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一眼就见了她手腕上淤青，猛然将她拉了起来，“这怎么回事？”
颜莫拧眉想把手缩回去，顾意死捏着不放，“罗北对你做了什么？”
他昨天那样的禽兽不如，冷眼旁观，回去之后难道还对颜莫动手？
颜莫低了眉，脸色很淡，没有息怒，淡淡的一句：“习惯了，只是性暴力而已。”
而已？
顾意简直不敢闲心自己的耳朵，他凭什么这么对莫？
昨晚罗北的确像发了疯似的要她，也许在她下跪道歉那一刻，他就看出了她想离开，一晚上，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她，不准她走出视线内半步。
“不要妄想离开，只要我不想，你哪都去不了！”他冷脸对着她，薄唇微微一动，无比的冷漠。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安静的眼底带了疼痛，“为什么就不能放了我？你爱你的女友，你们会结婚，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一切不是你说了算！”他一如既往的没得商量。
后来她几乎没有再说过话，因为知道于事无补。
几乎是躺在床上一直到了天亮，没有睡意。
她想过一百种从这里离开的方式，运用了自己所有可用的知识，连曾经执行任务时遇到难题可能都没有这样苦恼过。
也因此，她现在一脸疲惫，原本精致的脸上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但她略过所有关于自己的话题，知识看了顾意，“听说江夜的婚宴从十点开始，你不过去吗？”
顾意拧眉，语调很淡，“我去干什么？”
颜莫这才抿了抿唇，凄落的一笑，看着顾意脸上的落寞，昨晚一定也哭过，不然不会看起来这么狼狈。
此刻顾意看起是有点狼狈，头发没干，原本昂贵高雅的秋季裙装，她穿得很随意，搭了一件妮子大衣。不过换个角度，也是凌乱的性感。
医院外一片宁静，但安静的天空，似乎都飘着几分喜气。
没办法，江家财大气粗，裴家慷慨贵气，这个订婚宴已经准备了这么久，当然是办得轰轰烈烈，人人都能沾点喜气，说不定沿路跟着婚车，都能毫不费力的捡钱。
顾意想着，苍白的笑了笑。
鉴定出来的手，她还有些出神，是莫用手肘杵了她一下，“怎么了？你要是不敢看，我替你看。”
她笑了笑，“有什么不敢看？”
是就是，不是也不是，没什么大不了。
两人是上了顾意的车才深呼吸一口气，拆开封皮。
纸张并不厚，但是捏在手里总觉得很重，顾意试图从第一个字慢慢往下看，好像这样可以避过某些结果。
但目光还是没忍住往最后都的鉴定结果瞟去。
“你想怎么办？”颜莫早已看清了结果，拧眉盯着她。
顾意目光有些滞愣，捏着纸张的手一点点收紧，白皙的指节呈现了分明的紧张。
“生物样本a与生物样本&b……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颜莫坐在一旁，觉得不可思议，但又不能再发愣，“结果已经毋庸置疑，你确定要在这里坐着？”
江夜在举办婚礼，现在知道了他是顾七的亲生父亲，难道什么也不做？她找了这么几年，好容易得到结果，难道就这样？
顾意紧紧抿唇，她实在不知道四年前，怎么跟江夜有过瓜葛？还他对她做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负责任？甚至三年前相遇，她做了他的情人，直到现在，他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情绪。
她必须问个清楚！既然他是孩子父亲，就必须给个交代，不管他现在要娶谁！
“你干什么？”颜莫见她忽然放下鉴定书，猛然开动车子，立刻抓了把手。
顾意柔唇微动，目光很坚定，蓦然启动车子的同时，低低的一句：“找他问个清楚！”
车子就那么飚了出去，颜莫一颗心都悬到了喉咙里，不是因为她这个车技高超的人怕死，是她这两天本来就胃不舒服。
看着街道快速飞过，手心里都是汗。
可顾意在到达订婚现场之前，什么都没有想好，她知道这么找过去要跟江夜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可婚宴现场已经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到那里传来的阵阵喜庆喧闹，越是心里堵得厉害。
车子甩出一个弧度停在婚宴场外，顾意却迟迟没有下去。
颜莫手心里都是汗，努力的平息着气息，终于转头看了她，“走吧，既然来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必须给你个交代，该怕的不是你。”
顾意转头，微拧眉，“我不是怕……”
想一想，好像也是怕。
怕什么呢？
她也不清楚，是怕江夜嘲笑她，讥讽她？毕竟是她一直口口声声说对他没什么感觉，忽然跳出来砸人家婚礼算怎么回事？
但还没想清楚，莫一把将她扯了下去。
露天的婚礼，很远就能看到圣洁的白，喜庆而鲜艳的鲜花每一桌都有，一路铺着名贵的地毯。
足以见得江夜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不远处，季维扬、罗北都站在江夜身边，蓦地，季维扬忽然惊了一句：“我擦！有人砸场子么？”
罗北神色淡淡的，只是循着季维扬的视线看去，看到那抹脸色略微苍白的人，才皱了一下眉，别在兜里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江夜一手整理着领结，老远见到板着脸的顾意，冷峻的嘴角却淡淡的弯了起来。
果然还是他看中的女人。
他昨晚一直是夜不能寐，脑子里都是她耍酒疯吵闹的样子，还以为今天只会继续烂醉。
季维扬回头看了江夜才反应过来，“我还忘了呢，你可不就是盼着有人给你砸场子么？”
江夜不知可否，只淡淡的一句：“都准备好了？”
季维扬挑眉：“我办事，还有不靠谱的时候？”
裴思雅已经站在了江夜边上，一手挽着他，低低的提醒：“咱们该过去了！”
入场、宣誓、交换戒指，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江夜不疾不徐，似乎在等什么，又好似一脸温和。
没有等到牧师念宣誓词，顾意被颜莫猛推了一把跌出了座位。
僵硬的立了会儿，她才终于微微抿唇，咬着牙往前走，走得一步步的稳当，手里的包紧了又紧。
裴思雅在看到顾意的那一刻就已经狠狠眯了眼，若不是穿着优雅的婚纱，她可能直接冲过来吧顾意赶下去，这会儿只盯着她，靠的近了，才咬牙切齿，“顾意，你想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