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老鸨跟听天书似的。“依公子所言,怎么才能提升魅力呢?”
“这就需要从各个方面同时着手改善。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这儿姑娘虽多,模样也漂亮,可是举止粗俗、气质轻浮、谈吐肤浅。消遣娱乐一下尚且可以,却勾不住男人的魂。”
听了这话,老鸨并不生气,反倒真的紧张起来。“那陈公子,我该怎么改善呢?”
“首先,要训练各位姑娘良好的体态举止。我们的重点客户群不是中下层消费者……”
“消什么?”
“就是嫖客。畅春园是赚男人钱的地方。试问,从什么样的男人身上能赚到更多钱?当然是有钱人,社会名流、达官显贵。你仔细想想,那些人会对你这里的庸脂俗粉动心吗?”
老鸨摇摇头。
“这里的姑娘们虽说不是大家闺秀,不是名门淑媛,但是一定得按照大家闺秀、名门淑媛的标准要求自己。举手投足优雅得体,谈笑间又比闺秀名媛多几分妩媚风流,即使轻声细语也能让男人由骨酥到皮。如此一来,还怕那些名流富贵男子不来光顾你这里吗?”
“公子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我怎么才能让我这里的姑娘都变成名门淑女呢?”
看到老鸨已经入瓮,小可笑笑,“说来也简单。若是没人帮你,怕是一百年也难。”
“咳,公子是拿我耍笑吗?陈公子倒也告诉我,去哪里找个能人来帮我?”
“若说帮你嘛,我倒是可以留下来教姑娘们些小小技巧,不过,畅春园的经营、管理、销售、公关若是都交给我,我包你赚得比过去多几倍。”
听陈小可说要留下帮忙,吴老鸨反倒警惕起来。
这陈公子无论衣着谈吐或是见识做派都不是一般十七八岁市井混混能比的,俨然一位见多识广交游广阔的富家公子。试问,一个富家公子怎么可能愿意留在她畅春园这种地方帮她管理ji院呢?
小可看她踌躇不决,于是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看街上熙来攘往。“我看吴妈你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我也就不再隐瞒了。昨夜我是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才来你这里的。我不是骗吃骗喝的小人,所以自愿留下来帮你经营畅春园。若是我经营的好,就算付你饭钱;若是没帮你多挣钱,我自当写信回家派人送了银子来。左右你都不会吃亏。”
“原来你真的是身上没钱?”吴妈也追到窗边,“听你刚才说的头头是道,单凭你三寸不烂之舌,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真本事?你倒说说,你能教姑娘们什么?”
“教什么?”小可心中暗笑,“我堂堂二十一世纪资深外企ol,由头到脚、由内到外,随便抖搂抖搂就能让你这帮浓妆艳抹的古代色服从业者变成仙女。”
于是,小可不慌不忙地开始给吴老鸨灌输她的培训理念,说到兴起已是口沫横飞,俨然当初在公司培训员工如何维护客户关系。
“想变名媛淑女,体态举止尤为重要。行卧坐走各有规矩,须得通过训练才能改掉现在姑娘们身上的风尘气。
“其次呢,我要对各位姑娘的化妆技术进行系统化的培训。你出去看看,这些姑娘的妆容乱七八糟,要么眉毛比碳还黑,要么嘴比猪血还红。这能留住客人吗?来多少吓跑多少。你说是不是?妆化得赏心悦目,才有机会从顾客荷包里掏钱嘛。知道现在流行什么妆吗?裸妆!就是化了妆之后,看着跟没化妆一样。所谓清水出芙蓉。这样的妆容看着才像大家闺秀。
“还有,就是要教会姑娘们如何跟不同的客人打交道。每个人性格都不尽相同,学识、喜好、情趣也都不同。我们不能跟什么客人打交道都用同一种方式吧?有爱动的,就有爱静的,有爱花儿的,就有养鸟儿的。跟什么样的客人说话该用哪种方式,这绝对是门学问。不懂不要紧,得学会藏拙,别不懂装懂乱说话。有时候,男人就是喜欢在女子面前卖弄才情学问。姑娘们得学会沉默、聆听,满足男人的成就感和优越感。
