五个人我就放了他，剩下的只能按江湖规矩来。”
众船工一听，便慌忙的开始交头接耳，叽里呱啦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却又犹犹豫豫，不敢站起来。
须臾之后，一个满头癞子的船工颤巍巍站起身，用袖口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抖声道：“他！”瘌痢头指着前面的黄丙富，“他，黄船主，他前天抢了一个小姑娘，现在还在……在船舱里。”
“这我知也道我说，我说，那个小姑娘昨天已经死了，被他兄弟俩玩死了，好像，好像已经被扔进江里了。”一消瘦的船工站起身接着瘌痢头的话急急忙忙道。
古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众人一个个都盯着黄丙富。
“你，你们。”黄丙富见众人都指向自己，顿时急了，“好啊，水猴子，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上个月是谁偷了人家十两银子，逼人家卖到青楼，害的人家跳江的。”
“不，不是我，是你叫的，都是你叫的，各位英雄千万别听他乱说。”被叫做水猴子的消瘦船工有些慌乱道。
躲在船舱内的船客听见声，一个个既惊恐，又愤怒，几个胆子稍微大点的，打开舱门探出脑袋，想瞧个明白。
“三人各记一次，”陌如玉道，“继续。”
众船工一见这也可以，只要自己说了都是记一次，管别人说的是不是自己。为了活命，众人开始争先恐后的抢先道。从奸淫掳掠到鸡鸣狗盗，只要自己知道的都一一说起，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有些人见没什么可说，就开始说自己做过的坏事，从偷人窃情到偷小姑娘的亵衣亵裤，一个个生怕自己说的太少，失了求生的机会。
这些人中，黄丙富说的最多，有近一半都是说自己做过的恶事，真可谓是恶贯满盈，砍十次都不为过。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