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凶杀
凌晨老鬼和小梧桐战得正酣之时，阎铮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闪烁起红色的光芒。
老鬼心中顿时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睡觉都不关机，习惯真不好，差评！
看着正睡得香甜的小伙伴，老鬼实在不忍心叫他起来，只好去拿过手机。
屏幕上一个硕大的红色感叹号猛烈跳动着，让他想忽视都难。
无奈之下，老鬼轻轻的捉住阎铮的手指，划过屏幕，解锁之后自己来接听电话。
“铮哥，出大事儿了，贺处紧急召集，你赶紧回局里来吧！”
“啊，非去不可吗？”老鬼犹疑地道。
“是啊。呃，不对，你是谁？铮哥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也不对，你怎么能接听铮哥的电话？”
老鬼懒得听那人啰嗦，直接挂断电话，正打算残忍地将小伙伴叫醒时，却发现阎铮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横放在膝盖上，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让老鬼莫名地感到煞气十足。
“铮铮，你没事儿吧？”老鬼有些担心地伸出手在阎铮眼前晃了晃。
却被男子一把抓住手腕，双眼中的金色光芒一闪而过。
半晌后，阎铮才放开老鬼，向后靠在沙发上，异常疲倦地道：“没什么，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特情局打来的，说是出大事儿了。”老鬼紧挨着男子坐下，侧过头同他道：“铮铮你要是真觉得不舒服的话，打回去看看能不能请个假什么的。”
诶，难道安神花没有起作用吗？
阎铮起身利落地穿好衣服，听到老鬼关心的话语后，摸摸他的后脑勺道：“没关系，应该很快就能解决，等我回来就带你去理发。”
“哦，好吧。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等老鬼把阎铮送出门回来后，小梧桐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瞧你那依依不舍的样子，怎么感觉像是新媳妇送老公上战场啊。”
老鬼一个游戏手柄拍到小梧桐背上，“不是让你少跟堂姐鬼混吗？你看她都教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哼哼，我觉得沈堂姐有时候说话挺有道理的，不服来战！”
“好啊，来真的嘛，比较过瘾。”
看看时间，老鬼发现已经到了同小梧桐每日清晨锻炼的时候，遂发出热情邀约。
初遇时因境界差了两层，若不是老鬼投机取巧，他还没能胜过小梧桐。后来老鬼为了锻炼自己，每日都会与小梧桐一起进行剧烈活动。
小梧桐吃了一次亏后，再次对上老鬼就格外小心而且毫不留情。
只不过随着实力渐渐增强，活动也就越来越激烈，老鬼也摆脱了单方面被虐的处境，而是变成两人互虐。
只是今日跟往常的情形不怎么一样。
“喂，你是没吃早饭吗？”
打着打着小梧桐发现老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出口问道。
然后才想起他们好像真的没有吃早饭。
老鬼确实因为担心小伙伴，频频走神，听了小梧桐的话，干脆停手道：“哦，那么我们先吃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小梧桐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视。
这次老鬼倒是难得没有去更正他这个不好的习惯。
电视上恰好是新闻频道，正在播放一条紧急消息。
“据悉，今早各大沿海城市警方均接到报案，发生重大人员死亡事件，受害者多为收藏爱好者，包括多位知名私人博物馆馆长，目前警方已开始立案调查。”
等等，收藏爱好者？私人博物馆？
老鬼忽地觉得左眼皮跳了一下，然后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
“诶，铮铮，怎么了？”
“昨天那人送给你的茶具有问题，我马上过来接你。你千万不要去碰它。”
“啊，好吧，果然不要钱的东西都不是好货。”
说着老鬼用手指弹出一道微不可查的灵力，落到茶壶上。
于是用新茶具泡茶的小梧桐发现自己手一抖，新茶壶就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刚挂断电话，姬大少又打了进来，同样是让老鬼离那套茶具远一点，最好是带到他们特情局去。
