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他这突然的行为怔住了,他狠狠吻下来的时候,牧妍完全忘记了反应,她呆呆的看着他生猛的动作,那样冰冷,仿佛那也是对她的惩罚。
他威胁的言语还响在她的耳边,而他接下来的动作更加粗暴,他见牧妍没有反抗,还以为她是已经选择了顺从,所以,他开始去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牧妍的确是被他刚才的那些话怔住了,那样简单的几句话,就框定了许多人的命运,她眼里开始沁出泪水,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给于他任何进犯的机会。
但他依然没有能令她屈服,全身都变得冰冷僵硬的牧妍突然反抗,她狠狠一把,将他推开,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给尹沭阳打电话,“沭阳,我是牧妍,念惜现在在医院跟你在一起吗?”
那头似乎很不方便讲话,尹沭阳语气平静,他说:“对不起,我不买保险,谢谢你,请不要再打来了!”
保险?
那么,是白斐然的人已经到了吗?
她怒然看着白斐然,白斐然看着她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的阻拦,也不劝阻,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陷在泥沼里,苦苦挣扎而不得解脱。
那让他灼伤的心,有了点儿畅快!
他想,“残忍”才不是一个糟糕词呢,若非他的残忍,四年之后站在他面前的秦牧妍,怎么会显得这么可怜?
牧妍挂断电话之后,立刻给尹念惜打电话,然而,那头接起的,却是一个粗噶的男声。
牧妍听到这个声音,并没有慌乱,她恶狠狠的对着电话那头警告,“你如果敢碰尹念惜一下,我一定会找到你,用同样的方式,给与你惩罚!”
她说完,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又开始给孟修打,孟修接起她的电话,牧妍还没有开口,他已经急急求救,“小姐,你现在在哪里?夫人出事了?”
“孟叔,我母亲她……出了什么事情?”牧妍死死瞪着白斐然,对他疯子般的言行存了隐忧和惊惧,需要她屈服的条件,如果就只是这些的话,她总相信自己有能力来解决这些。
“夫人刚才被转移到了精神科,如果情况再糟糕下去的话,那么,夫人最后会被送入精神病院。小姐应该知道,这些都是谁的杰作吧?”孟修的语气强撑了镇定。
牧妍没有时间跟他多说,她只嘱咐孟修,“孟叔,不必担心,我都会解决的!”
她挂断了电话之后,又再打给沈岩辰,她是想打给他的,但她翻找刚才的通话记录,却发现,手机上面根本没有记录有沈岩辰的号码。
其实,也用不着再确认了,白斐然的行为和目地显然都很清楚。
“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是带着好心情,跟我一起看这些人报应般的下场的?”白斐然看着牧妍一通乱忙,这才不疾不徐的,对她说:“四年前,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我们本该有一个很美好的结局的,他们扼杀了我对我们未来,所有美好的描画,他们就跟杀人凶手,没有什么差别,他们才是应该坐牢的人,但他们最后,却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你的身上,甚至心安理得过着他们自己的日子,不曾有一丝悔意。秦牧妍,我真是不懂,你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反应,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是在替天行道吗?”
牧妍却摇头,对他的臆想之言否定得坚决,“白斐然,少用这样子伟大的理由来标榜自己,让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的,不是他们,也不是我,是你自己。你这不是在报复别人,你是在毁掉你自己!”
白斐然笑得恣意,他说:“秦牧妍,我怎么会毁掉我自己呢,你低看我了,从四年前开始,你就看错我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你告诉我,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不知道是在拯救谁了,或者说,其实,他们之间的这一场拉锯,从一开始,就起错了头,所以现在,只能一步一步,继续错下去。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你了,可秦牧妍,你怎么总是忘记我说的话呢,我告诉过你吧,我想要的是什么?”是带着恼怒的,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管他是怎样的,她仿佛永远按照她自己所思所想,来构造他,可真正的白斐然,才不是她心里臆造的那个人。
他没有那么美好,可她,却仿佛永远看不到他的邪恶!
