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坐在床沿边,头上罩一块金光闪闪的大红披巾。袁世凯在一旁怂恿:“快揭开呀”阮忠枢犹犹豫豫地揭开大红披巾,不觉惊呆了:这不是雁儿吗她怎么会坐在这里他擦了擦眼睛,再细细地看:不错,真的是雁儿。他欣喜若狂,抓着雁儿的手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姑娘羞答答地说:“袁大人把我赎出来,又送到天津,说你在这儿等我。”
阮忠枢立即明白了一切。袁世凯为他筹备的这场喜事,用心是何等的深远这位好色的幕僚长激动万分地对着他的上峰说:“袁大人,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忠枢这一辈子死心塌地地跟着您了”
夏寿田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这位内史长是个十分有趣的人物,而袁大总统对下属的体谅,也为古今所少有。
阮忠枢出来与他们见了面。因为临近中午,正是他要睡觉的时候,所以精神特别不好,满脸阴阴黑黑的,连连打哈欠。他有气无力地与夏寿田拉了拉手,说:“刚才大公子亲自打电话来关照了,明天起内史监直接与总统本人打交道的人就是你了。好好干吧,大总统不会亏待人的。”
夏寿田忙弯腰说:“今后还要仰仗您多多照顾”
“彼此,彼此。”阮忠枢打了个哈欠,问,“你住哪儿,家眷来了吗”
杨度代为回答:“暂时住在我家,家眷还在湖南。”
阮忠枢对夏寿田说:“先住个把两个月吧,我会在中南海里给你找间好房子的。”
阮忠枢实在挡不住磕睡的攻击了,忙草草收了场:“好吧,今天就聊到这里,明天你提前一个小时,七点整到内史监来,我会把你的工作安排好的。总统八点准时进办公室,你就得开始忙碌了。”
夏寿田才华出众,却又没有通常才子那种散漫自负的习气。他谦虚谨慎,勤勤恳恳。不管刮风下雨天气多么恶劣,他从来不迟到不早退。不管有多少公务事,他从来没有怨言,总是兢兢业业地做好。两个月下来,不仅阮忠枢喜欢他,袁世凯也很满意,认为他是一个很理想的内史人才,对他日渐器重。
有一天晚饭后闲聊天,杨度若无其事地问夏寿田:“近来总统府里有什么新闻吗”
夏寿田随口答道:“昨天大总统与徐相国闲谈。大总统说,当年小站旧人现在大多暮气沉沉了,尤其是段祺瑞自以为资格老功劳大,开会常常不到,真不像话。徐相国说,陆军总长干脆换一个人算了。大总统说,我也想起用一个新人,改造一下北洋新军,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
杨度一听,心想这可是袁世凯的一个大举动。袁对段不满,非止一日,要撤段的陆军总长职务,可能存心已久,但一直没有确凿消息,幸而夏寿田在袁的身边,才能得到如此快而准的信息。他不由得暗自佩服袁克定的精明,正是他提出来的安排一个人在老爷子身边的建议,才有夏寿田今天的位置。
“他们谈到一些人选吗”陆军总长一职非比等闲,谁坐了这把交椅,谁就掌握了全国的武装。杨度起身提茶壶给老友续水,以便将自己刚才这番思索的表情遮掩过去。他现在还不能把夏作为一个暗探安置的目的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昔日的同窗是个规矩人,并无多大的政治抱负。若对他明说了,他反而会害怕,甚至有可能辞职不干。
“他们提了几个人,湖南的谭延闿,山西的阎锡山,警卫军统领陆建章。”
杨度在心里一一掂量着这几个人,遗憾的是他们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还有云南的蔡锷。”停了一会儿,夏寿田又报出一个名字来。
“蔡锷”
杨度心里猛地一动,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年在时务学堂八个人一起举杯起誓的情景,其中年纪最小的便是蔡锷。瘦瘦精精的,眼睛不大却极有神采,个头不高却很稳重的时务学子,当时就在杨度的脑子里留下很深的印象。尤其是十年前横滨的再次见面,蔡锷已是一个英气勃勃的军人了。他激动地朗诵湖南少年歌,对自己的由衷敬佩,使杨度永记在心。十年来,蔡锷脚踏实地,埋头练军,以突出的成绩在军界崭露头角。难能可贵的是,蔡锷为人正派,持身谨严,因而广获时誉。辛亥年领导昆明新军响应武昌起义,被一致推举为云南都督,今年才三十二岁。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年轻都督,在当今的中国真如吉光片羽。倘若把他引荐来北京,执掌陆军总长大印,那无异于引来一尊今后政治生涯中的护甲金神。凭着过去的友谊和今日的推荐,杨度相信,热血汉子蔡锷会成为自己心腹的。
