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谷南被关进天牢,君书瑶又被禁足无法出去看他,便日日忧心。忧思成疾,一病不起,夏初之担心得很,公主娇生惯养,一生病整个人就飘飘然,真的很让人担心一下子撑不过去,去了宫里好几趟,好在皇帝并没有阻止外人去看她。皇后也往那边去了不少次,上好的药材和补品也一直派人送过去,可病情就是不见好转。
这日,夏初之又往锦雀宫内去了。刚一进去,就听见内室传来君书瑶的咳嗽声,担心地皱了皱眉,见她靠在软榻上。
“书瑶姐姐,你怎么不好好躺着,下床干什么。”
“在榻上躺着也是一样。”用帕子捂着闷咳了几声,“之儿,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大哥,我不想让他担心!”
“你放心吧,我们没有告诉他!可是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等哥哥出来若是看到你这幅样子,该有多担心啊!”夏初之为她盖上了一块薄毯。
“咳咳——我怎会不知道,可我这身体每况愈下,我怕是——”
“姐姐别说丧气话,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君书瑶缓缓闭上眼,才点了点头。半晌才开口道:“之儿,你和七皇子两情相悦,如今又有了婚约在身,一定要珍惜彼此,不要像我和你大哥那样,落到这样的地步!”言语间是无限的惋惜。
“我知道的,姐姐。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姑姑了。”
凤栖宫。
皇后正坐在正殿的椅子上打盹儿,眉间紧皱。一旁的宫女见夏初之进来刚要请安,立刻被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识趣地闭上了嘴。
夏初之轻声在她耳边说:“去拿件衣服来。”宫女闻言,退下去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上来。夏初之轻手轻脚的替皇后盖上。也许是根本没睡着,一下子就醒了。
“之儿,你来了!”
“姑姑,吵醒你了?”
“没有的事,本来就没睡着。”皇后说着,却是满脸的疲惫。
“姑姑,哥哥和书瑶姐姐的事让您费心了,可要注意身体啊!”
“你们这几个孩子,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和太子一样,都是我心头的宝啊!谷南这次两件事一旦有人要大做文章,恐怕是难逃一死啊!”
“姑姑您放心,这次就算是死,我也会保住他们俩的。”
“七皇子——”端茶进来的宫女见君何一直站在门外不进去,喊了一声。里面的两个人听到声音才回头看到君何。
夏初之看到他,笑着跑到他身边,想拉起他的手,却被他躲过。君何径直走到皇后面前请了个安,说道:“本来想来看看母后,既然初儿也在,儿臣就先告退了!”声音有些冷淡。皇后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夏初之,走了出去。
“君——小七哥哥!”根本没回头,这是怎么了?夏初之也匆匆向皇后告辞追了出去。
“小七哥哥你等等我!”君何脚步飞快,夏初之一直追了很久才追上,“你慢点嘛!我都跟不上了!怎么了?”
“怎么了?”君何反问道。夏初之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君何无奈探了口气,不想和她多说,生气地直接上了马车,扔下她一个人在宫门口。夏初之来时因为知道君何今日进宫,就让车夫回去了,想和他一道回府,谁知这人不知又怎么惹到他了竟然把她一个人扔这儿!
夏初之骂骂咧咧开始了一个人回王府的徒步之旅。虽说夏王府在王宫东面,同一街上,可走回去也有不少的路,回到王府,两只脚都磨起了泡来,两腿又麻又痛。
而另一边,君何上了马车就不对劲,找了六皇子君卿往万香楼去了,找了个临窗的雅座大喝起来。君卿觉得他有些反常,便问道:“我说七弟,你今天是怎么了,从宫里出来就一直不正常,和初丫头吵架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下子就猜中了心思。
君何已经有些醉意,左手端着酒壶,右手摩挲着酒杯,目光迷离:“六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
“初儿天真、无邪,待人真诚,对所有人都真心真意。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她要自由,我给她!可她这种可以为任何人都牺牲的个性,让我有些怕,我怕我抓不住她,随时都有可能离我而去……”
君卿看着已经快倒在桌上的君何,叹了口气:“那丫头她心里有你,绝不会轻易就放下你的!”
君何靠在桌子上,一言不发。门被轻轻推开,君卿看到来人,点了点头,出去了。
夏初之轻轻走到君何身边,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到君何身上,在他的侧脸落下轻轻一吻,“对不起。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给我的一切,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没想到,和我在一起,竟会让你这样没有安全感。小七哥哥——”夏初之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可是我怎么离得开你,我们分开了五年,你受了那么多苦,而我却忘了你,独自开心地过了五年。我那么爱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你。”
夏初之理了理他落下的发丝:“小七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怕死,看不见日出日落,吃不到好吃的桂花糕。可是相比起来,这些根本都不算什么,最痛苦的——却是再也见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