老鬼意识到，铮铮遇到的大事，搞不好就和他们昨天去看的展览有关。
既然茶壶已经碎了，老鬼便找了个垃圾袋将碎片和剩下的茶杯装好，等着铮铮来接他。
小梧桐还很奇怪，难得他摔坏了东西后，老鬼居然没有骂他。
“出什么事啦？”小梧桐好奇地问道。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我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等下打电话让堂姐来陪你。”
“切，拜托，你的年纪绝对没有我大好吗？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也不是粘人的萨尔，才不需要人陪呢，哼。”
“乖乖待在家里，给你带好吃的回来，恩？”
被安抚好的小梧桐顿时便乖乖地抱着萨尔玩游戏去了。
一上车老鬼就问阎铮道：“我们昨天去的那个什么京山博物馆，馆长还活着吗？”
不出老鬼所料，阎铮果真摇摇头，道：“茶具呢？”
老鬼朝着车子后座指了指，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推卸到小梧桐身上，“茶壶被小梧桐不小心摔碎了。”
“人没事就好。”阎铮接着道，“这次的事十分蹊跷，不光是京山博物馆的馆长，所有组织过平安物语展览的博物馆馆长，以及购买了展品的部分收藏者，在今日凌晨四时左右，全都暴毙身亡。”
“这么凶残？”老鬼惊讶道。
“而且不止本人，死者全家都无一幸免，死亡人数已有上百人。”
“那这批藏品的真正主人呢？”
“不知所踪。”
诶诶，问题很明显嘛。
老鬼见铮铮的表情很凝重，有心想要出分力，帮着分析道：“这事儿既然归你们管，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干的，表面看来倒很符合魔修的作风。”
只是现在的魔修，敢这么猖狂吗？
那个叫做何文煜的家伙，就算不是个魔修，绝对也和此事的真凶脱不了什么关系。
“魔修都归北邙山的魔门管，局里派人通知了他们，他们却回信说魔门如今没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家伙。”
或者说没有这么厉害的魔修，能让不同地方的上百号人同时死亡。
所以果然还是和藏品的主人，何文煜有关吗？
“何文煜有其他亲人在吗？”老鬼突然想道，可以用那个血缘找人的小法术帮忙啊。
他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点了个赞。
阎铮昨日才见识过老鬼的法术，很快明白他想做什么。
“何文煜的资料很简单，据说是晋中何家的旁系，很早就移民海外，他这次是特意回来举办展览，而且他自小父母双亡，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奶奶瘫痪在床多年，爷爷前年刚去世。”
“啊，真是麻烦。”老鬼郁闷地道。
“你不用想太多，只需要将茶具交到局里，并且将昨日与何文煜见面的情况讲一下就好了。有我在，没人敢为难你。”
上次去特情局时，因为担心铮铮的伤势，老鬼都没来得及好好打量一下这个传说中的地方。
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房子破破烂烂的，感觉一点都不高科技。
一路上老鬼还碰到了不少熟人，都是上次见识过他英勇身姿的，见到老鬼出现在这里都很惊讶，随即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得知老鬼是因为刚发生的大案来这儿时，众人的脸色纷纷都变了一下。
他们对几月前的那场恶战和骇人听闻的凶阵还留有十分深刻的印象，这次的大案更是第一时间就惊动了局里的所有头头。
怎么都和这个看起来气质不俗的少年有关系呢？而且还是阎铮那个杀神带来的！
想归想，负责接待老鬼的工作人员仍旧镇定地将他带到问询室。
因阎铮坚持要陪着，询问人员都也没坚持，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就放人了。反正一看就知道是被无辜卷进来的，就跟那个姬家的小姐一样。
至于那袋碎掉的茶具直接被送到了二处的鉴证科。
“铮铮，能带我去看看尸体吗，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魔修的手法。”
要换了其他人，比如姬大少一流，老鬼可能就直接一句“喂，带我去看”了。
不过对自家的小伙伴嘛，还是温柔一点比较好。