想到这里,杨度异常兴奋起来。他笑着对夏寿田说:“午贻,我昨天从一个朋友那里借来了一架留声机,放一段戏给你听听。”
“好哇,放哪段”
“放一段尚和玉的长坂坡吧”
杨度轻轻地摇动把手,唱片旋转起来,书房里响起尚和玉高亢有力的唱腔:“赵子龙掉银枪再入重围,救幼主,扶汉室,我赤胆忠心”
杨度半眯着眼睛,左手合着节拍击打桌面,不知不觉地头也跟着动起来,腿也跟着点起来。他仿佛觉得蔡锷就是当今的赵子龙,而自己无疑将会是流芳千古的诸葛亮
七杨度和梁启超都把宝押在蔡锷身上
兵马司胡同里有一座宽大的四合院,这是大公子袁克定在城内的别墅。袁克定的住宅在中南海内,他的一妻二妾带着子女常年住在那里。于氏夫人因为年轻时就失宠于丈夫,除克定外再无生育,因而克定和克定的子女便成了她的心肝宝贝,她一生的希望就寄托在克定身上。无论在哪里,她总是跟克定一家住一起。因为爱之太深,也便关心过分,儿子做什么事她都要过问。克定很烦,便干脆将兵马司胡同当作家,常常三五天不回中南海。宽大的四合院里,他照样豢养一批伶童,但往来更多的仍是他事业上的朋友。
夜很深了,杨度急急地敲开兵马司别墅的门。袁克定刚宽衣睡觉,知杨度这么晚来,必有急事,忙将杨度唤进卧室。
杨度将夏寿田透露的情况告诉袁克定。还没等杨度说完,他便激动地插话:“段歪鼻子太可恶,早就该撤职了”
接着,杨度又将袁世凯与徐世昌所议到的几个人名提了出来。
袁克定说:“陆建章本是和冯国璋、段祺瑞一气的北洋旧人,用他来改造北洋,那不可能。阎锡山这个人,听说一身土气,地方观念很重。谭延闿去年闹过**,不可靠。倒是蔡锷可以考虑。他也是湖南人,你跟他有交往吗”
袁克定和自己的想法一致,这使杨度很高兴,遂将与蔡锷的多年交往简略地说了一遍。袁克定听了,拍着杨度的肩膀说:“皙子,你与蔡锷有如此交情,还说什么就这样定了,我们共同设法,促使老爷子调蔡锷进京。”
从第二天起,袁克定就在等待时机向父亲进言。恰好这一天袁世凯召集例会,段祺瑞又没出席。中饭时,袁世凯又气得将段说了几句,侍立在一旁的袁克定忙插话:“段芝泉恃功而骄,带了一个坏头,若各部总长都像他那样,总统府就没威信了。他既然长期生病,父亲何不干脆叫他辞职,安心养病算了。”
这话说到袁世凯的心坎里去了:若不对段祺瑞加以惩处,总统的威信何在他问儿子:“你看谁可以接陆军总长这个职务”
“云南都督蔡锷。”袁克定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对他熟悉”袁世凯放下筷子,认真地问。
“儿子至今未见过蔡都督的面,只是听许多人都说他很能干。”袁克定弯腰禀答,“据说他二十二岁便在日本士官学校以第二名的成绩毕业,与蒋百里、张孝准并称士宫三杰。回国后历任江西、湖南军事学堂教官,后任广西新军总参谋官、陆军小学总办,混成协统,训练军队很有一套,广西巡抚张鸣岐、云贵总督李经羲都很器重他。又听说蔡都督事事以身作则,严于律己,不扣军响,不图享受,在西南新军中很有威望。”
袁克定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段话对父亲叙说了一遍。
其实,袁克定说的这些,袁世凯大都知道。不过,袁克定这番话还是有作用的,因为他从儿子的口中获知京师有许多人都在称颂这个远在西南的年轻都督。一个人能有如此口碑不容易,但蔡锷还不是袁世凯心中最合适的人选。这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去年宁赣之役时,有人揭发蔡锷与宣布**的重庆方面有暗通款曲的嫌疑。二是蔡锷为梁启超的学生。袁世凯对梁表面笼络,内心一直深怀戒备。在他看来梁蔡师生二人一文一武,倘若结合起来,就有可能成为一股动摇国本的力量。必须对蔡锷再做一番了解。
“克定,蔡锷这个人,你只是听别人说起,自己到底未见过本人。还有哪个很值得信任的人了解他吗”
“有哇。”袁克定马上回答,“杨皙子与蔡锷同是湖南人,与蔡有十多年的交情,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父亲不妨问问他。”
“好吧,”袁世凯抹了抹嘴巴。“下午,叫杨度来一趟。”
