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好吗”沛沛近乎于祈求的语气好似尖刀一般割着雁行的心。
“我答应你。”雁行痛苦的回答。
“这辈子我一直是追着你走的,若有来生的话,我还要和你在一起,不过你要来追我呦,好不好!”沛沛天真的一笑,原本苍白的唇也因这一笑而露出血色,倾国倾城。
“好,我一定会去找你,若有来生,我会变得强大起来,然后护你一世。”雁行坚定的说。
“我相信你!”
沛沛伸出那双纤细白皙的手,细细抚摸雁行的脸颊,这个刚毅而英俊的面孔,她真得很不舍,注视了一会,极不情愿的闭上了双眼,抵在雁行脸庞的手也悄然垂下。
“沛沛,沛沛”雁行声嘶力竭的呐喊,他不停的摇晃沛沛的身体,希望能将她唤醒。他知道这样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引来追兵。但沛沛死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他无所畏惧了,之前担心害怕的一切全都不在乎了。他背起沛沛的尸体,顺着那条通天的小路走上去。
蜿蜒小路,一直通向山的顶峰,山路崎岖,雁行却走的不慢,他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他恨上天的不公平,更恨自己的弱小,如果他强大的话,又怎会到如此地步。
原本闷热的天气由于几朵乌云的介入,竟然有了丝丝的凉爽之意,远方闷雷滚滚,预示着暴雨即将到来。
雁行没有止步,反而更加向前,一直走到山顶,仰头观望,那几朵乌云似可触碰,“老天爷,你为何如此不公,我雁行一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我的岳父和亲哥哥都要置我于死地,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爱我的人死于非命,恨我的人却大快人心!你不公平,不公平啊!”雁行苦笑几声,放下沛沛,替她抚平略有杂乱的秀发,用自己的袖袍替她擦干嘴角的血迹。
此时的沛沛安静的恍如画中仙子一般,秀美非凡。雁行看着她不由自主的陶醉了。
“他就在这,快来呀!”一阵突兀的男声响起,随后脚步声频频传来,打破了这原本短暂的宁静,追兵渐渐包围雁行,封住了他的退路。
人群中,一个衣着华美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拍了拍袖摆沾上的灰尘,阴鹜的笑声从他俊美的唇里发出,“呵呵,弟弟怎么不跑了呀,你不是挺能耐的吗多过我那么多次的追杀。”
“雁山,你就那么恨我吗?我究竟哪里做错了,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的苦心谋划取我性命。”雁行冷冷的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如果两年前有人告诉他面前的这个亲哥哥会想置自己于死地,他一定不相信,还会将那个人暴打一顿,可如今,他信了,可是也晚了。
“哼,为什么,就因为你不如我,却拥有了太多我所没有的,还摆出那么一种满不在乎的样子给我看。从小到大,家人宠你爱你,不管你做了什么错事,总有人会为你说话。我哪里不如你,为什么我做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就是错的。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你身上,你口口声声说不与我争,却争到了所有。我不甘心,我拼了命的循规蹈矩,讨人欢心,最后才勉强靠着几位叔父的帮助才继承到家主之位,我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到最后终于获得将军之职。你可知道为了这些我付出了多少,自尊包括身体。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我本以为痛苦终于过去了,可没想到你却在我大婚之日强行带走了我的新娘,让我颜面扫地,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雁山满含愤怒与不干,咬牙切齿道。
“你的路不也是你自己选择的吗?与我何干。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从始至终没想过与你争些什么,为了不与你争夺家主之位,我选择不务正业,游山玩水。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喜欢的东西,我从未染指。”说着,他顿了顿,“除了沛沛。”
“你口口声声说不与我争,可到头来呢,驰名的画技,倜傥的名声,皇帝的赞赏,亲人的疼爱,情人的陪伴,你把这些本应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抢走,我得到了什么,我那么努力的去做,去牺牲,却还不及你玩玩乐乐获得的多。”
“你若是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落得今日这般地步,我认了。废话少说,动手吧。”雁行闭上了双眼,平静的迎接死亡,紧握着沛沛的手,自言自语道:“沛沛,若有来生,我必然遵守约定,前去找你,我会变得强大,然后护你一世。”
“哼,既是如此,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燕山高举手中的宝剑,向着雁行的胸膛狠狠刺去,剑起人落,鲜血溅湿了雁山华美的服饰,雁行终究是和沛沛死在了一起。
“哼,我们走。”雁山丝毫不愿再看这个临死都没有向他求饶的弟弟,大步想回走去。
“大少爷,二少爷的尸体怎么办?”雁山身旁一位恭敬的老者问道,同时递给雁山一方手帕。
“就扔在这里吧,他不是醉心山水吗,就在这里和山水为伴吧。”雁山丝毫没有回头,接过老者递过来的手帕,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血迹。
“那苏大小姐的尸体还要带回去吗?”老者又问。
“带一个死人回去有意思吗?”雁山不耐烦的回答道,扔掉手帕,逐渐隐没在人群中。
老者明白大少爷的意思,自知话多,便不再说话,简单的下了命令,跟着雁山一同隐去。
脚步声渐渐散去,阴湿的空气中飘散着血腥的味道,雷声骤然而至,狠狠地劈落在山顶之上,似乎上天也被激怒了。
暴雨呼啸而下,将山谷中的最后一丝闷热清除殆尽。惊雷过后,雁行和沛沛的身体竟然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消散,最终化为虚无。
若有来生,我会变得强大,然后护你一世。
“雁行,变强吧,当你变成世上最强时,你就会遇见那个她”
一个奇异的洞府里,一阵阵啼哭声伴随着淅沥的雨声回荡在空气中。
一切好像一场梦般虚幻,却又那么的真实,雁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穿梭,真真眩晕感袭来。
从黑暗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周围的景象告诉他他还有意识,“我这是在哪?没有死么。”
他摸着自己的身体,以为这一切都是虚幻,用力的掐自己一把,果然很痛,看来自己真的是还活着。不过,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和婴儿一般大小?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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