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可能是忧伤过度,应让她多休息几天。”那位医师说罢便走了。
白仲静静地坐在床旁,他望着白璇,她娇媚欲滴,肌肤若冰雪,吹弹可破,竟让他看愣了神。这时,白璇缓缓地睁开了双瞳,澄如秋水无痕,她眼眸低垂,显得楚楚动人。
她丹唇轻启,道:“哥……”
“阿妹,你没事罢?”白仲忧虑地说道。
她微微摇了摇头,面无血色。半晌,她才开口,一本正经地说道:“哥,我想为爹报仇。”
“阿妹,医师说了,你应多休息几天。至于报仇的事,我自会趁势杀了范雎这个人!”白仲说道。
“你们万万不可去!”门被打开了,魏澜走了进来,说道,“范雎现在可是秦国相邦,刺杀他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作的恶,自会遭到报应,可母亲担心你们的安危啊。”
“娘,”白璇不平地说道,“您以前受尽了他范雎的折磨,我们白家处处遭到他的为难,如今他向秦王进谗言,又害死了我的身生父亲。他这种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你们的父亲已经死了,若是你们再遭遇什么不测,让我这个当娘的该怎么活!”魏澜突然恼火了,泪水滚滚而出。
“阿妹,快向娘道歉。”白仲有些无奈,劝说道。
“娘,对……对不起……”白璇看到母亲魏澜痛哭不止、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她仿佛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痛苦,这些痛苦像一支支利箭,深深地扎进胸腔里,扎得鲜血淋漓,刺痛了自己的心。
“阿妹,”白仲很想安慰她,但却不知怎样开口,又生生地把那句话咽了下去。
白璇面色憔悴不堪,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不知盯的是何处,万分落寞。白仲望着她,心中感到无比伤悲,苦不堪言。
这时,他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
“哥……”
她被惊了一下,可又突然觉得这种感觉无比熟悉、似曾相识。这一刻,原本冰冷僵硬的身体,开始迅速地回温。此时,她听到了他平缓的呼吸声,伴随着那有规律性的心跳,带着一股暖流,一直涌入到心头。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治愈了一般。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温柔似水,若初春时节的脉脉暖风拂面而过,使万物复苏,冰雪消融。
——“璇儿。”这时,她仿佛听到了父亲白起熟悉的呼唤,一直萦绕在耳畔,回荡着,回荡着……
——“看来,今天我若是不打你,你就不会认这个错了。”
——“既然你不知,那我便明说了。你口出狂言,惹怒赵人,这是其罪一;你多次以我的威名来仗势欺人,咄咄相逼,其罪二;你毫不顾及他人脸面,一言不合便出手挑衅,其罪三;你佯装委屈,欺瞒兄长,其罪四;你明知犯了错,还故作不知,其罪五。”
——“璇儿,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听从你大哥白仲,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明白吗?……”
——“该来的,总会来。璇儿,听从你的母亲与兄长。一生安康。”
可是,父亲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哥,我一见到你,就想到了父亲。”白璇想着,嘴角边略微浮起一丝笑容,如一朵纯洁若雪、清新脱俗的栀子花绽放着。但这笑颜之下,心又却在隐隐作痛。
白仲一笑,轻轻地用手抚着她的鬓发。
“傻瓜……”