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村的火焰,渐渐熄灭时,黎明也将到来,在卡尔偏僻的一所房间中,老库斯与奥德拉正在房间翻找着什么。
“亲爱的奥德拉,你那里难道一点东西都没有么,你不需要做什么准备么。”库斯疑惑的看着奥德拉,他正在为孩子们的复仇以及自己的希望做着准备,而自己的老伙计显然比自己轻松,他无所事事的看半天了。
“哦,亲爱的库斯,曾经身为一名优秀的刺客,你难道对我们泰坦一族不了解么,这可不是一个合适的刺客该有的表现啊。”奥德拉嘿嘿笑着,讽刺着库斯,也许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挖苦对方一下,奥德拉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眼前这个刺客,也可以说这个曾经是刺客的家伙。
“我可敬又可爱的奥德拉先生,作为曾经以刺客出身的我,所表现出来的才能,你难道就用优秀这个词么,而且以灵巧著称的刺客,在当初逃离王都时,我还带着个人,我想你不会忘记吧,我最最亲爱的奥德拉。”库斯从牙缝中慢慢的济出最后几个字,狠狠的看向了无所事事的奥德拉。
“那个么,是这样的,当时情况你是知道的,这个,这个”看到库斯的表情,奥德拉想要辩解什么,但显然这个老人的语言能力并不怎么样。
见自己的老伙计如此,库斯嘿嘿笑着继续挖苦,“泰坦一族我当然了解,做为被诸神眷顾的种族,大陆顶级的智慧生命体,泰坦族每个族人天生都是优秀的战士,并且随着成长会不断变强,如当初的奥德拉你一样,不就是例子么,不过我想问的是,在当初逃离王都时,我们小队的东西你一点也没有带出来么,比如那些笔记或是书籍。”
听到这里,奥德拉不由老脸微红,想来他的确是有些难言之隐,但最后还是努力的辩解着,“当时天色以晚,情况又那么危险,你直接闯到我的家中,我哪里还顾得上带东西。”
“哦,是这样么,记得逃亡时,貌似你身上还是带了些东西的,难道你忘记了么。”库斯继续翻找着,语气不紧不慢,甚至有些愉悦。听着库斯的话,奥德拉低头看着手中的酒袋,有些浑浊的眼珠不禁有些乱转,胡思起来。当初逃亡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但显然连他自己也忘记了自己当初带了什么东西。
“库斯我的老伙计,也许是时间隔的太久了,你提醒提醒我吧。”实在想不起来的奥德拉,不得不低头,问向当初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伙伴。
此时的老库斯,终于翻出了一本边角已经破损严重的书籍,他轻轻的抚过书面,并没有理睬旁边的奥德拉。
这本书是用羊皮定装出来的,而羊皮的边角都已经破损,可以想象这本书很有些年头了,当然,库斯并没有将书籍保存好也是显而易见的。抚掉书上的灰尘,库斯打开了书籍,这本书虽然比较厚,但页数却并不多,奥德拉也已经走了过来,看着库斯手中的羊皮书,两人久久没有说话,在他们想来,也许永远也用不到这本手记的。
一页一页的翻着,动作并不快,但很快便翻到了末页,看着书上熟悉的字体,库斯唏嘘着,“不知他还在不在了,看着这些字,仿佛看到了昔日的他,依然站在面前一样。”
奥德拉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将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向窗外漆黑的远方,一口一口喝着在次被灌满的朗姆酒。
“他太出色,只是太低调了,所以知道的他的人很少。”想起当初的伙伴,感觉扔像昨天一样,在想到如今的情形,库斯本就低沉的声音,不觉中有些苍凉的味道。
“是啊,他的真正实力又有几个人知道呢,魔法塔里的那几个老家伙,想来也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吧。”想起往事的一幕幕,奥德拉也很少的感叹起来。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了,想来如果还在,也是在那个地方吧。不如我们”说着转头看向旁边。对于他的注视,奥德拉并没有回应,扔然看着窗外,只是淡淡的张口回应了一句,“这是他的笔记吧,我想我们的做法他不会反感的,我们是一个团队,也是兄弟不是么。”
听到这些话,库斯满脸的皱纹好似都舒展开来一样,眼角流露出笑意,看到孩子们时,他便有了想法,只是他不确定自己的伙伴会不会支持自己,此时他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轻轻将手中的羊皮书放到一旁,库斯继续翻找起来,他清楚的记得,自己逃离时,刻意的翻找了一遍,也带了几本书出来,那些书都很宝贵。其中有一本他印象最为深刻,也是最适合孩子们的。
“我想我也该拿出些什么,但当时我真的带了么。”奥德拉觉的自己也应该拿出些诚意,便问向了库斯。
“额,的确是有的,也许你忘记了,那我便告诉你吧,亲爱的奥德拉,当时逃离时,你带着的,是你那条穿在身上的,贵族最流行的新式裤衩,上面还有恶魔之花的图案呢,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爱呢。”
“也许这个事情你可以不用在说了,尤其在孩子们面前。”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老库斯两人一夜没有休息,而在自己家中,陪着自己亲人度过最后一晚的孩子们,也几乎没有合眼,这一夜对他们来说是短暂而又漫长的吧。
天渐渐亮了,村中心的火焰早以熄灭,不时冒着白烟,随着秋天清晨的微风飘向远空,慢慢的消散,像似一个个灵魂在慢慢的消失。
亲人早以离开,即使在舍不得,也不能挽回什么,此时的村中心,在北方有些寒意的秋风中,雷德蒙几个孩子以及库斯站在这里,在做着最后的告别,瘦弱的孩子们站在秋风中,不时的紧紧身上单薄的衣物,也许是一夜没怎么休息的缘故,每个人的眼圈都有些发黑,并不时的哆嗦两下,库斯站在孩子们的面前,在说着告慰亡魂的祭祀语,安慰那些活着的人们,仪式的时间并不长便结束了,如昨天一样,孩子们虽然表示了抗议,但在库斯的劝说下,还是进行了火葬的仪式,仪式过后,众人合力在卡尔村的中心建立了一座公墓,将死者的骨灰埋在其下,以纪念村中死去的人们,虽然有些简陋,只是众人拾取的一些碎石,但也只能如此了。
