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便是所有使用的碗碟一律高温消毒,禁止喝未烧开的生水。”周宏展又说道,“这些都是按照以前出现瘟疫的方法去做的。”
栾郗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过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于是又问道:“可有效用?”
“说也奇怪,这些措施并无明显效用。”周宏展也是一脸纳闷。
栾郗终于抓住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灵光,冷冷地质问:“可有进行隔离?”
隔离,县城与灾民隔离,灾民之间隔离,活人与死人隔离。这一点理应是为防止人与人之间的传染所作的第一步。
还有就是进行必要的宵禁,禁止所有人员不必要的走动。
按理来说,这些都是这些官员首要应该考虑的。
“下官不敢说。”周宏展蓦地便跪下来。
“怎么回事?”栾郗眼中冷光慢慢聚集。
“是······是上面的人的意思。”周宏展整个人抖如筛糠。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室内,周宏展的左脸霎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脸肿得不像话。周宏展左脸火辣辣地痛,嘴角甚至有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可见着一巴掌打的有多狠。
绯色也被吓到了,她跟随主子这么多年,何时看见她如此失态的模样。
“混账!你身为一城之主,理应为地方百姓的父母官。瘟疫之源本就出现在你的城里,你不能及时控制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管不顾地纵容,现在瘟疫已经殃及四个城市。你,该当何罪?”栾郗说心里不气是假的,她不是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可是这关乎百姓的生死,她怎能不气?简直是怒其不争!
“是下官的错,可这上头的人,权势很大!”周宏展忙不迭地说道。
栾郗冷静下来也想到了,周宏展好歹是一城之主,能让他耐不住压力做出如此举措的人来头······呵,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否则······
“带我去看一看得了瘟疫的人。”她必须要搞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能对症下药。
“请。”周宏展谦卑地说道。
周宏展将人带到城主府后的一处院子,里面皆是刚刚发病的人。院子里来来往往穿梭着的大夫用布巾蒙着口鼻,他们并不与传染者直接接触,甚至在用“悬丝诊脉”来诊断病人。大多数人在熬药,以至于院子中飘着浓浓的药味,有些让人憋闷的难受。
栾郗走近一个离她最近的人,此人眼窝深陷,面色苍白,整个人显得萎靡不堪。有点像长时间吸食毒品一般,形体消瘦,面青唇白,未老先衰,白发早生。
她似乎看到此人的手臂的皮肤中有什么东西在游走,正准备动手查探时却被周宏展给制止了。
“殿下当心,不能与患者直接接触,一旦接触便会传染。”
这是什么病?栾郗心下有些疑惑。
简辰为栾郗捡了一根树枝,栾郗便用树枝掀起了这个男子的衣服。
男子的周身除了脸部之外都有许多黑乎乎的东西在身上快速游走,密密麻麻,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栾郗试着催发了自身仅剩的一丝灵气沿着树枝朝男子的身体传了过去。霎时间,所有黑乎乎的东西便聚集在这丝灵气的周围旁边。这些黑乎乎的东西仿佛有灵智一般,对这丝灵气表现出了惧怕以及渴望。
栾郗知道,这丝灵气早晚会散。而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正在等着猎物的体力消弱一般,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果然,在这丝灵气快要消散之际,黑乎乎的东西一拥而上。在蚕食了这丝灵气之后,这黑乎乎的东西仿佛壮大一般。
栾郗瞳孔一缩,这名男子竟然比刚刚更加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