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个玉阶,他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时光方才将它走完。
黄纱内,锦靖云看着那个黑衣男子一步一步缓缓上了玉阶,脑海中的声音一直盘旋着不散去,他这个决定真的正确吗这样想着,胸口涌起一股郁结之气,再也忍不住连连咳嗽数声。
刘全一听咳嗽,双手一哆嗦,手中的圣旨就那样滑落在地。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放在平时,他早已吓破了胆,然而,此时的他,却连话都没有顾得上说一句,人已经转入了黄纱内,见了锦靖云正捂着自己的嘴咳嗽,丝丝血丝从他指尖溢出,心口的衣襟已经被沁出的鲜血染透。
他连忙上前,一时间竟然是手足无措,一脸惊讶与哀伤的表情,“皇上。”
锦苏惊呼一声:“父皇”人已经站了起来,身畔疾风起,却是潇浅忧已经掠上了玉阶,从锦夜身边擦身而过,闪入了黄纱之内。
锦夜愣住,他看着滚落到自己脚边的圣旨,抬首看看正在黄纱内几个忙碌的身影,他不知道这算是什么
锦苏亦愣住,他不知道那个男子什么时候就会去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
锦鳞也站起身,拉拉锦苏的袖口:“皇兄怎么了”
潇浅忧脸上的担心,锦苏脸上的着急,都不是假装,朝堂之上的黄纱,突然提前的继位大典,这都表明是有大事发生。
锦苏没有说话,只是低了头,想着想着他低声对锦鳞说:“父皇昨日遇刺,身受重伤,恐不治。”
锦鳞差点惊呼出声,原来如此,怎会这样,分别之时还是好好的,怎么就会遇刺,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小声问他:“可有查出刺客是谁”
锦苏摇摇头。
锦鳞亦陷入了沉默。
潇浅忧连点了锦靖云几处大穴,见他脸色依旧苍白,连忙叫刘全拿来了止血丹。
锦靖云挥挥手,示意自己无碍:“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刘全眼眶一润,将手中的止血丹递到锦靖云面前,扯了一抹笑颜:“皇上,您可是万岁呢。”
他虽是在笑,话音却带着哽咽,脸上的笑容显得那样的苦涩,“老奴还要服侍您到万岁呢。”
锦靖云嗤笑一声,又引起一阵咳嗽,大量的鲜血从嘴角涌出,一路流泻到衣襟上,他制止了正要上前的潇浅忧。“人活七十古来稀,朕若但真万岁,岂不是成了精”
潇浅忧别过脸去,他曾经面对生死淡然自若,唯有那个教导自己十年的老人死在自己的剑下方才有一丝动容,如今面对将死的锦靖云,心中竟然有名为难过的东西
他以为自己能够做到绝情绝义,殊不知人之所以区别与草木禽兽,便是情义二字当先,有怎么是说抛弃就抛弃的呢
对于锦靖云,他本应该是恨他的,他毁了自己的家,毁了自己的一切。
第二百一十六章:锦苏封亲王
然而,当那个孤傲的身影独自一人抱着膝盖蜷缩着在空旷的大殿内哭泣的声音传来时,自己竟然丝毫恨不起来,有时候他不禁问自己,自己到底是恨不恨他这个人,给了自己一切,权力,财富,地位,也给了自己这人世间最阴暗最血腥的一面。
此时此刻,潇浅忧才明白,他原谅的不是锦靖云,而是一个“情”字。
人人皆有错,唯有情一物,永远无辜。
苏木莲为一个情字以刚烈性子不惜嫁与自己不爱之人,锦靖云为一个情字不惜违背自己良心捉潇浅忧,他们都是为情所困之人,谁都没有错。
“即便是成精,老奴也得跟着皇上。”刘全说着将手中的水递给锦靖云:“老奴还想跟着皇上,沾点喜气。”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抹了眼泪。
锦靖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狗奴才,什么时候也学着别人花言巧语了”他笑着笑着眼眶便湿了。
一个人的成功,不是位高权重,不是富甲一方,而是有多少人随你起起落落忠心不渝。
他锦靖云从小长于皇家,看过了太多的阳奉阴违人情冷暖,逐渐麻木的心,对于人心的险恶已经厌恶到了极点,早已生就了疑心,却未曾想,最终与他生死相随的人,竟是一个尚不健全的太监:“刘全,你跟着朕多长时间了”
“自打皇上一出世,老奴便看着您长大,已经有四十七个年头了。”刘全眼泪抹干了又掉下来,抹干了又掉下来,目光怎么也不敢面对锦靖云,这个男子,带着无上的荣耀出生,跌跌撞撞一生爬上了人生的最高锋,却因为那个女子的陨落而如同跌入了深渊。
“四十七年啊”锦靖云将身子往后面靠去,扬起头,一脸的笑容参杂着怀念:“这四十七年来,哭过,笑过,爱过,恨过,做别人所不做,为别人所不为,也算是值了。”
“皇上还是莫要说话了。”潇浅忧伸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迹,这样下去,恐怕是坚持不到明日了。
锦靖云不满意地笑了笑,一脸的无辜委屈:“现在连你也要欺负朕了”
潇浅忧懒得与他争辩,此时的锦靖云就像个小孩子一般。他转头看了看跪拜的百官,透过黄纱,隐约可见朝首站立的锦苏与锦鳞,脸上的担忧一览无余。“六公公,宣旨吧”
