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王爷,你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怕我吗?”
“……”
“我能杀那些怪物,说明我肯定不一般啊,你不怕哪天我杀你灭口?”
“你不舍得。”
“咳咳咳。”喝水喝到一半,凌雪一阵猛咳。
“真可惜,你都不会脸红,跟那些女子一点都不一样。”尹卓颇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凌雪无语,就算她想脸红,这具身体根本也没法做“脸红”这么高难度的反应。
“小丫头,反正你从来就没表现得像个普通人,本小王干嘛要怕你?”
“……”凌雪貌似受到了伤害,她一直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像个普通人啊。又跟尹卓扯了堆有的没的,然后佐佑就突然出现在了荣王府。
看到佐佑,凌雪一开始是有点心虚的,怕自己又受伤的事被佐佑一顿数落,不过想起来昨天晚上尹卓离开房间后,她就把留在伤口上的无枝碎屑全部取出来了,这会儿一点痕迹都没有,佐佑应该发现不了吧。只见佐佑仔仔细细地在凌雪身上打量了半天,凌雪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又在荣王府待了一夜。”
“……”该死,这个应该编个什么理由!
“昨天本小王不小心落水了,她路过把我捞起来顺便送回荣王府,后来见天色太晚,留她住宿。”尹卓觉得凌雪的表情竟然有点窘迫,顿觉有趣,不过还是好心的给她找了个理由。
佐佑瞥了尹卓一眼,立马收回眼光,“荣王府和凌府不算太远。”
“的确不远,所以本小王会过去经常叨扰的。”
凌雪:“……”
“小雪,回家了!”
“现在就回!”
……
荣王府毕竟不是尹卓一个人的,浑身湿透还抱着受伤的凌雪回来的消息,老荣王几乎是在他会荣王府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罕见地竟然没有把尹卓先过去骂一顿,尹卓一开始没在意,后来才知道老头子直接派了一批死士埋伏在凌府周围,凌雪和佐佑大老远地就感受到一股杀气。
“解释一下,昨天到底去干什么了,招来这么多自不量力的人来截杀你。”
“不是来的正好吗,省得头痛去哪里找大量的鲜血。”猎物主动上门,凌雪自然不会客气。血王之力差不多已经完全吸收了,但是还差最后一步,她不仅不能随意动用力量,还处于相对衰弱期,所以才会被不怎么厉害的血猎伤到,才会因为一点干扰就头晕目眩,不下心被无枝木伤了脚踝,她需要大量血液完成最后一步,不过总不能去屠杀吧,这些空降死士还真是帮了大忙。
——
“派了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那女人难道是有三头六臂吗!”老荣王气得直拍桌子。
“主子息怒,是属下无能。”
准备来请安的尹卓在门口听到,立刻就推测了大概,直接破门而入,“爷爷,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屡次三番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冷静,你如何能成事,既然你不舍得,爷爷帮你。”
指骨咔咔作响,尹卓从一开始的愤怒逐渐冷静下来,“爷爷,你该感谢她的。”
“说什么胡话!”
“没有她,您的孙儿可能就没法活着站在这里了,跟那些刚找到一点点线索就被灭口的族人一样,跟惨死的、连尸骨都找不到的父王母妃一样!”
“你……你这是意思?”老荣王一开始还有点恼怒,听见尹卓突如其来的话呆愣了一下。
“我看见了,真正的吸血鬼。”
“什么!”
“西郊大营的地底有一座暗牢,跟记载的一样,速度奇快无比,拥有不可思议的愈合能力,刀剑伤不了他们,而且……根据孙儿所见推测,他们应该是由人变的。”
老荣王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消化尹卓提供的信息。他们一族在姬氏还在打天下的时候就知道姬氏养着一些……怪物,他们一族不断求索那些怪物的来历和弱点,希望找到应对的办法,然而每次才刚刚有点头绪,线索就会被掐断,紧接着就是灭口,得亏周全的布局才一直没有让他们查到荣王府身上。那群怪物是强大的象征,如果只是速度快,还是可以应付的,但是吸血鬼的治愈能力太强悍了,根本是不死之身,他们是姬氏皇族用来巩固地位最锋利的一把暗刀。
“我亲眼看见凌雪在一瞬间……杀死了四只吸血鬼,而且看得出她很了解这些东西,包括如何干扰他们的嗅觉,否则孙儿就算活着回来也难保他们不会寻着味道追过来。”
老荣王的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就找到了突破口,整整几百年了,他们不得不做着姬氏的家臣,头顶“忠君”的名号,“卓儿,此时事关重大,你莫不是为了袒护那个丫头故意骗我的。”
“孙儿岂敢。”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对付吸血鬼的办法?”
“……没有!”
“……”
“爷爷,你所担心的,是她会乱我心神,成为我的软肋,可事已至此,我不许任何人动她,包括您!”
“你!你想气死老夫吗?”
“她今次帮了我们的大忙不是吗?您怀疑她是姬氏的人,若当真如此,她何必费心救我?今天的荣王府估计也被皇室军队踏平了。”
“救你?受伤的不是她吗?你救她还差不多!”老荣王还是觉得凌雪是个祸患。
尹卓一声轻笑,“爷爷,一瞬间杀掉四个吸血鬼的时候,她可已经受伤了,而且那座暗牢被她一把火烧了。”
“……那你如何解释她跟靖王府走得这般近的事实?”
“姬少虹心思单纯,跟凌弃是一起打仗打过来的,她跟靖王府走得亲近不难解释。”停顿了一下,“爷爷,你到底为什么对靖王爷有如此大的敌意?”
老荣王静默不语,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中……
像是为了添最后一把火,如下定决心了一般,终于再度开口,“爷爷,十五岁那年我闯进您的密室看见过一幅画,当时您大发雷霆罚我跪了两个时辰,那是您第一次责罚我,您可还记得?”
老荣王不明白为何他突然提起此事。
“爷爷,你屡次派人去杀她,那你有没有看过她的脸,或者哪怕是看过她的画像?”
老荣王眼瞳一缩,好像明白了尹卓的意思,良久才道:“你先下去。”
“是。”
靖王府
“听说昨天西郊大营那边起火了。”
“恩,我放的火。”凌雪坦言承认,语气随意的好像在说今天吃了没。
“什么!”
“别这么激动,我烧的是地底的暗牢,可能火势没控制住。”
“暗牢?”
“明面上不存在的暗牢,跟长宁十九年那座关押我的一样的暗牢,或许在其他地方还有,不,一定有!”
皇室暗牢,是不为人知的存在,靖王只是模糊地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他听说,没有人…从那里活着出来过。“小五,那是太久以前的事了,苦苦追着不放痛苦的只是自己,先皇都走了这么久了,再去探寻有何意义呢?”
“他是死了,可是这些暗牢还在使用。当初我受尽折磨的时候,始终不明白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样的惩罚,现在我找到了原因,这个理由却令我胆寒!四哥,我没做错任何事,怪只怪我生在皇室,为了他自己,区区一个女儿罢了……”一滴清泪突然落了下来,凌雪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从自己眼眶里落下来的。
“小五,过去了……”
凌雪很想告诉他,这一切,或许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