“可白斐然,我才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我们的未来,也不是你想要的,就算我现在丢掉最严,匍匐在你的脚下,你就能够停止这一切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害怕了,她不知道为何从监牢出来之后,他们所面临的一切,没有变的更好,而是变的更糟了。
四年前,他们所面临的所有危险还存在,唯一的区别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一个阵营里了。
白斐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但牧妍不能这样等下去,她不能牵连自己的人,她冷冷的看着他,突然说:“白斐然,你真正想要毁掉的人,是我吧?可你猜,我会不会给你这样子的机会?你给了我这样大的一份礼物,礼尚往来的话,我也还你一份礼物怎么样?”
她的眼里,有着某种狠戾的决绝。
他犹没有反应过来,牧妍却突然往阳台跑去,白斐然惶急的猜到什么,连忙跟了上去。
牧妍已经站在了阳台的边缘,她的半边身子已经倾斜,她转身冷冷看着跟上来的白斐然,带了闲适的语气,她说:“白斐然,你要不要猜猜看,我如果跳下去,是头先着地,还是脚先着地?”
这选择,白斐然当然不能做,但他当然也不可能,就这样对牧妍屈服。
这其实,才是四年之后,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四年前强势的一方只是秦牧妍,所以,对秦牧妍的强势,白斐然的选择是温和的妥协,然而,四年之后,他们争锋相对,谁都没有办法,对谁认输!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秦牧妍,不要逼我残忍,如果你跳下去,不管你是头先着地,还是脚先着地,我一定都会让你的孩子,一起去陪你!”
他是了解她的,牧妍怎么可能放得下小晚。
牧妍狠狠的瞪着他,白斐然看着她的眼里,同样带着冰冷的仇视,四年前,他们是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可是四年之后,此刻,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那是,仇杀的眼神。
如果可以,她想,他们为什么不一起去死?
牧妍狠狠咬住嘴唇,终于妥协,“白斐然,如果你想要我为四年前,我所有的行为赎罪的话,希望我折下尊严,匍匐在你面前的话,你就应该知道,这一切,只跟你我有关,跟其他的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你针对着我来就好了,放过那些无辜的人?!”
几乎是带了妥协的恳求了!
然而,此刻的白斐然已经不会在为她的软弱而动摇了,他冷冷一笑,玩味着那“无辜”二字,说:“秦牧妍,你真的觉得,那些人无辜吗?那么,在你的眼里,我才是那个罪恶的,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吗?”
她怎么敢那样看他,或者说,本就对四年前的白斐然存了愧疚的秦牧妍,怎么会那么看他。
“我知道我才是一切罪祸的根源,白斐然,你要怎样对待我,我都可以忍耐,但其他的人,那些人,你不可以……”
“不可以?”白斐然冷笑一声,说:“秦牧妍,你觉得,此刻的你,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吗?我貌似并没有给过你那样子的权力,秦牧妍,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我保证,你今天见到的这些,不过只是一个小序曲,真正的白斐然,远比这个残忍的多。如果我是你,我现在才不会做这样子愚蠢的行为,四年前的白斐然深爱着你,或许,会为你这样子的行为动容,但四年之后的白斐然,唯一对你还念念不忘的,估计只有你这具还有点儿诱惑力的身体而已。今天的我,还让你待在我的身边,已经是对你的仁慈,这一点儿,你必须要清楚!”
牧妍的眼里涌出心酸悲痛的眼泪,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白斐然,终于,她看着他的眼眸里,带了慌乱的惊惧。
她在那一刻,才终于明白了,也许,四年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诱因,真正的白斐然,本就是这样子的人。
四年前的一切,给了他借口改变,即使,现在,牧妍告知了他,她跟叶淑薇的关系,她能解释清楚一切,也都没用了。
她已经不在四年后的这个白斐然的心里。
她挺直脊背,僵硬的靠在栏杆上,呆呆的,看着他,声音突然变得空洞,“我不挣扎,也不反抗,做一个听话的保姆的话,你就会放过他们吗?”
这一次,轮到她向他匍匐请求了,折下尊严,任他踩到脚下,这就可以了吗?
白斐然,你所想要的,就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