说完,他扬起头闭了闭眼睛,这道圣旨一下,也不知相见何时
耳旁响起锦靖云肯定的话:“你舍不得他”看似很近的距离,却相隔很远,一旦两颗心产生了距离,便难以回到当初的。
“没有”潇浅忧双眼直视锦靖云,眼神坚定,语气坚决。他是靖国的丞相,潇湘楼的主人,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羁绊。
“你骗不了朕”锦靖云笑的一脸得意,他与这个男子十年来几乎朝夕相对,即使潇浅忧脸上此时一如既往的冷淡,他也看得出,他在乎着锦苏,甚至比自己这个父亲,更在乎他。
“欺君可是死罪”潇浅忧心中一动,锦靖云的话那样直白,简简单单,却也叫他无所遁形。
“死罪”锦靖云呵呵笑了起来,“你潇浅忧可不是怕死之人”他从来不将自己的弱点示人,这就是他潇浅忧能够至今在朝堂之上屹立倒的原因。
潇浅忧不说话,却听黄纱之外刘全一声高呼:“安定王接旨”
他亦下跪。
锦苏心中咯噔一声,他知道这道圣旨意味着什么,然而,此时的他却毫无办法。倾身下跪:“儿臣接旨”那声音,仿佛被什么卡在喉咙,硬被冲出,低沉的让人心中感觉到压抑。
“即日起,着封安定王锦苏为顺硕亲王,春江一地,赐名顺硕,划归顺硕亲王治理,不受靖国抄堂约束,只需年年缴贡纳税即可,不可佣兵自立。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锦苏深深伏下身子,终究是在防备自己。
锦夜跪下的身子颤抖一下,封地亲王,这在靖国可是先例,不受靖国朝堂管辖,不是相当于自立为王
锦鳞心中一紧,如今锦夜继位,锦苏封去了春江,那么自己岂不是孤立无助他看着锦苏接过圣旨时一脸的从容淡定,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一切,昨夜的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官反应过来,议论纷纷。
李忠亮窥的锦夜的心思,意在讨好,便伏下身子言:“皇上,安定王爷虽然年轻,但是彰显皇上爱子之心,封亲王也无可厚非,但是,封地春江一事,自靖国开朝以来就无此先例,皇上此举是否有待仔细考虑靖国难道要出现此般国中国之事”
“李大人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辞,什么叫国中国春江封地依旧属于靖国的土地,不过是治理权不再靖国朝廷,太子与亲王乃是亲兄弟,何须彼此”锦鳞反应过来,帮着锦苏说话。
“那依照十七王爷的意思就是这个皇位也是兄可弟可了”李忠亮抬起头,目光怨毒盯着锦鳞。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竟然也说的出口,莫不是嫌自己头上的乌纱戴的不舒服想让人给你摘了去”锦鳞转头斜斜看他一眼,充满了挑衅。
满朝官员谁人不知李忠亮是锦夜的人,得罪他便如同得罪锦夜,偏偏这位十七王爷就和他对着干,众人皆不解这两叔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一的猜测,便是锦鳞在帮着锦苏,而锦苏与锦夜又一向不和。
“十七王爷这是欲加之罪。”李忠亮有些急了,刚才自己光想着讨好了锦夜,言辞上稍微有些错误,也因锦鳞的故意挑衅,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是否欲加你自己心里清楚。”锦鳞冷冷一笑。
两人在朝堂之上吵得面红耳赤,而事件的当事人却只顾着盯着手中的圣旨看,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他抬头看看锦鳞,又看看李忠亮,最终把目光瞥向了黄纱内的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猜疑
潇浅忧刚要开口,身后传来锦靖云的声音:“朕就封了锦苏亲王又如何”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信。
潇浅忧转身,见了锦靖云从座位上站起,刚想要上去搀扶,却被后者制止。
锦靖云一步一步向前,,挑起面前一层一层的黄纱,只留下最后一层朦胧。他定眼看着下面匍匐的百官,视线落在发言的李忠亮身上:“锦苏封地一事是朕的主意,你们觉得有何不妥”不等众人说话,他又继续说道:“我锦靖云一生,做别人所不做,为别人所不为,既然前朝没有先例。朕今日就开这个先例。”
目光转向了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温和谦逊犹如当年那个温文的女子,如今却也被这战场的鲜血染就一副木讷心身。
一个果断狠决,却终究沉不住气,背负自己满生的希望却如此的让自己失望。
也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注定人无完人。
