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追兵,说是险境不为过。
伸手入怀,却发现放在怀中的烟火不知所踪,想必刚才马上颠簸太过厉害,半路摔出去了。想要通知暗卫已经不可能。
抬眼望了四周,清冷幽凉,
一人独处荒山,心中不怕是假的,只是:你越是害怕逆境,就越少一分存活的希望,未来迷茫未知并不可怕,怕的是你没有勇气去探知去涉足,在发现其奥妙前便胆怯。
潇浅忧的话还在脑海中回荡,那个白衣潇洒的男人,就那样风淡云清,那些话语如同涓涓细流,缓缓在心底流淌。
想要了解自己的处境就必须清楚自己在哪里然而,锦苏抬头四顾,四面环山,举头望去皆是茫茫林海,甚至连东南西北都难以分清。
无声叹口气,目光落在远处那几个石雕大字上“楼涯之巅”。心中一颤,楼涯他是听过的,被称之为天险的存在。
好奇心的驱使,锦苏移动了步子,朝着那几个大字缓缓走去。
深山中,野草丛生,有的甚至已经漫过锦苏脑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破,白皙的脸颊也被划出几道浅浅的伤口,任谁瞧了也可惜这张俊秀的脸颊。而它的主人却浑然不知,手里拾了干涸的树枝,将那些妨碍的野草打压在地,踩出一条小道。
冷风席卷皇城,平时喜欢游走闲聊的皇子嫔妃纷纷隐了身影,整个皇宫显得冷清不少,偶尔有几个宫女走来也是行色匆匆,不做任何的停留。
第三十五章:
寒风呼啸,任性地肆虐皇宫每一个角落,吹了落花漫天,落叶随风。
上书房,灯火明亮,却显得异常安静,只剩下偶尔传来的翻阅声证明有人存在。几张长长的案桌上放着几叠厚厚的奏本,而此时,潇浅忧便埋首其间,一脸的专注。时不时拿起朱笔勾描批阅。
已是寒冬,他却只穿了那白色的纱衣,手边的清茶不知换了几杯。
锦靖云将锦夜大权收回,所有的事务又全部压在他的身上,即便如此,也没有半点怨言。
“大人说了,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潇管家还是请回吧。”门外传来太监为难的声音。
潇浅忧抬头,关上折子,眉目一凝,若非有急事,萧何不会冒着犯自己禁忌的危险进宫来“刘公公,让他进来。”
大门嘎吱一声开启,冷风趁虚而入,掀起桌上的奏本,大门又被轻轻掩上,无风的调戏,那些奏本瞬间安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知道潇浅忧的性子,萧何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大人,玄武传来消息锦苏殿下失踪了”
潇浅忧心中咯噔一下,眉头再次深皱,果然被自己料中声音也变得寒冷“怎么回事失踪”
萧何不敢有丝毫迟疑,将手中红色信伐交上“玄武已经将一切的事宜据悉书于信中,大人请过目。”
红色潇浅忧眉头皱的更加深,潇湘楼的信伐用途从来都有规矩,只有十万火急时才会用到红色,那么锦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伸手接过信伐,潇浅忧突然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打开,即使心中担心的要死。
捏着信伐负手而立,转身,男子的身影显得萧条而落寞“你简要告诉我吧”
到底在害怕什么怕他的任性怕他的天真,怕他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怕他一意孤行怕那个曾经别扭的锦苏殿下一去不返。
从违抗锦夜不合格命令开始,少年便在一步一步远离了自己,即使心中明了,也不想相信。
“殿下大军行至边境,原本殿下正在大营休息,第二天一大早负责照料饮食的士兵送去伙食,这才发现殿下不见了踪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没有对任何人交代。”萧何一边说一边注视着眼前的人,看他反应。
悠悠一声叹气,飘在空气中,凝了温。潇浅忧微微闭了双眼,抬首,一脸的无奈还有悔恨“传令玄武,边境大小事务交由他全权处理,我会奏明圣上。”
“那殿下呢”萧何反射性地问道。
“血狱未出,锦苏应是安全,且又不是三岁小孩,应当能够自己应付的来。”锦苏,倘若此次你能够独自面对边关得胜归来,将是你最大的进步。
只是,所有的信任源自于危机面前,锦苏是否真的能够胜任还是后话,眼前的事情是他人在哪里
“大人,据玄武的意思,锦苏殿下似乎是往安国的去了。”萧何忍不住提醒一句“若是殿下落在了安国手里,对于我们不利啊大人是否亲自前往一趟这也是玄武的意思。”
安国是去寻安乐轩即便早已知道,心中也有些许的不自在,潇浅忧转身开门“我会与陛下商议,至于去与不去,全在陛下一言。”
