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薏上车后就打了几个电话，想确认方至清今天去了律师行，她也好说夏洛的事。
等她结束通话，孟川忽然问，“我是不是有个镜头在你那？”
“什么镜头？”
“35定焦，罗敦司德的。”
顾薏对他那些专业的东西分不清楚，不过办完离婚手续后他确实有很多东西没有搬走，不，应该说是来不及搬走。他就像好不容易挣脱枷锁，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连衣服和一些必需品都是沈敛来收拾的。
车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顾薏低着头，下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无名指。
孟川转过头，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心口的位置被扯得很疼，“我那时是因为……”
顾薏语气无波无澜地打断他，“你剩下的东西我都放在一个箱子里了，你如果着急的话，晚上过来拿吧。”
她依旧没有抬头，孟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许久才轻声回了一句，“好。”
将顾薏送到律师行，孟川没有马上离开，他打开了车内的储物箱，除了车险的资料外，里面只放了一条烟和打火机。
因为从军经历的关系，他的性格极为克制，除非烦躁或者压力过大才会抽上一支，之后和顾薏在一起，她的职业造成了她的咽喉炎，在这一点上他更是小心，所以就连顾薏都不知道，他是吸烟的。
未免车里留下味道，孟川特意下车，靠在车门上点燃香烟，吐出一口白雾，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
当年他提出离婚时，顾薏的表情他至今都还记得，那么茫然，那么无措。
“离婚？为什么？”她在他说完后两分钟才开口，声音几不可闻的打着轻颤，“你要买房吗？还是因为什么政策原因。”
他如果肯仔细看，便一定可以发现那时的她下巴尖尖，比他出差前瘦了更多，可那个时候他唯独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是假离婚，是真的。”
顾薏后退了几步，脚跟碰到沙发边缘，不慎跌坐在上面，她开了开口，却不知该问什么。
她在那儿坐了很久，眼神怔怔的，最后她抿了下干涩的唇，“你后悔了，是不是？”
孟川背过身去，裤线两侧的拳头紧握，“没有后悔。是……性格不合。”
“性格不合都是放屁！你早八百年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顾薏从沙发上跳起来，她很少这般失控，嗓音尖锐，歇斯底里，她望着孟川挺拔的背影，须臾，低低的笑了，“当初是我追的你，求婚也是，我想你既然答应了对我肯定是有感觉的吧。你只要有心，你的爱总归会是我的。可这不到一年的婚姻，你连喜欢我都没说过。”
他沉默，依旧背对着她。
“孟川，我能接受你不爱说甜言蜜语，我能接受你粗枝大叶不浪漫，但我接受不了，你的不爱和勉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