“再有,我想……”
“行了,别想了。”老鸨子突然打断小可慷慨激昂的演讲,凑到她跟前拍拍她肩膀:“公子,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懂的这么多。我也看出陈公子不是那班市井无赖,跑我这里蹭吃蹭喝。既然你愿意留下帮我,我也就暂且试试你的办法。若果然有效,吴妈妈我绝对不会亏待你。我这就吩咐人给你安排房间住下,明天开始就由你来调教姑娘们。”
谁说白骨精在古代没市场?陈小可来到古代第一天就找到工作了。看来这复合型人才在古代的需求量相当高啊,连色情服务业都要引进二十一世纪的经营管理模式了。
“如此甚好,在下定当尽心竭力。”小可学着男子的样子躬身一揖。
正在陈小可忙着给自己找工作的时候,忙碌了整个早上卢焕章又领着儿子卢光圻前往城外归农庄打探颜家的动静。
两人轿子已到归农庄门外,家丁上前拍打门环。少时,一个四十岁上下身着素服管家模样的男子开门出来,见卢焕章父子站在门外立刻怒目圆睁。
“卢焕章,你还来干什么?小姐已经被你逼着娶到卢家了,你还想来干什么?”
卢老爷被一番呼喝倒也不怒不恼,欠身上前面带愁容道:“怎么?罗管家还不知道?昨夜你家小姐被入宅行劫的山贼掳走了,现在还不知是生是死呢。”
管家罗海闻听此言,吓得脸色煞白双手颤抖险些晕了过去。卢光圻见他站立不稳,赶忙上去搀扶,不想对方却愤怒地将其一把推开。
“卢焕章!这就是你的诡计!”罗海哭喊着扑过去抓住卢老爷的衣襟。“骗小姐嫁入卢家,再伺机害她!十几年了,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们过不去?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罗管家,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卢焕章无奈地摇摇头,“月竹是我的儿媳妇,我为什么要害她呢?况且,昨天她刚刚嫁入我卢家,就算我想害她也不用单单挑这天吧?”
其实,卢焕章来归农庄就是想看看颜月竹出走这事罗海知道不知道。罗海虽说是颜府管家,但是他与颜顺卿年轻时便结义为兄弟,颜家大小事颜老爷都要与他商量,待他如亲兄弟一般。
既然如此,若是颜月竹计划逃婚最有可能找罗海帮忙。他此番来,便是试探罗海对颜月竹出走的事是否之情。不过,依刚才的情形判断,颜月竹的行踪罗海并不知道。
卢光圻再次上前,劝开罗海,推父亲道:“爹,您还是先回轿中等我吧。”
卢焕章轻声说,“不可失言啊。”便转身坐回轿子里。
卢光圻扶着罗海坐在门前石阶上,“罗大叔,您先冷静下来。我知道您是看着月竹长大的,现在她下落不明您一定非常担心。我也……”
“二少爷!”罗海抓住他的手痛哭道:“今天我跟你说句实话,若不是看你从小就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就算你爹杀了我,我也不会让小姐嫁入卢家的。哪想到,这才刚刚过了一个晚上,小姐就……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啊!”
“罗大叔,罗叔,您听我说。”卢光圻握住罗海的手臂用力摇晃,试图让他恢复理智。“月竹既然跟我拜过堂就是我卢光圻的妻子,她的安危就是我今生头等大事。您放心,我一定对您和我死去的岳父有个交代。”
“交代?!你要如何交代?小姐被山贼掳走,难不成你去拼命吗?”
卢光圻犹豫再三,觉得不能当着父亲的面告诉罗海月竹失踪的真相。于是,站起身轻声对他说:“您放心吧。如果真的需要拼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