萧何抬头看着那扇敞开的门,冷风呼啸而来,堪堪打了一个激战方才回神。大人什么时候学会了与别人商议关于锦苏的事情
天地之间寒风呼啸,而玉阳宫内却一片薄凉。
为博君王展颜相顾,个个皆穿的单薄,露出自己最为得意的纤纤细腰。
锦靖云便半卧软塌,歌姬满怀,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首逗弄怀中早已娇羞的人,只是那眼底最深处,流了一丝悲伤,淡淡的,浅浅的,眼前这些只晓功名利禄的女子,哪一个会观察入微去了解那内心深处的孤单
玄色雕花大门在冷风中开启,男子如同玉树一支立在门外,拱手垂首“微臣参加陛下。”
锦靖云本无多少兴致,此时见潇浅忧前来,便挥手退了殿中的人“外面风大,进来说话。”
潇浅忧依旧面色凝重,不自觉连步子也显得沉重,刚进了大殿便捂嘴咳嗽两声。
“你不要紧吧”锦靖云半倾身子,见他摇手示意无碍,又坐了回去,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关心与担忧“若是身子吃不消便休息一下,以你卖命的做法活不长。”
他用透支生命的方式守护了靖国,也守护了自己。锦靖云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谁能的君王如此关心缓了心神,潇浅忧依旧不卑不亢“劳陛下挂记了,微臣自有分寸。”
“你的脾气。就如当年的朕,一旦自己认定的事情,谁也拉不回头。说吧,如此着急见朕,可是关于锦苏的”也就只有锦苏,能够让这个男子有了弱点,让人一眼看穿。
“锦苏失踪了”斟酌了一下,潇浅忧还是用最简介的话说明“微臣已经命人积极寻找,并且将边境的大权交由玄武全权负责。”
君王惊得从软塌上站起,甚至于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锦苏失踪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事宜微臣也不清楚,只是刚接了玄武的来报。”
锦靖云沉默着,低头不语,良久,负手,踱步,看着身旁那盏摇曳的灯火,像是下定了决心“你能够把他安全带回吗”
“若无后顾之忧,微臣愿意尽力一试。”潇浅忧不动声色。
锦靖云闻言转身看着他,就那样看着他,男子口中的后顾之忧,是指锦夜吧
锦苏锋芒毕露,锦夜早已对他起了杀意,从那个并不明智的命令便可看出,自己也是因此才撤了锦夜的大权,手心手背皆是肉,身处皇家,多少身不由己良久,一声轻叹溢出“罢了,希望那孩子不要走上自己这条道路才好。你去吧,宫中事情朕自会打理。”
伸手拨了灯火,那火焰一下子窜起老高,映照那张终年冷漠的脸,似乎有那么一刻的动容“杀戮与战阵,终不是天下苍生所求,即便赢了,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总有一天,这些星星之火会成燎原之势。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依陛下的意思呢”抬首看了玉阶上的人,终于是将那心中大志消磨殆尽了只是,双目却是那样的落寞。
“能和便和了吧,这件事情,朕相信你会乐意去办。”伸手拉下幔帐,和衣躺下“朕休息了。”
“放过安国”在锦靖云面前从来果断的潇浅忧第一次有了疑问。锦靖云就如同一头猛虎,不允许别人倾占丝毫,安国率先挑衅,难道不是该一举将其从历史上除名怎会轻易放过
“不是放过他们,而是放过我自己。”闭上双眼,锦靖云轻轻吐出几个字“毕竟,我也是个父亲。”
“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因为心疼锦苏吗转身,潇浅忧顿了一下步子“陛下为何不亲自与他讲锦苏今年不过十六,还有的是机会。”
听闻脚步声传来,锦靖云睁眼,来得及吗木莲
第三十六章:
回了上书房,锦夜竟然在里面等候,见他前来,笑着起身“潇大人幸苦了”
“分内之事太子殿下有何要事”潇浅忧心中有疑问从不表现在脸上。
“听闻锦苏失踪了”
“太子殿下消息但真灵通。”话以至此,潇浅忧终于有了一丝的防备,锦苏失踪一事并未张扬,锦夜是如何得知的
“情报胜于兵力,这是潇丞相教与本殿下的。”锦夜笑的温文尔雅,他作为大皇子,就未曾失态过。
他不言,潇浅忧倒是忘记了,自己教与他的不比锦苏少,只是,二人所领悟的却是天南地北相差甚远。锦夜身上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他心中很不舒服“殿下是来关心锦苏的事情吗”
锦夜笑的更加温和“潇浅忧,谁都知道你是朝堂上的一把手,只有得到你的认可,才能在这把龙椅上坐的安稳。”
“所以”
“所以,我要你助我,助我安稳地坐上那把龙椅。”
