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飞鹊乐喳喳,谁家人儿喜成双……
爆竹声四起,锣鼓唢呐闹满城,大红花轿悄佳人,配成那金玉好良缘……
大街上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一个小老头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探出了个脑袋。
“你别挤啊,真是的。”一人斜眼望了望那老头。
“哦,对不住了,真的人太多了无心的。”老头道歉道。
“哟,原来是百味间的司徒先生,怎么不在百味间说古论今,倒是也来这里凑个热闹?想必也是要目睹一下这对绝世璧人的风采了吧。”
“呵呵,只是今天的听书友人少了大半,一问才知今日大将军公子迎亲,真是罪过,竟连此事都给忘了。听说新娘子是江北盐王颜敬家的千金,可是千里迢迢从江北嫁过来,这颜家小姐可是大家闺秀,足不出户。听说是个大大的美人儿。”老头不禁赞叹道。
“那可不是,话说大将军家的公子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身材挺秀高颀,武功和才学可论尖了,都城第一美男子可不是乱讲的。两人果然是男才女貌,般配的不得了!可惜了那边蹲角落里啼哭的几个姑娘,哎,我要是女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儿要成亲了,可是新娘不是自己,我也必定哭的死去活来。”便看向那街边角落边的几个掩面而泣的姑娘。
“呵呵,虽然将军家的公子甚是美貌,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是还略不及二十几年前那个五国第一美郎君,那貌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老夫有幸见得一回儿,便永世不会忘记……”
“司徒先生果然见多识广,只是那二十几年前的人物儿,真能同现在相提并论?看看现在的小姑娘变心都跟翻书一样,你瞧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小丫头们,又转眼奔向那头去了。”
老头儿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望去,大街的另一头有一帮人身着宫廷华服骑着御用骏马,带头的正被一群少女围着,那人面无表情一记策马便甩开那些狂蜂浪蝶,那张冷峻的脸上,依旧是那深邃的眸子,冷且威,鼻挺唇红,身佩三尺金鞘红玉剑,浑身上下无一不透着英气。
“这不是现在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吗?新进皇宫侍卫统领?那个年轻英俊武功更不在话下的吴统领,果然此人的相貌也不输将军家公子,只是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司徒先生你又不知道了吧,明天皇上要出宫为这对璧人证婚。估计现在是派他出来打点事宜的。只是看到他和将军家公子,我就不禁想起那江南宋家。”
“嘘,小声点,别被人听了去。还以为你是和那宋家是一伙儿的呢!”老头儿比出了手势,“哎……那也是,要不是因为那宋老爷勾结他人叛国,估计将军家公子还得喊那统领一声哥了,只是物是人非了……各有天命吧。”
“你说倒也怪了,听说一年前便是那统领通风报信给大将军,大将军也是大义灭亲地告发了那时即将要成为亲家的宋家,啧啧,那也是够狠的。宋家满门斩杀后,皇上也是重赏了将军家,并亲自许了一门婚事,便是大将军之子同这江北颜家颜敬之女颜宛尘共结这一良缘。而那吴一则更受皇上的赏识,被那曹公公荐入宫中,不过几月便升为统领,真会把握机遇啊!”那人连连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那江南宋家以前不是被传富可敌国。可是当年抄家从府里搜出的所有家当不过也就几千万俩,是否少了点?”