“你们说锦苏封王年轻,那么锦夜以二十的年纪继承了皇位,可是年轻可是有了先例”锦靖云还想说话,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他痛苦地顿下身子,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潇浅忧心中暗道不好,连忙上前将他扶起,“皇上,你不能再多说话了。”
锦夜与锦苏想要入内,迈出的步子还没有放下,就听锦靖云说:“你二人皆不用进来。”
迈出的步子,慢慢收回,锦夜此时满肚子疑惑想要问个明白,却听刘全高喊一声:“退朝”不得已,到嘴边的话只得咽回去,随着百官告朝。
锦靖云亦被潇浅忧护着离开。
诺大的明堂,最后只剩下锦夜锦苏以及锦鳞三人。
奇异的气氛,蕴绕在三个人之间,表面,依旧笑的灿烂。
“太子殿下,请随奴才前去测量尺寸,因为是龙袍所以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制衣局的太监匆匆赶来,毕恭毕敬,今晨才得知原本定为下月的传位大典竟然会提前到明日,他们停了手中所有的活计,甚至急召了宫外的裁缝进宫,专为锦夜制作龙袍。
锦夜闻言笑的更加得意,他朝着锦鳞恭敬一拜:“十七叔与六弟聊着,锦夜去去就来。”
锦鳞朝他点头致意,待锦夜身影消失,才上前问锦苏:“到底怎么回事皇兄怎么会受刺你府中的安全一向是由潇浅忧负责,怎么会让刺客轻易闯入刺客有抓到吗皇兄为何不将此事伸张开去”
面对他连珠炮发似得疑问,锦苏只觉得头大,只是给出一个最简单的答复:“我也不是很清楚”
“什么”锦鳞觉得自己的头更大可,“皇兄在你府中出事,你却说不知道事情经过,若是以后锦夜拿此说事,岂非落了他的口实弄不好治你一个弑君之罪也未可知”
锦鳞的担心,锦苏不是不知道,但是如今节骨眼上,他实在拿不出丝毫主意:“昨夜三更时父皇还与我谈话,却不曾想回房时便出了事,等我赶到时他已经和刺客打了起来,为了护我才会被刺客刺伤。若非浅忧赶来及时,恐怕我二人皆难逃一死。”锦苏说着眉头紧紧皱起,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你一出现刺客就冲着你来了”锦鳞为自己心中的想法赶到诧异,但却是由不得他不信。锦靖云回宫,除了潇浅忧与锦苏只有自己一人知晓,刺客是如何得知的“锦苏,皇兄可是住的你的房间。”
“对,因为父皇临时决定在府中歇夜,没有多少准备,我就将我的房间腾出来让他歇息了。”锦苏说着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住了声,他睁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锦鳞:“你的意思是”、
“不错。”锦鳞点点头,面色却更加的沉重:“刺客显然是冲着你来的。”而京兆最希望锦苏死去的,就只有一个人,明日就要继位的太子,锦夜。
锦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他的震惊,万万没有想到,锦夜竟然如此胆大,跑到潇府行刺:“可是,潇湘楼的弟子一向警惕,他应该不会那么大胆。”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若真是他,我府中定然有内鬼。”锦苏一下子就想到了风竹。
“风竹曾经是太子宫的人,兴许是锦夜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也说不定。”锦苏肚子呢喃着,他不想去相信,好不容易确定风竹对自己的忠心,如今却又要怀疑他的用心,人心究竟要如何才能揣测
“无论如何,皇兄的遇刺决计不会是偶然,你的身边也不太平。”锦鳞抵着下巴沉凝片刻:“刺客可有抓到将他们交给我,一定能够问出一些什么”
“刺客已经被浅忧放走了,当时因为父皇受伤过重,浅忧担心父,也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理他们。”
潇浅忧将刺客放走这未免太过于荒唐,可不是他潇湘楼主会做的事情啊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还是说他们已经知道了刺客的真实身份,但是却一直隐瞒着。
如此看来,锦夜似乎已经成为了刺客的第一大嫌疑人。但是,今日他在朝堂之上所表现的,似乎是对于此事毫不知情,连自己都被隐瞒其中。
“浅忧为父皇服下了特殊的药物,能够坚持到明日传位大典结束,但是明天过后,父皇就。”锦苏已经说不下去了,锦靖云一死,锦夜便是君王,自己又即将前往春江,如此一来,岂不是任由锦夜在京兆壮大
而原本答应帮助自己的潇浅忧,也什么话也没有对自己说。他到到底该怎么办
“我们先去王府瞧瞧,潇湘楼的弟子不会平白无故的擅自离开。一定是有人从中搞鬼。”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锦苏点点头,他与锦夜已经是水火不容之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
二人再也没有说话,快步出了大殿