………
生活还要继续,在老库斯的建议下,将村中有用的东西都收集起来,以备以后的需要,时间用的并不太长。考虑到孩子们现在的状态,库斯决定推辞几天自己的计划,这也得到了奥德拉的认可。
秋风吹过死寂的小村,卷起地上的微尘以及落叶,使的人们看去一副萧瑟的情景,而在村中心的墓地却又如此的不和谐,破损的房屋,寂静的街道,一片破败,这便是以后雷蒙德等人要生活的卡尔村,与以前截然不同,街上没有了来往的村民,在也听不到邻里之间的问候,而往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也以消失。
距离小村的巨变已经过去了几天,此时的几个孩子围坐在屋中正在吃着晚饭,用库斯的话来说,明天就要开始复仇的计划了,这让每个孩子都拼足了劲,虽然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需要更多的时间,但在库斯的一番话下,他们知道当前就需要做些什么,即使是准备工作。
自从巨变发生,孩子们也在慢慢变化着,虽然并不明显,但又怎么逃的过身为过来人的库斯的眼睛呢,库斯有一次便对奥德拉说,每个人经过某些事以后都会有些微的心里变化,何况是失去亲人如此巨大的痛苦呢,这些孩子需要我们的帮助,你也能看的到,他们现在每个人都被痛苦与仇恨种种负面心理所包裹着,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虽然能理解,但却不能让孩子们以这样的心里成长下去,这对将来的他们非常不利,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不得不说,身为曾经顶尖刺客的库斯有着自己的一套,他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孩子们召集起来,让他们吃住在一起,以他的话来说,他们同病相怜,经历一样,彼此熟悉,受到伤害的过程一样,让他们在一起生活,会减少彼此因失去亲人而凸显出来的孤独感。而这在这几天的生活中,也证实了这个办法还是有些效果了,孩子们虽然还是很憔悴不安,但明显比几天前强了许多。
“孩子们,对于复仇这件事情,我与奥德拉已经商量过了,当然,我所指的开始只是准备工作,你们现在还不是仇人的对手不是么。”吃完晚饭的众人围坐在屋中,库斯对于明天的事情有些苦恼,做为一个从没有收过弟子的刺客来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名好的老师。
“是的,库斯爷爷,我目睹了一切,我们的仇人是骑士,他们拥有健壮的身体,精良的铠甲,高大的战马,这些远远不是我们可以比拟的,所以,我们要如何复仇呢。”雷蒙德回想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苦涩的说着,其他孩子听闻,也纷纷附和。
“是啊,正如你们所看到的一样,而且不止这些,他们训练有素,冷血无情,对待这样的仇人你们要怎么做呢。”库斯的表情从慈祥变的有些严肃起来,注视着眼前的孩子。
也许是回忆到什么,雷蒙德有些激动,他大声的对库斯说道,“我要杀了他们,把他们统统杀光。”这句话让几个孩子的反应有些激烈,他们反复的重复着,显然这是孩子们心中真实的想法。
“杀是一定要杀的,否则报仇做什么呢,但是你们认识他们么,记住他们的面孔了么,而又怎么杀呢,用什么方法杀呢。”库斯一连串的反问,让有些激动的孩子们,沉默下来,如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是啊他们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去杀呢。
“孩子们,不要这样,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不是么。”见雷蒙德几人如此,库斯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艾米该如何做才能报仇,艾米什么能力也没有,而且,而且艾米还这么小。”当中最小的艾米小声的问道,他也是几个孩子中胆子最小的一个,甚至连回家看最后一眼亲人都不敢。听到艾米的话,库斯将怀中早以准备好的几本书籍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你们奥德拉爷爷以前从外面带回来的,它将是你们复仇的希望。”眼见孩子们的表情,库斯不由的开始解释起来。
战乱年代,书籍只能是贵族的奢侈品,生活在战火中的平民每天所希望的,只是如何生存下去将自己的肚子填饱,而对于边远地区如卡尔这样的村子来说,更是如此,雷蒙德等几个孩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书,在他们的脑海里根本没有过书的概念,其实他们还都不识字。而这几本书便是库斯翻找出来的。
看着眼前孩子们对于书的陌生,老库斯很是无奈。
最终,库斯一点点给孩子们讲着书的重要性,解释着他们的价值,让孩子们知道它的宝贵,在库斯想来,这是必要的事情,他可不想培养出来几个甚至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文盲,那绝对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而从这一刻开始,老库斯也终于体会到了当老师的滋味,用他的话说,这可比当初杀人难多了!奥德拉每次听到老伙计的抱怨,总会试着安慰几句,但在背地了是不是在偷笑,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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