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华菱也没有胆子跟皇上谈判,因为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既然皇上选中了我,想必有些事是非我不可的吧。”
华菱沉静如水,来之前,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原本穿越过来,她只是想平平静静地过下去,但是天不遂人愿,偏偏就有一些麻烦的事凑上来,不解决好,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这么说,你愿意帮朕做事咯?”
华菱心里咯噔一下,等等,自己好像有点激进了,犯了谈判大忌啊!于是缓了一口气,道:“如果皇上的要求合理,又跟我的条件等价的话,我当然愿意做的。”
黑暗中,皇上轻笑了一声,“倒是个聪明的丫头。”
“咔擦”一声,房间里亮起了一盏明晃晃的灯,华菱这才看见皇上正斜斜地靠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东西,略略蹙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华菱上前两步,直截了当:“皇上要我做什么?”
“你有什么条件?”皇上反问。
华菱一愣,果然老奸巨猾,这种情况下,谁先说出条件谁就输了一半了啊!但对方是九五之尊,自己似乎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索性自己的条件也很简单,“事成之后,给我自由,天高海阔,无拘无束。”
皇上一愣,转而笑了,笑得有几分惨然,看得华菱莫名其妙,就听皇上道:“你果然是她的女儿!朕……答应你,不过若你没有圆满达成朕给你的任务,可不要哭鼻子耍赖。”
华菱嫌恶地皱皱鼻子,心道我已经二十好几的人了啊,虽然穿到一个十三岁小姑娘的身上,但是哭鼻子也太丢人了吧!当下也没有管皇上口中的这个“ta”到底是指唐颐还是凤红伊,回答:“皇上放心好了。”
皇上点点头,昏暗的灯光映在他脸上,神情有些意味不明,将手里把玩的东西搁在旁边的小几上,压着一小叠方纸,沉着声音道:“回去好好看看吧!”说完站起身,朝后室走去了,后面应该是通往正和宫的密道。
华菱回了咸宁宫,挑灯看了一夜的资料,晨光微曦时,华菱眼角不住地抽动。
皇上给的资料她仔仔细细分析了三遍,虽然有很多地方被刻意隐去,但华菱还是能够察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确实很棘手。自己作为凤红伊的女儿,也确实是唯一可能接近明阁阁主的人了,只是,那位阁主大人真的会买自己的帐吗?华菱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冲动,毕竟比起自由,小命更加重要,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就算不与皇上做这场交易,恐怕他也没那么容易就放过自己的。
华菱摊开手心,是皇上留下的墨莲玉佩,她现在才明白刚进宫的时候,元若为什么要用这块玉佩来试探自己。这墨莲玉佩是明阁阁主和继承人才有的身份标识。他是怕自己跟明阁,或者说跟阁主云拂笑有牵连吧!只是,华菱想不明白,既然怀疑自己,皇上又为什么要跟自己做这样的交易?所谓“疑人不用”,这对父子真是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
明阁可是当今最大的反革命组织,阁主云拂笑是个了不得的危险人物,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明阁为了扩大势力,积攒财力,这几年作恶多端,是响当当的魔教。处处与朝廷敌对,两年内已经暗杀了数位高官,竟然还进宫行刺若干回,虽未得手,却也引得知情者人心惶惶了。
三年时间,只要解决明阁,她就可以天高任鸟飞。既然自己是在正义的一方,何不放手一搏呢,华菱舒了一口气,顶着黑眼圈,在那张契约上按下了指印。
接下来的几天,华菱十分安然惬意地待在咸宁宫,也不再去云湘馆上课,每天跟十公主聊聊天,下下棋,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子来打搅,日子反倒宁静许多。
十公主的腿疾一向无人敢非议的,在宫里待了上年头的老人也都知道这并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至于是怎么跛的,没人敢问,十公主自己也从来不说。华菱虽然好奇又心疼她,但是照顾到十公主的心情,也不好主动提出来帮她看看,虽然自己上一世得了爷爷的真传,对于骨伤颇有造诣。
一日晚饭后,华菱站在十公主的书房里看她作画,这小姑娘虽然只有12岁,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可惜就可惜在了腿上,华菱不自觉地微微叹了一声气。
十公主温婉一笑,“怎么叹气,可是我画的不好?”
“没有,没有,画的很好,只是,这画中的小鸟有些可怜罢了。”华菱没想到专心作画的十公主注意到了自己,只好开始胡扯。
十公主一怔,眉目低垂下来,定定看着画。画上是雕廊画栋之下,困于银丝笼中的一只画眉鸟。片刻,她神情里带着淡淡愁绪,“我画错了,撕了吧。”说着就放下笔,将画撕了。
画撕了,华菱也不觉得可惜,这两日的相处,她也能理解十公主心里的苦,生在皇家,本来就有诸多的身不由己,还有那些没玩没了的勾心斗角、血腥残酷的糟心事,想必十公主的腿疾,也是有隐情,而她自己向来不说此事,也是有苦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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