第二百一十八章:锦靖云晓真相锦苏担心忘蝶
午后,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的光,在花草上的水珠折射下泛着点点光芒。勾栏瓦肆之间的还有水滴顺着屋檐流下,滴答滴答,汇出欢快的曲调。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孤灯,显得有些昏暗,锦靖云静静的躺在软榻上,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此时手中拿着一颗琉璃珠子把玩,一脸玩味地看着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潇浅忧。“有话不妨直说,不要因为朕受了伤便有所顾忌,倒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兴许朕还能帮你指点指点。”
潇浅忧抬头看他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到自己的手上,锦靖云的伤口正在心口,若非他以内力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护住心脉,此时恐怕尸体都已经僵硬了,但毕竟能力有限,这些真气,也仅仅能够维持到明日。
“皇上既然知道是锦夜派人行刺你,为何还要将皇位传与他而不是将他治罪”终于是包扎好,潇浅忧直起身子,在一旁的脸盆中洗了手上的血,但是那股血腥的味道,却怎么也洗不去,他不由看着自己的双手愣神,是因为终年累月沾染了血腥,所以才会有这样令人作呕的味道吗
他没有看到,锦靖云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眸色明显暗淡了一下。
许久,悠悠的语音从他身后传来:“朕能够怎么做靖国的江山不能毁在朕的手中。膝下子嗣虽多,成器者却寥寥无几,唯有锦夜与锦苏方能继承大统。”
“朕原本也想让锦苏继位,毕竟以锦夜的性子,果断果决之余还是缺少了一份大局观,然而,自凉山事件之后,朕才发现,锦苏根本就不适合出现在这个朝堂之上,曾经看过他最天真纯洁的笑容,如今却只从百姓口中听到他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六皇子。”
“如若木莲在天有灵,恐怕是怎么也不会原谅朕了。”
潇浅忧的身子愣了一下,终究还是为了她不过,这样的结局却是他最想看到的,无论怎样,当初答应的是护佑锦苏一生平安,若是他但真登了朝首,谁能保他依旧单纯
锦靖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何况你我二人清楚,昨夜的刺客并非冲着朕来。他们二人之间的隔阂早已存在。”他闭上眼睛,仿佛累极了,悠悠的叹口气:“这就是皇家。”
是啊,这就是皇家,兄弟手足相残,人人居心叵测。他锦靖云,就这样在这里度过了一生。
潇浅忧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原地站了许久,他才说:“朱雀还在锦苏府上等候,微臣还需过去查看。”
锦靖云多少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朕也活不了多久了,此事莫要闹得太大,那几个孩子,毕竟对你都是忠心耿耿,这些年来,潇湘楼的规矩太过于严格了,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也许真的如他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锦靖云的话落在潇浅忧的耳中,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悲凉。
他没有再做停留,转身出了大殿。
殿中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个男子呢喃的声音:“木莲,现在还晚吗”
安定王府,朱雀与绿鄂率领一干白衣人跪在大厅,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皇帝被刺,自是他们护主不力,在潇湘楼做错了事意味着什么他们清楚,这里有比别人高出一截的位置,也有比寻常可怕近百倍的刑罚。
而安乐轩此时静静的坐在一旁,发丝被一丝不苟的束起,此时,他才对于潇湘楼有了个全新的概念,如此跪着几个时辰,竟然连眼睛都怒眨一下,他不由怀疑,着到底是人还是机器
昨夜的事,他也是今晨才从几个下人口中听说,只因为全府上下都被别人下了药,包括他也不能幸免。
锦靖云被刺危在旦夕,他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也许自心中的悲哀,只是因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