如果说老鬼真是如外表那般的少年，阎铮当然不会带他去的。
可他深知老鬼的本性和实力，知道自己可不用将之当做易碎的瓷娃娃来看待。
所以迟疑了两秒钟后，阎铮偷偷地带着老鬼去到了停尸间。
结果发现里面早已有了一位不速之客。
“咦，大橙子，好巧，又遇到你了。”老鬼见是认识的人，随口就打了个招呼。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事儿是归我们二处管。”阎铮的话就没那么客气了，怎么到哪儿都有这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我自是相信二处能妥善解决好此事，不过这背后真凶竟敢将我妹妹牵扯进来，那我也只好多管闲事了。”
得，原来是个妹控。
“啊，小星星拿了个灯回去，她没事吧？”冰山融化之后的妹纸还是挺可爱的，老鬼多问了一句。
“她没事，比你早来一会儿，现在已经回家去了。”提到自己的妹妹，姬大少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那大橙子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老鬼见他刚才站在尸体旁，手中发出白光，不知道是在做什么，问道。
姬大少遗憾地摇摇头道：“什么都没有。因为这些人死亡的时间没超过五个小时，我就用时间回溯的能力，查看了一下他们死前的情况，一切都很正常。”
大橙子是时间异能者，他现在的能力除了可以短暂地暂停时间外，还能短暂地回溯时光。
受害者基本上死亡的时候都是在睡觉，他用异能只能查看到一片黑暗，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象。
老鬼随意拉开一具装尸体的口袋，死者的样子并没有想象中恐怖，全身呈青白色，凸出黑色的血管。
但据消息灵通的姬大少说，其他有些地方的尸体并不是像这样，大致可以分成三类，除了老鬼见到的这类外，有一类是全都没了头颅，剩下的则是嘴巴大张至不可思议的弧度，好像脸笑裂了一样。
光从死相看来，的确符合魔修的一贯作风，手段残忍，不留活口。
不过老鬼运转灵气在尸体内部走了一圈，又确确实实没有从中感受到丝毫魔修的气息，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你们局里的专家有什么结论吗？”
“暂时没有。”阎铮主动回答道：“有人提出，会不会是厉害的老鬼所为。”
听到“老鬼”两字，真正的老鬼心虚地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哦，大概真的是不知从哪里来的三只孤魂野鬼吧。”
姬大少忍不住反驳道：“这也不对，但凡厉害点的鬼修都投靠了北邙山的鬼王去了，鬼王对手下的约束力很强，应该不会随便放出来闯祸。”
“那可不一定。”阎铮又道：“前两日冬至刚过，正是地府禁制最为薄弱之时，也有可能是地狱里的恶鬼趁机跑了出来。”
“地狱恶鬼啊，那就糟糕了。”老鬼叹道。
若真是这样的话，现在发生的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
若不是千年老鬼有水源珠的加持，一直待在灵气充沛的云极山，搞不好沈尚安也会变成地狱恶鬼般的存在，破坏力相当于是会走路的核弹。
所以事情的关键在于，找到那个失踪的藏品拥有者，何文煜。
“姓何的还没找到吗？”老鬼问道。
按说凭特情局的实力，要是人在□□，找个人不是分分钟的事，如今事情，呃，才发生没多久，找不到也是情有可原啦。
阎铮摇头，道：“目前只能确定的是，人还在帝都。”
“那岂不是意味着凶杀案很有可能再次发生？”姬大少忧心忡忡地道，看来回去得让妹妹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停尸间的大门，完全忘记了他们是偷偷溜进去的。
守门的人：“……”
反正一个都得罪不起，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铮铮你接下来还有其他的事吗？”老鬼见小伙伴不是很忙的样子，那特情局急匆匆地叫他回来做什么？
想起在外奔波的一众汉子们，阎铮严肃地答道：“正好要出去帮忙找人。”
“诶，那顺便陪我去剪个头发？”
至于那些逍遥在外的凶手们，帝都现已全城戒严，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出来惹事。
阎铮点点头，就带着老鬼离开了。
剩下被遗忘的姬大少站在门口迎风而立。
姬大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