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境同样的人,只是换了时间换了心情。
“你其实早知道我那天带你去狱房见的人并非我皇叔?”齐越双腿交叠一手抵膝一手轻敲桌面,脸上并无表情只是询问般看着我,“难怪当时你不问你爹的死因。”
“真不想问。”我着着正对眼前的两扇木门,近处有回廊穿插远处有重楼叠院,美则美亦可惜天地太窄,“外貌并不代表什么,殿下忘了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什么都可以仿唯气势不可。”
“果真是小瞧了你。”齐越依旧唯持姿势不变。
“不是小瞧,只是殿下太过聪明。”
“和你说话,真不乏味,”齐越沉默了半晌,竟是微笑起来,“总是有些独到的见解,不言不语却把什么都看得通透。如此智慧,竟还曾说自己是傻子。”
“我若真是聪明,今日便不会坐这里和殿下说这些话。”
“如今想来,我上次那番话在你眼中大约竟成一出戏了?”齐越隔了一会才开口,说完便站起来缓缓向我走近。
“我没那么说。”我转过视线与他对视。
“你这样的人,当真让人觉得不知如何是好。”齐越已站到我面前,我坐着他站着居高临下大约便是这个尺度。
“殿下,话已带到我想我该走了。”我说完也站起来。
“急什么?”齐越伸出一只手来将我重又按回座上,手上竟用了些力度然后才微微弯下腰来,“我上次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殿下,这个世界或许什么都可选择唯出生不能选择,你得到了很多相对的失去的也要比常人多,这或许便是生存的代价,我们常常被环境所造,所以对你的言行可以理解。”我沉默良久终是开了口,语音很轻恰好够他听到。
久久不见回音,我抬头看他正一脸怔愣。
“环境所造?好一个环境所造!”齐越的语声也不大,如风般淡淡飘散进耳似有无限的惆怅,“我纵是有多少的话,在这几个字面前也变得苍白了。好个南云隐,在你面前我竟显得如此小气!”
“殿下不必过谦,当真小气又如何能有今天的地位。”
“你想必不会相信,”齐越低下头对着我轻笑,“长这么大当真无人敢如此对我说话,我上次说的并未骗你。”
“我信,也可以想像。”
“我还是觉得奇怪,你爹南曲一向最惯于看风使舵,怎么就能有你这么个儿子?”
“世事也造人,看多了自然明了。”
“有时候把什么都看得太透,这并不好!”齐越在我旁边坐下来,重又摆了他先前的姿势侧脸向我。
“我没有那么聪明,”我笑起来,“这不过是笨人的处事方法而已。”
“不管怎样,我觉得云隐这个年纪这样实在有些可惜。”齐越的语气竟生出几分调笑来,我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大好年纪正热血本应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才是,何苦有这样苍老的心态。”齐越说这话的时候笑意加深了,眼中光华褶褶。
“或许殿下说得没错,只是现状我已满足。”
“云隐只是没机会而已,或许——,”齐越说到一半停下来转了话题,“我上次对你说把你当朋友,你可相信?”
“信,只是殿下太理智。”他不说完我也懒得追究。
“所以?”他扬了眉头。
“殿下说过一句话,做什么都喜欢一举多得,因此,”我缓声道,“当你的朋友,要打折!”没谁规定太子不能有朋友,只是他的朋友常常基于某些考量而言。
“这说法有趣,不过我并不打算否认。”齐越笑得很是惬意,“我欣赏你的胆实,只这点就值得当一回朋友。”
我微微笑了笑并不搭话。
临走之时,齐越他对我说,淡茶薄酒你要备好我随时都可能来找你。
他依旧将我送出了宫门,我走出那两扇厚重的黑铁大门时回头齐越正笑,他笑我也笑只是心思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