“司徒先生,这种事情也只有那有钱人才能知晓,反正我也没那么多钱。穷人就适合看热闹,你看看这颜家小姐的嫁妆都抬了几个队伍了,还没有抬完。估计随便从那里掉出一点,我下半辈子可不用愁了……”
“嗨,别讲了。快看,将军家公子来迎亲了。”老头扯了扯那人。
这时将军公子的队伍停在了街头,高硕的卓轩一袭红绸锦缎长袍,乌发玉冠,剑眉明眸,鼻挺唇柔,驾着马身后紧跟着十几个打扮得体的佣人等在那里。卓轩正木然地看着这一条队伍缓缓地前进,却瞥见街角有个人正直直地看着他。四目相对,卓轩木然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冷冽,而吴一的眼里除了那冰封般的冷峻又多了一丝愤恨。
队伍在媒婆的手势下停了下来,媒婆摇着蒲扇一摆一晃地来到了卓轩的跟前说了一堆吉利话儿,卓轩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还是一直看向吴一。是被后面的佣人提醒了一番后,向媒婆点了点头给了个红包。却不知轿内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儿,缓缓掀起那轿帘一角环顾四周后,对着眼前这个红衣公子嫣然一笑,只是那笑淹没在了那又一波的喧闹中。卓轩骑着马领着这身后的一仗迎亲队伍,鞭炮锣鼓那就响的更欢了。
这队伍终于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将军府。卓轩先是自己进了府里,府外也是红绸喜灯装饰的喜气洋洋。那些颜家千里迢迢送来的嫁妆被搬到了府里,而新娘子则有媒婆和奶娘搀扶着来到了府外的别院,离将军府也就一墙之隔。“毕竟明天才是黄道吉日,今天就委屈一下颜小姐了。”媒婆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却有一方鱼池,还有一小片竹林小亭倒也看着清雅。宛尘微微点了点头:“不打紧。”走进屋内,几个小婢女已经为颜小姐打好了洗澡水,花瓣铺满了整个浴盆,雾气布满房间。“颜小姐奔波了一天想必也是疲倦万分了吧,夫人早已吩咐奴婢为颜小姐准备了热水,去去身上的乏气。”一个带头的紫衣婢女说着便走到宛尘跟前为其宽衣,宛尘却有点不自在,这时一旁的奶妈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我们小姐喜欢一人沐浴。”几个婢女回了句“是”后便都退下了,媒婆也识趣的和奶妈一同出去,便顺手掩上了门。
沐浴后的宛尘经奶妈的一番梳妆打扮后,便和媒婆一起来到了将军府大厅。一路上宛尘没有抬头只是跟着媒婆走,媒婆告诉她将军夫人要见她,还有一点基本的礼数,虽然这些礼数早已知晓,但是宛尘还是默默地听着。
媒婆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参见夫人!”宛尘则一同慢慢蹲下了身子。大厅内早已等候的将军夫人手里持着一串念珠,缓缓地张张开了眼睛:“不必多礼,起来坐下吧。”媒婆和宛尘于是就坐在了侧座,几个婢女端上茶来。媒婆先是喝了几口便开了话题:“夫人,你可别说皇上真是慧眼啊。令郎与这颜家千金真是郎才女貌,地造的一对,天设的一双啊!瞧瞧这小姐,柳叶弯眉,殷桃口,再看看这白白溜溜的皮肤。”说着便摸了一把宛尘的手,“还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看都惹人怜爱……”媒婆硬是一顿猛夸,将军夫人却也听得刺耳。“过来抬起头来,让我瞧瞧我未来儿媳妇。”将军夫人微笑着看向宛尘。宛尘一听有点不好意思,便起身去了宋夫人跟前害羞地慢慢抬起头来。媒婆说的不错,果然是美,却没有媒婆说的那么俗,而是美的透着一股仙气儿,真真有着一股仙气儿,如若不穿这一身罗红纱裙,只是素色上身,则真是个仙女下凡的景象。“果然是个天仙般的美人儿,却也面善,姑娘我们可曾见过?”将军夫人满意地问道,宛尘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原本今天老爷就会回来,可是路上耽搁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我便替他见见你这个未来儿媳妇了。甚好甚好。明日你和轩儿就要成亲了,今儿你就不方便见轩儿了,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媒人儿你也回去吧,明天还得劳烦你了,大家都累了,早点歇息吧。”说着便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起身笑望着宛尘离开了。
天色已晚,将军府的几个下人引着灯把宛尘送回了那个小院。奶妈已经把床铺铺好等着小姐回来。“明天可是要有得忙活了,小姐你还是早点睡吧!”奶妈一边帮宛尘宽衣一边焦虑的说。宛尘却也不紧不慢地答应:“好。”只是被房间另一头摆放整齐的书隔和挂在旁边的几幅山水画给吸引住了,想必之前住在这里的也是个安神养心之人。
第二天,宛尘却被奶妈匆匆唤醒,可是递到跟前的不是那凤冠霞帔,却是一身白衣。“这?!”宛尘十分惊诧。奶妈叹了口气说:“早上听几个小婢女说昨晚上皇太后驾鹤仙游去了。皇上命三月内不可置办嫁娶喜事,不可娼赌,不可杀生,必须都穿素服。哎,好事要耽搁了!”说完便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