下午二时,袁世凯准时结束午睡起床,然后拿起镶有铁托的藤手杖,从二楼下到一楼办公室。一路上手杖点在楼板上,发出“笃笃”的响声。楼下的人知道总统下楼了,全都屏息垂手侍立。下到最后一级楼梯,他似咳非咳地“哦”了一声。这是他的习惯,意在告诉大家,他要进办公室了。夏寿田赶紧过来打开办公室的门,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进门,而是问:“皙子来了吗”
“他早已在会客室里恭候了。”夏寿田恭敬地回答。
袁世凯转身朝会客室走去。
“大总统”当袁世凯矮壮而笔挺的身躯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杨度立即起身迎接。
“皙子你来了,坐吧”
袁世凯招呼杨度坐下后,自己也在对面沙发上坐下。刚落座,一个年轻的内史进来,给他端上一小杯乳白色糊汁,同时给杨度递来一杯清茶。自做总统后,袁世凯每天上班时照例要喝一杯这样的糊汁。这是按宫中一个老御医开的方子,用鹿茸、人参、虎鞭、蜂蜜等补药熬成的。就靠着一天两小杯糊汁,他外应繁杂国事,内应列房娇姬,始终保持旺盛的精力。“好久不见了,近来还好吗”
“托总统洪福,近来一切都好。”杨度说的是实话。这两年多来他自认对袁世凯有功,但频遭冷遇,心里总不太舒畅。自从与袁克定小汤山会谈以来,他才真正看到了光明的前途。夏寿田的被重用和蔡锷的即将进京掌重权,更给他以初战告捷的喜悦。
“好,好。”袁世凯的关心显然只是一个形式,他并不多问下去,随即转入正题。“今天请你来,是想问问你,云南都督蔡锷这人如何,据说你是他多年的朋友。”
对于袁世凯这种不多说客套话,总是单刀直入的谈话作风,杨度是熟悉的,他也不转弯抹角:“回禀总统,我是在戊戌年春于长沙时务学堂里初次认识蔡锷的。那时他才十六岁,但已经做了三年秀才。听说蔡锷出身贫寒的农家,自小天资过人,胸有大志,最能吃苦。他进时务学堂,是一个人徒步从邵阳老家走到长沙的,在学堂里年纪最小,但成绩最好。”
袁世凯认真地听着。“出身贫寒的农家”这句话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他知道这种人对格外之恩比较容易接受。
“后来蔡锷到了日本学军事,我那时也在东京,与他有过交往,舍弟与他关系也很好。”杨度知袁世凯对梁启超有戒备,有意不提蔡去日本是为着投奔梁的原故。“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多数较为放荡,但蔡锷与他们大不相同。他从不进酒楼歌厅,也不与任何女人往来,一心一意学习日本的军事,因而成绩非常优秀。毕业时,士官学校有意留下他,但他执意要回国报效。”
袁世凯习惯地摸着胡须。他的胡须原来蓄的是八字式,自从克定从德国回来后,他便模仿德皇威廉二世的样子改蓄牛角式,即两端尾部向上翘,如水牛之角。袁的须式改变引起连锁反应,官场上下纷纷蓄起牛角式胡须来。官场的爱好又影响社会的风尚。一时间,京师男子汉,几乎人人嘴上都长起两只小牛角来。袁世凯心里在寻思:这样一心一意为事业的人真难得,但他不图享受不贪女色,拿什么东西来套住他呢
“蔡锷回国后,他的军事才能很快就受到了各方的重视。”
“皙子,据说蔡锷是梁启超的得意学生,是这样的吗”
“蔡锷在长沙时务学堂读书时,梁启超教过他的书,梁对他是很欣赏的。不过在日本时,我并未见过他们之间有特别亲密的关系。”
时务学堂里的师生关系是无法回避的,只得实说,至于在日本的情况,杨度料想袁世凯也不清楚,他一句话将梁蔡之间亲密的交往给抹掉了。
“梁启超这个人始终不肯和我们同心,蔡锷是他的学生,假若我把蔡调进京来委以重任,你看蔡能为我们所用吗”
“大总统,这点您请放心。”杨度坚定地说,“师生之谊只是一段时期的,并非牢不可破。当年梁启超与其师康有为的关系,可以说是古今少有,但后来因为信仰不同,几如水火,这是尽人皆知的事。蔡梁之间只是一般的师生关系,并无深交。何况蔡出身贫寒,出身贫寒的人都知感恩。倘若大总统对他予以格外恩宠,蔡锷一定会感恩戴德,乐为大总统所驱驰。”
杨度这个康梁先合后分的例子举得很好,大大消除了袁世凯对蔡锷的疑虑。至于去年的事,是不能也不应该询之于杨度的,且无真凭实据,暂搁下,先把他调到北京来,考察一段时期,可用则用,不可用则以一虚职把他拴在身边,岂不比虎在深山更好
袁世凯就这样决定了。
蔡锷即将进京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梁启超的耳中。
