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之后,照着例子是要去请安的。栾郗也没有多耽搁,带着简辰便去向皇帝请安。
“三哥一向不爱过问朝廷之事,今日怎么请命要去西北那苦寒之地?”栾澈在身旁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来了!她心里明白这是试探,于是一脸苦闷地说道:“父皇本就不喜欢我,我又没有四弟一般的聪明才智。这不是看见你们都想要下跪,我也有样学样,哪知父皇真的叫我去那什么西北。”说着,还叹了口气,转眼间,她又色迷迷地搓了搓手。“听说西北那地方美女如云,等我从那里带些回来给你们尝尝鲜。”她的笑容里面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
白痴!栾澈在心里骂道,面上依旧温文尔雅:“四弟还是要以正事为重。”
“你四弟说的不错,三弟且莫玩物丧志。”栾怀友好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栾郗顿觉受宠若惊,笑容谄媚:“二皇兄教训的是。”
“你别听他们的,有好东西可别忘了大哥。”栾勋给了她一个色色的眼神。
“是。”栾郗唯唯诺诺地点头。
其实仔细观察便可发现,栾郗面对其他皇子用的自称一直都是“我”而非“本殿”,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出她的不自信和懦弱。细节决定成败,她一直相信这点,以她现在的处境,还不宜过早暴露。唉,栾郗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装弱真他娘累。
几人说话间,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迎面走来:“老奴参见太子殿下,各位皇子,陛下请诸位移步慈宁殿陪太后娘娘共进早膳。”
“既如此,就劳烦李公公前面带路了。”太子笑道。
“不劳烦,几位请。”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慈宁殿走去。慈宁殿不愧为太后娘娘的住所,由皇帝差人重金打造,远看到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四个飞檐如大鹏展翅,每个翘角挂着铜制的风铃,整个建筑给人以低敛高贵之感。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地砖由上好的白玉铺造,四周的墙壁上绘以彩饰,正前方挂着一副福如东海图景,更不用说柜上和墙边摆着的古董玩物了。太后早已将早膳设好,皇帝皇后与太后已然落座。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参加见皇祖母。”
“来了,坐吧。”栾天鸿微微招了招手。
待几人用膳完毕,栾天鸿说道:“三儿明日便要去西北了,可有准备好?”
“儿臣准······准备好了。”栾郗低着头嗫嚅。
“三儿要去西北?西北那地方可是苦寒之地,这让皇奶奶怎么放得下心来。”说着,吩咐身边的人:“去把哀家的貂皮披风拿来给三儿。”
“孙儿谢皇祖母赏赐。”是的,栾郗能活到现在,一方面是因为她自身伪装的懦弱纨绔,让其他人放下了警惕,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原身母亲早亡,得到了皇祖母的庇佑。
“有杜征越同你一起,父皇也颇为放心。”本是一句无心之语,可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栾郗毫无能力。
栾澈掩下眼底的讥讽:“三哥此去路途长远,还望路上当心。”
好一出兄弟情深!
“皇弟莫要贪玩忘了正事。”栾怀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提起贪玩这事,栾郗不动声色地抬头果不其然看到栾天鸿微蹙的眉头。
她心里笑道,栾怀果然还是个谨慎的人,就算知道自己没有威胁也不愿让父皇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