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疼,”松涛做了个揉肩膀的假动作,又道,“等下次从支队回军区时你教教我吧,我觉得你其它的功夫都和运气有关。”
“这你就说对了,岚山门以气为功底,不瞒你说,前些天我已破除了第一道气障哩。”一木说来也有点得色。
“我天啊,你这样的功夫才破了一道气障呀,那要破了几障才算最高呢?”
“我大伯没告诉过我,我就慢慢地破吧!”
“二哥,别把我吓死噢!你现在就是个神人了,再破下去不成了神仙?”
“去你的,和人家一样瞎起哄,啥神不神……,嗯,瞧。”一木话说一半突然中止,手往那边一指,“那几个干啥?”
松涛举目一望,不得了,30米开外有三个家伙正截住一个姑娘撕扯着,原来这兄弟二位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走到一个十分偏僻的路段。
“二哥,让我也学学英雄救美吧。”松涛朝一木咧嘴一乐,闪身蹿去叫了声,“嗨,住手。”
他话音没落人已到了热闹处。有两人抬眼一看,哎呀,这厮咋地眨巴眼功夫就到了跟前呢?忙掏出小插子威胁来人。陈松涛不管三七二十一,双肩一晃便避开了面前二人,照着最里面那个正做下流事的家伙挥出一掌,“巴”一声掌起处,那小子眼冒金星向后便倒。那两个一瞧这小子“招子”硬,立马站成崎角朝松涛就是一顿乱戳,连插十数刀,刀刀落空。松涛顺着刀势绕二人游走,转不2圈,以掌代刀连番切下,两个流氓刀落人歪,躺一边再不会说人话了。
被压在底下的那姑娘刚才还莺啼涟涟,这会儿看时,欺侮她的三个流氓统统被人打倒,自己得救了。姑娘泪痕涂脸,一时怔住,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陈松涛,都忘了掖上被扯破了的衣衫。她这一盯,把个松涛臊得不行,都不知眼睛往哪儿搁才好咧。赶上来的一木忙向姑娘做了个手势,要她赶紧把衣衫掩上,再问她认不认得地上躺着的三人,姑娘恨声恨气地说根本不认得。一木再问她要不要报警,姑娘怔了一下道,心里真是很想报,但传出去又怕……。
“好了,我懂了。”一木扭头对松涛说,“让这几个吃些苦头算了。”
松涛听了,一脚一个,将他们踢转过身,三个流氓这才喘上了口气。
“你们这些混蛋想不想进局子?”
“不想不想。”三人连声回道。
“下回还敢不敢干坏事了?”
“不敢不敢。”
“那好,先给这姑娘磕三个响头,不响就再磕下去。”
“姑奶奶,您就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下次再不敢了!”说完,一个个朝姑娘“通通通”地磕了起来,直把那姑娘吓得趔趄着躲在一木身后连连摇手。
“都给我站起来,”待三人站稳了,松涛道,“瞧你们那流氓腔就晓得不是第一回糟蹋女人,这次就算让你们长长记性吧。”
说完,一人一掌朝着他们的腰眼按上去,顷刻间三人就狼嚎起来。
松涛送的这一掌有个分教,那便是让江湖闻风丧胆的八卦门阴阳绵掌。绵掌掌力分两种,一种阴阳调和,一种阴大于阳。用后一种那没得说,送上后立时三刻致人死命。若送出前一掌法,掌按对手腰眼,劲力随之灌入,一般人被此掌扣上,须平躺三月,天天午后发作一次,疼时满地打滚。吃过此亏者曾经言道,要是觉得疼还是叫出声的好,不叫更疼。但此种绵掌有个好处,几乎没有后遗症,三月一过力道自除。
陈松涛出道江湖这几年,虽断不了与人邀斗,但是尚能遵照师命点到为止,不主动与人为敌,故而他未曾用过阴阳绵掌,今次若不是亲见流氓兽行,更瞧不得被害女子那双哀怨愁怒的眼神,他也不会施以此法。当然,他用的是“阴大于阳”,如送上的是“阴阳调和”,这三人早回姥姥家了。
“咋地,想等警察来收拾你们呀,还不快滚。”一木喝道。
听到此话,三人如逢敕令,捂着各自腰眼,扭扭歪歪地在眼前消失了。
“唏唏……”嘤咛不止的姑娘扑闪一对丹凤眼对松涛道,“真不知怎样谢……谢谢您搭救之恩。”
“嘿嘿……没啥没啥。”松涛受不了姑娘的那种期许,别转脸双手直摇。
“身上伤了没有,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一木已瞧出这姑娘对松涛似很嘱意。
“没……没有,没有受伤。”姑娘连连回道,双睛却不停地盯住松涛。
一木刚才就知道此女腿脚肯定是有些不灵便了,大略问了一下姑娘地址后,对松涛道:“瞧她走路趔趄样,肯定是不灵便了,你就送她一程吧。”
“不,不不,怎能我独个儿去呢?二哥,要陪也得你跟我一齐呀。”松涛连忙推却,姑娘更称无须他们的帮助。
“你忘了我今儿要去哪了?咱对这一块不熟,我倒是担心那几个家伙还会暗中使坏呐。”一木听出了那姑娘口称“无须”是假话,掂出了松涛也有那么一点意思,便问她,“这地方离你家应该还有一大程路吧。”
“还有……,大概七八站路吧。”
“二哥,咱不有三天的空吗?那边咱明儿去行吗?一起送她吧。”松涛还是抹不开脸。
“你傻呀,不是已打过电话了,能让老人在家等着?”