去年秋天,熊希龄组阁,梁启超入阁做了司法总长。入阁之初,他还存着一番志向,试图制定一个司法制度,将从未有过严格法律意义的中国司法引入正途。但很快他就失望了。熊希龄并不是有作为的政治家,袁世凯更无意于各项建设。对大总统来说,当务之急乃是如何巩固政权,用强力将反对派压下去。熊希龄辞职后,他也辞职了,袁世凯改任他为币制局总裁。这更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职务,不过月支五百大洋而已。
进步党成立,梁启超被选为理事。理了一段时期的事后,他也看出,这些所谓的议员们大部分都是图一己名利的政客,口头上说的一套,心里想的又是一套,而且对政党政治一窍不通。袁世凯解散国民党,收缴国民党籍议员证书,大多数进步党议员们为消除政敌而拍手叫好,并落井下石。梁启超看到这个局面很痛心。国会是两党组成的,不能一党唱独角戏,没有了国民党,进步党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果然,国民党籍议员被取消后,国会开会不成,很快就解散了。进步党失去国会这个合法斗争的场所,也就名存实亡了,。
梁启超终于彻底看清袁世凯不是行民主共和的人物,对两年来的追随颇为悔恨。同时,他也看出袁世凯之所以能这样为所欲为,其根本的力量在于袁的手里掌握着北洋军。梁启超要成事,进步党要成事,非要有自己的军队不可。因此,他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高足蔡锷的身上。杨度根本不知道,回国十年来,蔡锷一直与梁启超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蔡锷发自内心地敬重名满天下的恩师,梁启超也十分器重依畀这个年轻有为的学生。蔡锷与梁启超的情谊远远超过了杨度。现在得知袁世凯要调蔡锷进京,授其军事重权,梁启超如何不高兴,忙修书一封寄往昆明,盼望学生将滇事妥善处理后速来京师。
蔡锷收到杨度的信后两天便收到了总统府的调令。他生性沉静稳重,虑事深远,并不认为到京师去是一件好事:素与北洋军系没有瓜葛,京畿一带从来就是北洋军系严密控制的地方,孤身进京,能有什么作为弄得不好,反而入了牢笼,今后欲求脱身都很难。都督衙门里的僚属们却都主张他去。大家说,云南毕竟是边隅之地,影响有限,应该有坐镇北京号令全国的雄心大志。又表示云南永远听都督的,倘若今后有什么事要云南办,只要一句话,滇军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正在犹豫不决时,蔡锷接到恩师的信。他不再迟疑了,遂打点行装启程。
袁世凯本想让蔡锷先当参谋总长,以取代从不到部的黎元洪。因为黎一边做着副总统,一边还兼着这个职务,尽管他身任两个总领全国的要职,却始终不肯离武昌一步。待蔡锷做了一段时期的参谋总长之后,再调任陆军总长,进而取代段祺瑞。不料左丞杨士琦的几句话,使袁世凯取消了这个安排。
就在蔡锷进京的前夕,他跟杨士琦谈起这事。杨说:“北洋军系是长期来形成的,要骤然改变不可能,只宜行之以渐。北洋军系都是北方人,若用一个南方人来做他们的总指挥,会引起他们的不睦。况且蔡锷年轻资历浅,不易弹服,容今后慢慢物色更合适的人为好。”
袁世凯对长军事之人本来就看得很重,他认为杨士琦的话有道理,尤其是用南方人来指挥北方人确实有点不妥。
蔡锷进京的那天,袁世凯派人用隆重的礼节迎接,又在棉花胡同装饰了一套豪华的住宅让蔡锷居住。过了几天后封蔡锷为政治会议议员、约法会议议员、参政院参政,再过几天又封他为昭威将军。头衔很多,就是没有具体职务。
蔡锷在棉花胡同住下后,先去拜访老师梁启超,之后又看望了杨度。杨度带着他到小汤山别墅。袁克定在这里设盛宴款待,又特意送蔡锷一件紫貂皮袍。说是北京冬天冷,对于一个初进京的南方人来说,御寒当为第一要务。蔡锷将皮袍试了试,大小长短刚好合身,他很感激袁大公子的美意。
为了将兵权收回到自己手中,袁世凯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在总统府里设置一个名曰陆海军大元帅统率办事处,掌管全**事,将段祺瑞、王士珍、程璧光、荫昌、萨镇冰等陆海两军及参谋部巨头都安置在办事处做办事员,所有重大军事决策都在由他亲自主持的办事处会上决定。这样,陆军部、海军部便都成为名存实亡的机构了。到后来,他干脆逼段祺瑞辞去陆军总长的职务,由王士珍接替。蔡锷的陆军总长计划彻底告吹了。
袁克定、杨度一心想把蔡锷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