“殿下是太子,自是江山大统继承人,微臣必当尽心辅佐。“微微皱了眉头,潇浅忧走到桌案整理起奏本,这些事情,本来可以交给上书房的小太监,他却每次亲自动手,不假与人。
“你撒谎”锦夜突然倒了一杯茶水,在潇浅忧平静的注视下将连同一个空杯子端到他面前。“你看到了什么”
潇浅忧低首,一杯水已经溢出,而另一杯却是空的“殿下有话大可直说”
锦夜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将其中一杯有水的往前一递“这就是锦苏你机关算尽只为护他周全”说着将另一个空杯子递到他面前“而这个是我,即使就在你眼前,你也从来都未曾在意。”
见他不说话,锦夜将那满满的茶水倒在那个空杯中“现在,潇丞相是否觉得顺眼了很多我不要求你全心全意为我所用,只是希望你一碗水端平,给锦苏,也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低头看了两杯一样多的水,潇浅忧沉默了片刻,伸手接过两杯水,转身慢慢倒在炉火上。原本明亮的炉火一下子便熄灭,发出不甘曲曲声音。
转身将两个杯子放在桌子上,又专心整理自己的奏本“殿下多虑了,国君一事全在陛下,又岂是微臣可一言左右的不论是谁坐上那把龙椅,微臣都会尽心辅佐,至于谁有机会谁有能力,不过看众皇子自己。殿下有时间在这里,不如多关心关心民生。”
话已经至此,不如挑明了说开来,锦夜敛襟坐下“潇丞相敢说自己一碗水端平,对锦苏没有丝毫的特殊。”
“微臣不过是兑现自己当初的承诺而已。”
“真的只是承诺吗”锦夜起身欺身到他身前,双眼气势凌人“就算他母妃对你有天大的恩惠,你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护他”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锦夜殿下,微臣的立场已是明确,不论是谁,只要对黎民苍生有利,微臣必定尽心,若是有人行那般害人害己之事,微臣只能说自食其果。”从来没有人可以以这样的方式来与他潇浅忧说话,即使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也不曾如此,站在他眼前的,若不是当今皇子未来的君王,恐怕此时早已下了地狱。
锦夜微微眯眼“如果,我要除去锦苏呢”
“若是连他的性命都顾不了,微臣又如何顾忌天下苍生,这头上这顶乌纱还有何颜面带下去。”
“如果,有一天,他要除掉我呢”
“他不会”潇浅忧脱口而出,感情用事地不想去想。锦苏从来温柔,并非恶毒之人。他是一直这样相信着。
“是吗你又为何如此笃定我就会真的除掉他”锦夜心中闪过一丝悲凉,为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他竟然如此相信锦苏,却是那般看待自己的。
“殿下,很多时候,眼神比话语更加真挚,若是殿下不能隐藏眼中那浓烈的杀意,是不会成功的”也许,就这件事情,锦苏做的最是成功,他骗了所有的人,也包括自己,。原本以为那张清秀的脸颊,携带的是一颗纯洁的心。
殊不知,那颗心,也在慢慢的变化。
锦夜瞬间愣了神,是自己的眼神出卖了自己自认为已经隐藏的极好,自认为没有任何人知道,可是,他除了看到自己眼中浓浓的杀意,那么那些晕绕的情愫,他又是否读懂
“为什么不论从哪方面,我都比锦苏优秀,为何你不能像维护他一样来护我”锦夜无力的转身,看着那已经熄灭的炉火,又复倒了茶水,浇沁在那漆黑的炭火上。
“因为他需要我”男子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犀利的寒风也卷不散那淡淡的几个字。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锦夜倒茶的动作停顿一下,转身看着那抹素白的身影渐行渐远,他想告诉他,自己也需要他,却终究被什么卡在了喉咙,说不出的苦涩。
直到出了皇城,潇浅忧才转身淡淡看了一眼,感觉到一丝冷意,不自觉地拢拢自己的衣袖,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拿狐裘,却依旧迈不出往回走的步子,相比于大自然的倾袭,人心比它冷了数十倍。
如果说现在的锦夜是一匹脱缰的野马,那么锦苏便是即将飞出牢笼的雄鹰。这两者一旦相撞,就算是他潇浅忧,恐怕也难以预料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是兄弟相残两败俱伤为何会变成现在的局面原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潇浅忧,如果我真的杀了锦苏,你会杀了我么”锦夜略带认真的话突然出现在耳边,白衣男子忍不住蹙眉,似乎从来没有想过那个自已少年会与死亡挂钩,因为相信着自己定能护他周全。