听二哥这么一说,尽管他十分渴望拜见凤三先生,一时也只好同意了。
重伤之后好容易复原的薛铭强,一路上又行走两日,来到了中部三省交界的磨叽头,此处离他的老巢别驾山谷已经不远,这是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处在这方圆周遭,钻进鼻翼里的空气好像也有股子哪儿都闻不到的香味,顶多再有半日就能见着大哥他们了,心里不由一阵抽紧起来,那是一种游子归家前的忐忑。铭强找了家熟识的小饭馆灌足了一肚子酒菜,踏上最后一程山路。
离开店家也就二里来地吧,正走在一个山坳小平坝子上,猛听到后面响起了长短不一的唿哨声,那不是响马音讯吗?回头一看不好,两辆摩托裹挟着一团团浑黄的尘土一先一后刮风似地向他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铭强反身一弓,避开了头一辆,再把身子缩成团状,在第二辆黄色摩托迎面撞上的瞬间,稍一闪身用那条好使唤的右腿朝摩托后轮踹去。这一脚踹个正着,摩托车手连人带车向左前方摔去,撞上小路右侧的岩体,顿时车毁人亡、血溅一地。还没待喘过大气,那辆红色摩托卷土重来,行将撞上时,铭强奋起神威,腾身而起,整个人挂在摩托车上空。他还用上这条得意的右腿,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跺子脚把车手头盔踢得粉碎,开车的小子又到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咋回事?事完,铭强也静下了心。他警觉地察看四周,除了冒火燃烧、七扭八歪的摩托车和尸体,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偷袭的躲哪儿去啦?
一年前的事他浮上心头,也是一个秋色迷人的下午,也是这条小路……
离开了生活10年的深山老林,已是四十挂零的他经此地回家,也是在那家小饭馆吃饱喝足的,也是走到了此处出的事。当时是树丛里闪出三个带刀的。他知道遇上了剪径盗贼,才下的山呐,身上哪儿来的钱?那顿午饭钱还是跟店老板硬赊下的呢,他于是不管不顾地继续朝前走。
这个时候的薛铭强根本不想惹事,尤其是在自己的家乡,他更不想把事闹大,谁料事情难从他愿,他的这份沉静和退让没换来对方止步。那三人一瞧这个山客对咱如此轻慢,顿时摆出丁字形,一人一个方向挥舞长刀围上他,一定要他交出背上包裹,说你再讲也白搭,非得瞧瞧里边有啥。
“10年一别沧桑颜”,难道这个世道真变了,家乡成了强盗窝,山中有了剪径大虫?”薛铭强双睛瞪大,密切关注指向他的三个刀口,他怎么想怎么不明白,“咋说都在咱薛家庄地界边上嘛,这帮剪径的太可恨了,欺凌老子且不说,还坏家族名声,哼,不灭不行。”
形随意动,薛铭强不由分说,避让的同时,抬腿就是三脚,一脚一个,就像踩踏蚂蚁似地把这三贼生生地踹翻在地。因用力大了些,1个腿折1个臂断,还有1个脑袋破了个大口子。然后,他大剌剌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叽讽道:“小崽子们够能格的呀,毛都没长齐咧,敢到祖宗地上撒野,是不是欺侮这薛家庄上没人了?”
还能动弹的贼人吓得直抖索,暗道,燃文不好几年的便宜,这下算是碰上了真佛。唬得其中二人连忙爬起再长跪在地,捣蒜一般磕头求饶。
“还不孝敬孝敬祖宗?”
二人听了忙从地上站起,翻遍三人口袋收罗了一捧杂钱交给了他。铭强收下孝敬银子站起了身,没事人似地弹弹身上灰尘扬长而去……
“奇了怪了,事隔一年,那一幕难道今儿重演?”薛铭强想到这里,朝两侧山林虎吼:“还有送死的吗?没的话你爷爷这就走了。”
话音刚落,只听炸雷般响起一声怪叫:“呔,小的们给我上呀!”小路两侧随即跳出二、三十个手持大刀铁棒的汉子。
“姓薛的,别看你躲到山里折腾了10年,就凭你一个,薛家拳也蹦达不起来,赶紧给老子跪下求饶吧!”一个黑胖子随后从一侧林子里跳将出来,跟薛铭强打了个照面叫道。
“你认得我?”铭强问道。
“你个不死的贱贼,烧了你的骨头也扒拉出你的灰,妈的,平白无故打死我的人,还不纳命来?”
“纳……命?哼哼,谁纳谁的命还不知道呢。我不打无名鼠辈,你们且报上名号!”
“你省省吧,小的们上啊,大哥说了,打死他就能拿30万块。”黑胖子缩到了后头挥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