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清早的，方至清的车就在早高峰的立交桥上抛锚了。
整整耽误了两个小时，他才回到事务所。
“方律，办公室有个人来面试，已经等很久了。”一见方至清，助理米娜连忙报告。
“面试？”方至清皱眉，他的事务所在业内并不是顶尖，甚至连中游都称不上。招聘律师助理的广告已经发出去许久，迄今还没有一个人来应试。
脚下的步伐未停歇，结果米娜递过来的咖啡，方至清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听到动静，原先背对着门口的人有了动作，交叠着的双腿包括在纤瘦的西装裤下，黑色高跟鞋鞋跟一旋，她掀眸对上门口的方至清。
“顾薏？”
顾薏站起身，高挑有致的身材包括在剪裁合体的西装套装下，长长的头发挽起，露出饱满的额头，以及乌亮清澈的大眼，唇上点了浅色的唇釉，浑身上下透出的劲儿比女强人又多了丝温婉。
不过，却是和昨晚一身机器猫睡衣，头戴卡通发箍的女人判若两人。
“方律，听说你这儿在招人。”她弯了弯眼睛，半似玩笑的道。
听出她的来意，方律师收起眼底的惊讶，“顾薏啊顾薏，你可真会给我制造惊喜，之前我去找你那么多次都请不动你，昨天干脆给我还吃了闭门羹，我都已经绝望了。”
“有绝望才会有更大的惊喜嘛。”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只要达到结果正义，管他是什么程序正义呢。”方至清走到顾薏面前，伸出手，“顾薏，欢迎你的加入。”
……
将律师行的结构和人员布局介绍给顾薏，方至清由衷地道：“不过，让你在我这座小庙做个民事律师，真是委屈你了。”
顾薏却不甚在意，“什么身份不重要，只要能为委托人争取最大利益。”
更何况，以她目前在行业内的名声，方至清已经是在冒险。
“这倒是，我们的工作就是为客户解决麻烦。而且，我手边现在就有一个很棘手的案子，所里的几位律师都劝我不要接，赢面不大，案情复杂，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利润可言。”
方至清从书柜中抽出一个文档，递给她，顾薏翻开时顺口问了句，“如何棘手？”
“委托人是个模特。”
顾薏点点头，名人的案子不好办，因为大多牵涉到隐私和媒体之间的平衡。
“而且，还是个变性模特。”方至清说这话时，目光紧盯顾薏的表情。
蓦地，顾薏手中动作一停。
恰好，她翻到了委托人照片那一页，照片中的女人骨架娇小，黑色波浪长发顺从地贴在脸颊一侧，睫毛用夸张的羽毛修饰，双腮打着暗影，烈焰红唇，半遮掩住的侧颜神秘又妩媚。
如果方至清不说，她实在看不出照片中的人曾经性别：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