可是,现在锦苏也许正在遭受着险境,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垂眉低头,步子也忍不住加快,答应过他的,答应过他会一直在他身边,除非他开口不再需要他。
顾不得官轿,潇浅忧牵了马匹便往府里赶去。
第三十七章:
萧何前脚刚入门,潇浅忧后脚便已经到了,直接翻身下马将缰绳扔到一边“萧何,准备启程去前线,告诉玄武安心应战,必要时可以主动出击。”
“是”萧何应声,声音也变得稍微带着喜悦。
命令刚刚发出,萧何转身去准备,潇浅忧伸手在唇吹了一声口哨,捻弦扑腾着翅膀从外面的角亭中飞了进来,似乎对于潇浅忧打扰了他美梦,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只是梳理了自己本那光滑漂亮的毛发。
“告诉解红零,尽快寻到锦苏”潇浅忧从来不喜玩笑,尤其是事关锦苏。
捻弦眨眨眼睛,然后闭上,高昂着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了便觉好笑。
潇浅忧无心与它计较,只是轻声道一句“此事若成双倍奉送。”
睁眼的眼睛中闪过光芒,捻弦转身扑腾着翅膀远去,带着潇浅忧淡淡的担忧与希冀。
命运早已在齿轮转动时决定了所有人的结局,只是有人提前窥的了那机密,便开始不可一世地炫耀,直到最后惹了上天,也惹了眼前这个男子。
“承运十八年,天降孤煞之星,逆母逆父逆苍生。”大街小巷瞬间传唱,原本正欲出发的潇浅忧顿下了动作,伸手捞过从身旁跑跳而过的小童“那些话谁告诉你的”
小童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想来是哪个道馆修行的孩子,此刻被潇浅忧的表情吓到,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潇浅忧不为所动,将他交与立在一旁的萧何“查出谁散发的谣言,潇湘令已经好久没有出动了”
萧何伸手接过小童,心中大骇,潇湘令出,斩尽杀绝。待他回神,潇浅忧已经策马而去,那抹白色的身影,依旧那样风华绝代。
低眉看了手中啼哭不止的小童,萧何一声悲叹,即便面对那些欲取自己性命的人亦能宽宏大量,却不能容忍他人一句诋毁之言,何况还还只是一个孩子
大人,你已经陷进去了。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一双含怨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一切,眼中怨恨越来越烈,最后消散不见,一声怪异的冷笑飘散在空中。
万丈红尘,一片片真心演绎了一场场风花雪月的故事,安乐轩与安皓天之间,看似无关春花,却早已情系秋月。
只是那二人皆不自知,便在这茫茫人海中挣扎着,如果,安乐轩能够明明白白说出,如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爱到深处只余恨,然而此时的自己,却连恨得勇气都没有,那句话就那样风淡云清的说出口,到底是怎样的绝望
直觉脸上一阵冰凉,那双曾经含笑的眼,有一日,也会被悲伤覆盖。
在锦苏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而此时他正在为他这个愿望而努力。
腊月的风总是刺骨的寒,刮在脸上生疼,尤其现在没有遮挡物,那风毫不怜惜地打在锦苏那张白皙的脸上。那张倔强的小脸,已经变得通红。
锦苏本就体质虚弱,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严重透支了自己的体力,一路上荆棘遍布杂草丛生,他的步子也越发的沉重,直到最后无力移动停了下来,双手拄着膝盖不停地喘息。
“呵,就这么没用吗锦苏,你不是说过要超越他,要和那个人站到一起,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连那带着自嘲的笑声也显得疲惫,毫无生气。
那小脸通红却依旧倔强,如同灌铅的双腿再次移动,褴褛的紫衣衬着那略显消瘦的身子,在这一片荒凉的地方显得如此凄惨。
白色的马蹄践踏起浅浅的水雾,原本柔顺的毛发变得凌乱,如同马上男子的心情,五味杂陈。
安皓天面色铁青,此次捉拿锦苏势在必得,却不料安乐轩竟会如此护他,那些字眼如同一块块小石子堵在胸口,闷的快要窒息。
马速不减,仿佛只有这如刺骨髓的痛,方能让他忘记了心里的窒息感,让他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让他忘记那个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